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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戏节提供的剧场多半已算是北京比较主流的小剧场,如国话先锋剧场,图为该剧场入口处。(黎家齐 摄)
特别企画 Feature 创作!创业?—剧场七年级生的第一哩路 中国

四条路线 钱潮中摸索创作之路

经济蓬勃发展的中国,剧场发展也是超乎想像,创作人才虽不乏出头机会,但「钱」味弥漫的剧场产业,创作理想也是挥洒不易。归纳起来,年轻创作者可以有四条路线来起步,一是透过艺术节平台发表创作,二是加入演出公司开展事业,三是自行创业以巡回演出赚回本,四是在院团体制与个人路线间找特色辟战场。

经济蓬勃发展的中国,剧场发展也是超乎想像,创作人才虽不乏出头机会,但「钱」味弥漫的剧场产业,创作理想也是挥洒不易。归纳起来,年轻创作者可以有四条路线来起步,一是透过艺术节平台发表创作,二是加入演出公司开展事业,三是自行创业以巡回演出赚回本,四是在院团体制与个人路线间找特色辟战场。

在这个向钱看的中国,要如何完成自己的创作理想?机会洋洋洒洒,商机乍看遍地,但创作理想的契机却在金钱味中苦苦萌芽。

后奥运与后世博时代的中国,很像是狄更斯笔下《双城记》的点题:「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我们什么都有,也什么都没有。」光是文化首都北京,据《北京商报》统计,二○一二年北京的演出市场规模已经高达演出收入人民币15.27亿元,各类大小剧场一百一十三家,总演出数量21,716场,观众总人数1,100万人次,演出平均票价人民币两百六十元的规模。而近十年来,北京陆续成立了卅多个民营戏剧团体,像是戏逍堂、哲腾文化、盟邦戏剧、三拓旗、至乐汇等,都是给所谓的青年导演(四十岁以下)崭露头角的重要杠杆,以狭义的小剧场(座位数在三百人以下)的话剧市场中,这些民营团体的作品占了90%左右。

路线一:戏剧节平台 苦哈哈攥名气

对于初期真的没有金主的在校生、刚毕业者、或是一些非专业科班出身的有志者来说,行之有年的「大学生戏剧节」或「北京国际青年戏剧节」(简称青戏节)这种平台,已经算是成本最低的方式。

北京是一个很爱一时兴起就来办个戏剧节的文化中心,不乏遍地开花的各式大小戏剧节,但多数还是歌功颂德的大型烟火或凑现有的戏算数,而青戏节可说是其中最认真严肃、而且对培育新一代创作者极有功劳的平台。追溯起来,青戏节的前身可回溯至早在二○○一年起举办的「大学生戏剧节」,在历届大学生戏剧节的良好基础下,剧场人士渐觉除学生群体外,更该开拓非国家院团体系的创作者发表空间,尤其面对北京的高昂场租,年轻创作者要独力做戏并非易事,因此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林兆华,便热血地于二○○三年发起举办了「北京人艺青年处女作戏剧展」,为现存北京青年戏剧节之前身。而接棒的则是孟京辉,一路至去年已经第五届,规模也从首届的十九档戏,演变成去年十多个国家参展、超过五十档戏、总场次两百场上下的大爆炸。

相较于亚维侬、爱丁堡的昂贵参演条件,青戏节提供的条件算是相当友善。青戏节提供的剧场多半已算是北京比较主流的小剧场,如国话先锋剧场、九个剧场等,二○一一年起甚至乔到了北京国家大剧院小剧场的场地,演出团队不仅不需支付这些剧场的场租与相关报批行销成本,本地原创剧目约可有人民币一万五至两万的补助。虽然每年其中运作难免混乱,但给年轻人舞台的作为,的确有其扶植后进的实际价值,北京现今活跃的青年导演如邵泽辉、赵淼、黄盈、胡晓庆等人都是每届青戏节的常客,而他们在青戏节上发表的作品,几乎都会在后续落地进行更多场次的商演,像邵泽辉在首届青戏节发表的《在变老之前远去》连演五年、场次破百。可见青戏节不光只是大家凑热闹,更有降低青年导演研发成本的实际功效,一些真的相对非常实验的创作者如李凝、李建军等,也在这样的平台上方能找到发声的支点。

路线二:大公司势力 背靠背好乘凉

民间势力也在发酵,像是北京最大的民营演出公司「开心麻花」,就是勤跑戏剧节平台或校园,发掘了年轻编导后,从小剧场的小戏开始让他们磨练,一直到执行导演、担纲年度贺岁大戏,甚至这两年来站上了春晚舞台的小品,麻花对于给年轻导演机会这件事情,一点都不手软,虽然难免出自成本考量,但对于吃得住苦的年轻创作者来说,未尝不是一条可行的路。

除了曾跟黄盈、邵泽辉等小剧场界挺红的导演专案合作外,麻花对于适合他们产品戏路的创作者,现在直接采取签基本约的艺人经营模式,除了提供基本月薪外,还提供展演场次的奖励补助,也免去一直Try and Error的隐性成本,像从北京电影学院中发掘出来的彭大魔、阎非等,已经成为麻花的基本班底。而麻花近来开始进军影视、经营音乐剧基地,更是为这些本来就有影视教育基础的创作者提供了直接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路线三:小创业游击 走巡回图回本

而因为商业气息盛行,其实许多专业院校的学生,早在学校时期就耳濡目染,开始为自行运作演出机会铺路,而因为在京沪等地,能进中央戏剧学院等学校的,多半颇有家底,所以不乏学生时期或初毕业就创业经营公司或工作室的人。像是「哲腾文化」,就是因创办者傅若岩的父亲是人艺小剧场、国话先锋剧场等北京重要小剧场的经营者,人脉深厚,所以创业初期,都能拿到这些堪称黄金等级的剧场档期;然后刚好因近三年来二级城市的巡演市场也兴起,每个原创剧目产品都以百场损益平衡的目标去规划巡演,同时又与不少需要好场地资源的民间演出团体如至乐汇、甚至台湾的李宗熹等合作,新旧作品同时巡回,才能保证流动资金的畅通,与加快回本的速度。

但也有反向操作的案例,像是「木马剧场」,就是先经营剧场、再成立演出公司签导演与演员的。由于北京地价成本高昂,木马剧场的创始者唐虓晖与苏丹除了拿自己结婚基金付房租,还得向银行贷款,用他们有版权的十个剧本作抵押,经营三年来,除了北京的主场基本稳定外,还在杭州成立了第二家剧场,也将软硬体的经营正式分离,剧场归剧场,原创剧目的部分则成立「木马特洛伊剧团」,签下了王子川等新锐导演专职创作。

虽然这些民间小演出团体的初期经营,还是得靠投资的概念募集制作经费,但近年来,北京市也有一些所谓的补助政策出现:像是鼓励原创小剧场剧码的集中展演,在演出市场上分别达七十场到一百场的剧码就可以参演,每场演出政府补助人民币五万元;另外原创剧本也可申请补助北京市舞台艺术创作生产专项扶持资金,每年有两次的机会,都是北京市官方试图在成本高昂的现行环境下,给创作者的扶持可能。

路线四:夹缝中求定位 找特色辟战场

相对于现代戏剧的生机勃勃,传统戏曲界的年轻创作者相对来说似乎比较沉寂,多半还是得归属于正规院团或戏楼,但其中的异数就是唱老生的王珮瑜。廿多岁就担任上海京剧院一团副团长的她,曾一度脱离原单位,打算像当年的京剧大师那样,自己挑班唱戏,真正做到唱自己想唱的戏;甚至采取全工作室分票房制的想法,基本的乐师、化妆师等总共十二个人,每个人统一拿基本工资,其他的全靠每次演出的票房或所得分。王珮瑜本来想打算靠自己的角儿魅力,但是跑遍了高校、农村、企业堂会,甚至连旅游景点都去,还是不能保证日常开销,所以王珮瑜还是选择回到了京剧院。

有「京剧界的超级女声」之称的王珮瑜扮相俊秀但个头娇小,在中国京剧界现行主流的歌功颂德新编戏中并不吃香,所以在打滚一轮后,她想通了自己的利基点:其实她清俊的扮相与文人气质,十分有知识分子及女性缘,加上王珮瑜曾在陈凯歌所导的《梅兰芳》中帮章子怡配音,在娱乐圈也小有知名度,所以王珮瑜与工作室的负责人魏乔决定开始深耕这块忠诚度高、且有消费能力的市场。

照她的说法,她现在的状态就是一脚在体制内、一脚在体制外,除了院里常规性的演出之外,她仍有一个五人的工作室,都是由她的死忠戏迷一手支撑,其他整年度约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她仍然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以清音会(不带妆、布景与乐师都简单为主)的方式,加上跑北大等高校或是北京国家戏剧院做讲座,与每个月底在上海固定演出的骨子老戏,工作室甚至自己编纂演出季刊,一点点培养那些认定她的戏迷,相较于传统戏曲界的保守,这样另辟战场的态度,虽然短期内难以有全然复制对比的案例,却是年轻传统戏曲工作者难得的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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