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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体》幕后纪录片中的舞者日常身影。(田国平 提供)
艺活志 Behind Curtain

差异与撞激 成就台上惊爆魅力

《有机体》纪录片拍摄侧记

由两厅院与法国卡菲舞团合作的《有机体》,将在首演后马不停蹄的巡演行程中,再度回到台湾演出。这个「多重跨界」的作品,在创作过程中曾经历怎样的磨合激荡?透过远赴法国拍摄的幕后纪录片,让我们看到亮丽演出背后的汗与泪……

由两厅院与法国卡菲舞团合作的《有机体》,将在首演后马不停蹄的巡演行程中,再度回到台湾演出。这个「多重跨界」的作品,在创作过程中曾经历怎样的磨合激荡?透过远赴法国拍摄的幕后纪录片,让我们看到亮丽演出背后的汗与泪……

两厅院与卡菲舞团《有机体》

5/10~11  19:30 台北 国家戏剧院

INFO  02-33939888

二○一二年的大年初四,我带著拍摄《有机体》纪录片的两位导演苏哲贤、林郁萍来到巴黎时,舞者们已经从里昂移师到巴黎,排练了快要三周。我们预估用一周的时间让舞者们习惯镜头的存在,顺便熟悉这里的剧场环境及工作人员,了解法国人的工作方式,以及目前排练的进度。排练的地点其实就在剧场之中,编舞家穆哈.莫苏奇(Mourad Merzouki)前年甫接任克雷泰伊国家编舞中心(Centre Chorégraphique National de Créteil)的艺术总监,位在巴黎东南边,从巴黎市区搭八号地铁线的最后两站。排练场在外环道路旁,底下是个图书馆,是个独栋的建物,像是个挑高十几米的仓库,与之前云门八里的排练场类似,只是没有窗户,格局更像是剧场,翼幕已经挂好,灯杆上挂著剧场的灯具,看来只要拉出观众席,这里也可以是演出场地。

舞者们几乎没有过渡期地马上适应镜头,从早上九点到排练场暖身排舞,一直到晚上六点,星期一排到星期六,到要离开巴黎前两周,每天都排到晚上十点。一开始时,我们采用双机拍摄,一台远景,一台近景,导演苏哲贤手持摄影机近身跟拍,跟著舞者上了舞台,不断切换角度,好几次差点被舞者甩到。我有点担心会干扰到穆哈的编舞工作,他却笑著说:你也好像我的舞者一样在舞台上飞舞。而那样的近拍也捕捉到许多迷人的奇特镜头,空间中的旋转扫过头顶的炫光,镜头前的大动作加强了戏剧性的效果。我们跟著台湾舞者叫编舞家「穆哈」,而且他们把老外难记的名字都各自取了代号。

从暖身、排练看到差异的趣味

我们刚到的那一周,是很关键的一周,舞者们说在那之前,根本不知道舞作会长成什么样子,还一直在磨合,音乐一直在换,动作也一直在改。即使我在出发来巴黎前,做了许多关于卡菲舞团与编舞家的功课,我也很难想像一群东方的现代舞舞者,与法国的街舞舞者,到底能玩出怎样的风格?而到了这一周,才大致上有了些微的雏形。

每天一开始的暖身是极为有趣的,也呈现了舞者养成训练的极端不同,彼此学习完全不同的身体,一来一往间身体绝对的纯粹开始模糊起来。五名法国男舞者只有一位是卡菲舞团长期合作的舞者,其余都是因为《有机体》而征选进来的街舞舞者,甚至还有一位是去年底才更换;而台湾舞者,三女两男,四位毕业于北艺大,一位毕业于台艺大,都是从小舞蹈科班,深具芭蕾、现代、武功的训练基础,他们在记拍子、动作的准确度,都远高于街舞舞者,而事前的暖身拉筋,跟街舞舞者又是截然不同。

街舞舞者的动作,多半对身体有害,为了逞一时的耍帅,将全身重量集中於单一关节上,为了在重要比拚时刻展现出身体最大的潜能,在排练时,他们大多只使上五分力气。这一点,我一直到演出时才发现,原来平常不是松散,而是那样的动作很容易造成身体的损伤。街舞舞者通常是一人独舞,即使是群舞也不会有太多身体上的接触,而且他们大多时候都穿著宽松的衣裤,但在这个作品中,他们要穿上古又文设计的紧身又厚重的毛衣,同时还要跟女生一起跳双人舞,挑战可想而知。

走进舞作背后的真实生活

每天晚上我们将当天拍摄的影片过带同时检讨,苏哲贤提出了正反合的想法:对于平凡无奇的拍摄过程,东西方文化上的差异、身体上的不同,必须要造成一些起伏波折,才能够让纪录片好看……因此我们的镜头开始从舞台上的排练走进舞者的生活:拍摄他们受伤时的懊恼,编舞家的瓶颈,舞者记不住动作不断被编舞家咆哮,单独留下排练至午夜;拍摄台湾舞者的乡愁及抱负;拍摄一切的困难重重与挫折,逐渐被克服逐渐拨云见日的过程。同时也记录著美好的时光:大家一起庆生,一起交换食物品尝,学著彼此的语言,一起坐地铁回到市区,珍惜不同文化的趣味,也一起为了追求舞作的完美而奋斗。

透过这些,我们看见了编舞家穆哈.莫苏奇的灵活,他如海洋般广纳百川,能看见事物的优点,转化组织成他创作的材料。过去他用古典乐来搭配街舞,这次找来的音乐设计,则用了很强的东方元素,连整支舞作都比较偏向现代舞而不太街舞,具有马戏训练基础的他,也让他很习惯就地取材,灵活应变。他的作品很有美国编舞家艾文.尼可莱斯(Alwin Nikolais)的趣味,但他表示很多人跟他提过这一点,但他真的没看过尼可莱兹的作品。

《有机体》的概念,也来自于服装设计古又文宛如雕塑般的羊毛织品,莫苏奇以此出发,发展出《有机体》的概念,同时也找了了里昂的艺术家帮他以羊毛打造他的舞台装置,以线条玩出了如雕塑般的空间。纪录片中也记录到编舞家与古又文间的争执,相对于莫苏奇的灵活与开放,古又文就显得保守:他将这次的服装设计当成是时装设计模式制作,合约写几套就做几套,但剧场服装设计一般而言是要服务编舞家,衣服做好要穿在舞者身上动作才知道合不合适;编舞家因应舞作的变更要修改服装,但古又文也无法配合……跨界合作总会碰上意料外的事情。纪录片拍摄要访问他,他总是以没时间拒绝,一直到演前记者会,才勉为其难让我们访问了十分钟。

台北首演后,《有机体》最盛大的展演是在里昂双年舞蹈节的十四场演出,大受好评,德国《舞蹈》TANZ杂志以四页篇幅报导,连法国《解放报》Libération的严苛舞评都罕见地夸赞。历经一整年的世界巡演,《有机体》今年五月会回到台北,接下来还有印尼、泰国、香港、上海、北京等地的巡回演出,到六月底为止,累计共演出五十二场。这场《有机体》的实验激荡,效应持续在世界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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