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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者在方块网格中,依几何线条方向,简单的动作不断穿越方格,体现团结、分化、竞争、合作和伙伴关系等特定规则。(Atelier de Paris-Carolyn Carlson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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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格舞池中的社交规则

莫瑞亚.艾文丝的《社会舞蹈1-8:索引》

美国编舞家莫瑞亚.艾文丝的《社会舞蹈1-8:索引》中解构各式社交舞蹈,和社交互动行为动作的规则,与舞蹈肢体的社交符码。介于三女两男五位舞者之间,舞者和观众之间,观看与被观看最基本的社交互动。介于身体、介于个人之间的微妙体感,在如棋盘的方格舞台上,体现相互观看的视线动作、群体互动与社会秩序等潜规则,舞者身体和个人的特色时而突显,时而隐没。

美国编舞家莫瑞亚.艾文丝的《社会舞蹈1-8:索引》中解构各式社交舞蹈,和社交互动行为动作的规则,与舞蹈肢体的社交符码。介于三女两男五位舞者之间,舞者和观众之间,观看与被观看最基本的社交互动。介于身体、介于个人之间的微妙体感,在如棋盘的方格舞台上,体现相互观看的视线动作、群体互动与社会秩序等潜规则,舞者身体和个人的特色时而突显,时而隐没。

美国新秀编舞家莫瑞亚.艾文丝(Moriah Evans)曾与提诺.赛加尔(Tino Sehgal)、萨维耶.勒华(Xavier Le Roy)等跨界舞蹈与当代艺术的前辈合作,她也已经在纽约PS1当代艺术中心( MoMA/PS1)、新当代艺术博物馆(The New Museum)等一线当代艺术机构做过驻村和表演。她的最新作品《社会舞蹈1-8:索引》Social Dance 1-8: Index于今年六月中旬在法国巴黎的「六月大事件舞蹈节」(Festival June Events)演出,舞作试图体现表演事件作为临时且珍贵的社群聚会场域,舞蹈体系形成暂时的规则,突显舞蹈规范肢体动作和行为举止的社会性技术运作。并质问舞蹈的结构和策略,是否能够创造了解社群和阅读当中表演者和观者个性的方法?

社会性潜规则

《社会舞蹈1-8:索引》中解构各式社交舞蹈,和社交互动行为动作的规则,与舞蹈肢体的社交符码。介于三女两男五位舞者之间,舞者和观众之间,观看与被观看最基本的社交互动。介于身体、介于个人之间的微妙体感,在如棋盘的方格舞台上,体现相互观看的视线动作、群体互动与社会秩序等潜规则,舞者身体和个人的特色时而突显,时而隐没。

表演实则从排队进场就已开始,乍看之下观众排队缓缓进场一如往常,实则是编舞家本人亲自安排引领观众一群一群地入座,如同社交晚会。舞台与观众席的安排更貌似时装伸展台走秀,舞台三面观众席,一面阶梯座位,另两面单排观众对坐。观众一个个依照编舞家的选择入座,她如同晚宴的主人,或展览策展人或艺术家,控制观众参与作品的方式,与他最其细微的经验。在观众进场的同时,部分观众就座后,在表演真正开场之前,舞者即开始分别在台上独舞。相同的动作,个别重复却稍稍不同,形成一个个舞者的肖像,舞者个人的不同身分特色,透过相同的舞步微妙表达自我。

开场后,手牵手圆圈舞近乎民俗舞蹈,圆圈和社群团体的统一动作,使观众脑中清晰浮现各式民族的社会性舞蹈仪式。除了五位舞者手牵手围成一圈跳,更与场边一人两人三人坐著的观众围成更大的圆圈,硬是将观众包进这个舞动中的社群,再鲜明不过地点出,这层透过舞蹈形成社群,建立连结和关系。大量双人舞的编排,解构同时并置不同社交舞蹈,介于两人私密与公众焦点的游戏。之后几个段落,舞者或一同踏步,形成军队训练的整齐划一,或形成背对背的方块队形等,如同工厂生产线,工业化的身体组织,或如机器般的集体身体,面对观众,展现协同工作的样貌。

方格舞池的社交行为

这支作品最初为编舞家艾文丝在纽约布鲁可林 ISSUE Project Room 驻村时,限地发展制作,并就地首演的计划,驻村的舞蹈空间中大理石的传统方块格舞池成为极为重要的作品设定。空间极简重复,规矩方正,如同肢体动作的规尺,体现有利于评断的空间和肢体标准,成为社会舞蹈规范的有形视觉再现,与数位化的空间单位有异曲同工之妙。舞者在网格中,依几何线条方向,简单的动作不断穿越方格,体现团结、分化、竞争、合作和伙伴关系等特定规则。通过一个舞蹈的体系探讨身体间的关系,与运动的恒定状态,研究人们如何一块舞蹈,解构如同现成物的各式既存社交舞蹈动作和规则。作品基本上并不追求壮观,倾向于美国后现代舞蹈中的极简传统,遵循规定,不断重复。

规训身体与物质性的肉身

自不自然显然是个极为重要的命题,对艾文丝而言,舞蹈很少有自然的,它可以非常残酷令人窒息,它命令人以特定的方式做一件事,组织动作的结构,她认为这可以是极为暴力的。复杂的动作,系统的身体,协调如同机器,成为军队一般法西斯化的身体。如同社会结构中的性别或阶层结构,社会化地规范行为, 形成如何做人处事的框架。在她之前的双人舞作品《之外与进入(8/8):东西》Out of and Into (8/8): STUFF(2012)中她企图在编舞时不运用她在舞蹈教育中所学到的任何舞蹈动作,却又不单在于呈现简单的自我,而更是被折磨虐待的自我,或甚至是被物化的自我。作品中体现女性身体的物质性,将自我肉身视为材料,任意甚至践踏地对待,强力质问自我与他人的关系。此点与新作《社会舞蹈1-8:索引》同出一辙,探问身体如何学习动作和行为,服从社会的规定。

相较于刻意不用任何「舞蹈」动作的《之外与进入(8/8):东西》,新作《社会舞蹈1-8:索引》显然属于清晰可辨舞蹈面目的「舞蹈」,当中多数的动作取材于一般大众认识的社交舞蹈动作,稍作抽象肢解,却依旧清晰可辨其动作参考和来源。却同时体现,介于服从舞蹈系统与自我表达的动作,介于编舞威权结构与个性特色,介于群体和个体两者之间的张力。作品除建构社会舞蹈的仪式性外,在将舞蹈动作稍稍抽象化之时,使它们的结构更加清晰可辨,突显规训的肢体与自由表达的肢体间的冲突,使规训刻板身分认同的过程体现在舞者个人的肢体上。

观看的社交性

一方面,当社交舞蹈重新转移至不同的语境之下,把社交舞的动作视为现成物搬到舞台上,去除真正社交的成分,只剩下舞蹈的动作和规则。另一方面,观众在表演中也同时自我呈现,观看与被观看同时是社交行为最为基本的元素。从最初进场时,编舞家一一安排观众就座的缓慢过程,点明将观众一一画入她作品的方格角色定位当中。而圆圈舞时除舞者手牵手跳,更与场边坐著的观众手牵手跳,这虽稍显刻板教条式地「打破」传统舞台上表演者与台下观众的关系,却是再鲜明不过地点破,观众同样在编舞作品架构的规则之内,台下观众除了是观者也马上成为表演者。于是作品在此高度结构化之下,使观众对社会性的观看不可避免地有所自觉,明确意识到自己正在扮演「观众」的的观看角色,不可或缺地成为舞蹈作品体系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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