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 表演藝術雜誌

長弓舞蹈劇場為張家四兄弟所成立，早期頻繁地與不同的舞者、藝術家合作，近年因四弟張鶴千也於北藝大舞蹈學系畢業、正式入團，團隊作品開始凝練於兄弟間的情感互動上。今年將於台灣發表的最新作品《BOUT》，為大哥張堅豪編創，以「拳擊」為概念，表現手足成長過程中經歷的碰撞與衝突。

如拳擊賽般的兄弟生活

身體是舞者的語言，是故大哥張堅豪無意中於電視上看到拳擊競賽時，留心的也是拳擊手間若即若離的身體關係，姿態彷彿雙人舞，彼此維持一種詩意的張力。他順此想法發展為一齣舞作，最初單純想營造身體的衝突感。他說：「通常我們跳舞的身段都是很柔軟的，可是拳擊相反，它要的是剛強，我想要挑戰的就是在柔軟與剛強之間能否達成平衡？讓觀眾彷彿親臨拳擊賽現場，卻感受不到暴力與血腥。」又，隨著舞團近年的發展脈絡日漸清晰，他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我們兄弟的相處方式也太像拳擊賽了吧！」

是家人、工作夥伴、又同為舞者，張堅豪、張堅志、張堅貴、張鶴千四人的生活緊密相依，亦始終存在一種微妙的競爭關係。彼此牽扯太深，雖明白應該劃清公私兩條線，卻因多重身分難以轉換不免造成衝突。堅豪說：「像是我跟二弟吵架，三弟四弟就會跑進來勸架。那畫面很像兩個拳擊者靠得太近了，裁判要進來干涉一樣。」漸漸的，《BOUT》從原先僅欲呈現身體之剛柔並濟，進一步加入兄弟間的相處、互動方式，結構日趨完整，讓每一次「出拳」都包藏著手足間不言自明的「對話」。

把成長的軌跡埋進舞作

二○一七年推出《Bon 4 Bon》，是以色列編舞家Eyal Dadon從四兄弟的童年為發想、所串起的舞作，獲得英國藝術雜誌網（The List）高度評價：「溫和有時，激烈有時。這支舞優美地喚起了兄弟之情。」到了二○一九年的《BOUT》則進一步處理男孩成長後的蛻變，聚焦年輕氣盛的衝突與依賴。張堅豪笑著說：「照這邏輯來看，可能下一齣舞我們又會『長得更大』、甚至會找我爸我媽進來跳也說不定。」半是戲謔半帶認真，透露他們一家寸步不離舞蹈的樣貌。「距離」使得觀眾能看見擂台上的競爭者對彼此出拳，其狠勁與力道難分真假是為精采之處，這同時也是張家兄弟的生活指南，一面創作一面思索適合彼此的距離，使細碎的日常片段皆成為舞蹈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