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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馬芳子(左一)在「三個故事」演出中與編舞家、音樂家的「全家福照片」。(Vit Horejs 攝)
美國 環球舞台/美國

將藝術帶入民衆生活的編舞家

日裔美籍的中生代編舞家中馬芳子一九八二年抵達紐約,意外地在美國走過漫長的二十載,這其間與她合作的藝術家至少超過一千名以上。

日裔美籍的中生代編舞家中馬芳子一九八二年抵達紐約,意外地在美國走過漫長的二十載,這其間與她合作的藝術家至少超過一千名以上。

中馬芳子與重擊學派舞團(Yoshiko Chuma & The School of Hard Knocks)成立於一九八二年,這位日裔美籍的中生代編舞家於一九七六年來到紐約,在沒有計劃留下、也沒有想成爲舞者的情況下,意外地在美國走過這漫長、艱辛的二十載。毫無正統舞蹈訓練的背景,造就了芳子獨樹一幟的特殊風格與創作手法。她的舞蹈無法用現代舞、芭蕾或舞踏來歸類,作品的豐富性也因合作者的差異而截然不同。

芳子的最大特色是喜歡在不同舞者、甚至「無訓練」的藝術家身上開發個體的內在能量,以發掘有趣的肢體語彙。舞團足跡遍及歐美、亞洲,在她舞團名義下合作的藝術家至少超過一千名以上,各種跨領域的演出讓芳子在美國藝術界顯得特別凸出。

誰說沒跟她合作過?!

筆者首度和芳子接觸是在一九九二年的萬聖節大遊行。她至荷蘭帶回一群舞者,連同莎羅.勞倫斯學院與紐約大學等一百多名舞者,結合樂團與碩大的服裝道具,爲每年一度的萬聖節大遊行做開幕先鋒。舞者們在大街上連跳兩個多小時,從曼哈頓下城跳至上城,橫跨了一百多條街!芳子能編導這麼龐大的舞目,足以顯示她驚人的能耐與在紐約藝壇的重要地位。

和芳子合作過的藝術家囊括演員、歌者、舞者、編舞家、設計者、視覺藝術家與音樂家等,最近一個演出是與紐約著名樂團「罐上巨響」(Bang On A Can All-stars)的合作,此樂團在林肯中心的愛麗斯廳做十週年慶的「馬拉松」演出。通常是音樂家爲舞者演奏,芳子卻是爲音樂家編舞。六個演出者全身紅服,忙碌地在自己的樂器與台上的沙灘椅間奔竄著,不僅要在特定時間內做特定動作,還要顧及其它樂者的節奏、空間與彼此間的關係,Robert Black甚至抱著同人一般高的低音大提琴在空中揮舞!

這種瘋狂的混亂和下半段幾乎靜止的優美音樂形成巨大對比。

強調視覺設計的樂舞

芳子說:我不常「聽」音樂,但我喜歡「看」音樂。讓音樂動作視覺化是音樂家喜歡和芳子合作的原因之一,因爲他們不是笨拙的做著所謂「舞蹈」的動作,而是運用彈奏樂器的動力帶至空間,形成自然的肢體語彙。

和芳子合作的音樂家中,還有知名的大陸旅美作曲家譚盾,作品包括一九八九年的舞劇《九歌》與改編多次的《序、破、急》Jo Ha Kyu,從一九九二年至九四年,此作品經幾番改編,經歷水底、拉瑪瑪劇場至聖馬克敎堂等演出場地,尤以後者的效果最爲顯著。

芳子大量運用「轉換」(Shift)的觀念編舞。例如,舞者可轉換彼此的動作句子至不同的空間、肢體、質地或時間等,音樂的結構同時也可以由舞蹈的結構轉換而成,其結果是台上的舞者雖做不同動作但卻彼此相關,讓作品的可能性變大。

芳子喜歡強調整體的視覺景觀。她讓舞者將圓形的鐘當球般在空中快速抛擲,且運用多支白色日光燈管來割鋸空間,舞者相互追逐、跑跳或滾地,在聚散離合間將燈管做不同組合排列。讓人記憶最深刻的是音樂家們將笛子、鑼鼓等不同樂器放置於透明的玻璃水缸中吹奏、敲打,發出極爲奇特的聲響,加上敎堂內的回音與水裡反彈至四面八方的光影等變化,讓人在淸澈剔透與神祕唯美的聲光色影中體驗跨越文化、時空的音樂舞蹈。

攻佔演出,兵分九路

喜歡不按牌理出牌的芳子,永遠有著驚人的計畫。在離鄕二十年後,去年首次帶領舞團及長年合作的音樂家們回到日本。不願張揚的芳子選擇了舊式傳統的沙龍表演形式,她說:「我要我的藝術家們看到眞正的日本!」

他們到傳統的村落與郊外的舊式日本房子,做一系列的居家客廳演出。芳子自豪的表示舞團在訪日的兩個半星期間,直接面對面的接觸了一千五百名觀衆,拓展非藝術的觀衆層次。她認爲直接打入民衆生活領域的表演形式,是將藝術帶入生活的最佳途徑,因爲觀衆有參與及身歷其境的感動。

回到紐約後,芳子意猶未盡,繼續擴展這種演出形式。

今年四月,「客廳/等候室計畫」(The Liv-ing Room/Waiting Room Project)在紐約東村的公寓、商店、服裝店、書局、陶瓷店等地做了十五個演出,所有的藝術家兵分幾路,在芳子的引導結構下各自發揮。

筆者也參與其中一個公寓演出,一小塊不到十坪的客廳裡塞了二十五名觀衆(大多是主人的朋友),當晚的演出僅有舞者、音樂家各一名,全長半小時幾乎是「原地」演出,雖不是什麼偉大深刻的表演卻也溫馨甜美!

全場演出有錄影、攝影紀錄,芳子並採訪附近居民對東村變遷的感想。所有演出者聚集在聖馬克敎堂做最後一場演出,同時展出照片與所有商店、客廳演出剪輯而成的影片。對日新月異的紐約而言,這無非是一個最佳的歷史見證!

芳子希望繼續拓展演出至洗衣店、超市、麵包店,然後擴及其他鄕鎭、城市,進而至全國、全世界。她說:「我還需要另一個二十年去完成這件事!」對「過程」有興趣,但不計觀衆多寡的芳子表示:「我要用我自己的方法來改變環境。」特立獨行的她總是不斷的打破疆界、挑戰時空。

 

文字|俞秀青  人體舞蹈劇場藝術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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