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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動的搖籃.旋轉的天堂》的演出,顚覆了看舞的習慣與預設想法。(許斌 攝)
舞蹈 演出評論/舞蹈

世間最眞心的對話

評《跳動的搖籃.旋轉的天堂》

整場作品最令人難忘的就是媽媽和小孩的互動舞蹈,編舞者巧妙地將動作元素做出多種簡單卻又不單調的變化,溫馨而滿足的笑容展露在台上台下每一個人臉上。

整場作品最令人難忘的就是媽媽和小孩的互動舞蹈,編舞者巧妙地將動作元素做出多種簡單卻又不單調的變化,溫馨而滿足的笑容展露在台上台下每一個人臉上。

一進入國家劇院實驗劇場,就迎來一張張熱情的臉並問道:「怎麼沒有帶小孩來!」頓時間,我過去所受的專業劇場訓練與對現代舞的認知,馬上對這句話產生質疑,「可以帶小孩子來觀賞現代舞嗎?小孩子看得懂現代舞嗎?」

聖誕節的小天使舞會

一樣的疑問亦存在於當時現場的多位舞蹈工作者心中。的確,現代舞在台灣長期以來一直是「呈現成人思維的工具」,而舞蹈語言亦多爲成人之間的心靈對話;尤其是在國家劇院實驗劇場這一小塊空間,十年來一直是台灣現代藝術工作者的戰場;瀰漫著反思、批判與實驗的味道,作品大多給人一種沈重的壓力甚至黑暗的感覺。

一進入風動舞蹈劇場《跳動的搖籃.旋轉的天堂》這個作品的演出會場,卻被那種明亮感和滿場的小孩觀衆嚇到,充分顚覆了我看舞的習慣與預設想法,並給我一種全新的感覺──猶如以爲要參加萬聖節的地獄夜宴,卻闖入了聖誕節的歡樂小天使舞會。

孩子,最佳主角換你做做看!

舞台上佈滿了多彩的汽球,音樂舒服得像流水一般,舞者們曼妙的舞姿一如水中漂過的蓮花。「媽媽,我要尿尿!」小舞者忽然放棄了舞步,衝過去抱住了媽媽舞者的大腿;有時追汽球追到觀衆席或在台上搶玩具。

無疑地,這些有趣的災難性畫面吸引了觀衆的目光與笑聲,小孩成爲這個作品的主角,誠如舞蹈中羅北安的台詞:「小孩睡時像天使,醒來像魔鬼。」面對這群一歲到六歲的幼兒,想必編舞的過程是艱辛的,而且設定動作是困難的。所幸編舞者深知她的限制與可能,何曉玫運用孩子遊戲的本能,並用不同的玩具來吸引幼兒較長時間的專注。而這些玩具不僅是玩具,除了具舞台設計的效果外,更有隱喩的內涵。

佈滿多彩汽球與紗幕的開場,身穿婚紗的女子們陳述著喜悅的吿白,隨著小孩的介入,汽球因動作量增加時聞破裂聲,影射了母體分娩之意涵。粉嫩色的紗幕一一剝落,一如日曆撕去般;歲月的流逝亦讓人更看淸生活的眞正面目。

汽球漸漸從舞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群不安分的小孩進行著玩具爭奪大賽,舞者的動作亦由優雅變成歇斯底里。七、八條的「牽子帶」纏繞著一個傀儡般的母親──每一條帶子的幼兒精力充沛地朝不同方向進行活動。台上的一張椅子彷如地位的象徵,男女爭坐到最後卻由小皇帝闖入安坐;一條大方巾可以躱貓貓,可以變飛毯,載滿了它母親呵護孩子的心情;加上光影的效果讓小孩變大人,亦滿足了幼兒想像的天空與母親的期待。

在整支作品中,最令人難忘的是媽媽和小孩互動的舞蹈,在一連串的兒歌組曲中,編舞者巧妙地將動作元素變化出多種簡單卻又不單調的親子舞蹈,讓這群幼兒快樂地高歌、盡興地和媽媽跳舞;溫馨而滿足的笑容展露在台上台下每一個人臉上,觀衆席的小朋友亦隨之應和跳動,孩子才是這支作品的主角,也是媽媽心中永遠的主角。

請把舞蹈的續集帶回家

意外地做爲這場溫柔舞蹈對話的見證人,爲那種眞摯永恆的愛與被愛而感動,並讓我再一次反省創作的意義與本質。就一個創作者而言,誠實地面對自己內心的聲音應是創作主要動機;但過於功利的當今社會,表演藝術有時淪爲炒作的商品,或意識型態的附庸;而創作者若倚賴過多的文字與媒體的包裝亦可能會與舞蹈眞正的心跳失之交臂。

我將海報貼在讓自己醒來就看得到的牆上,做爲一個記憶與提醒;除了記住這世間最眞心的對話,並也提醒珍惜親情間交融的時時刻刻。

 

文字|劉淑瑛  國立新竹師院幼教系專任講師、流浪舞者工作群藝術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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