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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愛到,不行》的演員共同在表演上呈現了一種自然的特質。(白水 攝)
戲劇 演出評論/戲劇

曖昧,匍伏前行

評《非愛到,不行》

整齣戲雖然刻意用一種類似品特的語言表現,卻營造不出所謂的曖昧層次,劇中人物的關係簡單明白,感情的慾求平板單一,一看就很清楚的故事交代與原來訴求多種解讀引發的美感相去甚遠。

整齣戲雖然刻意用一種類似品特的語言表現,卻營造不出所謂的曖昧層次,劇中人物的關係簡單明白,感情的慾求平板單一,一看就很清楚的故事交代與原來訴求多種解讀引發的美感相去甚遠。

二〇〇〇年海闊天空實驗劇展故事工場劇團《非愛到,不行》

89年12月1〜10日

國家戲劇院實驗劇場

每年度的實驗劇展原是檢視台灣小劇場創作前景的指標,近兩年由於補助制度與整體劇場環境的改變,想要在實驗劇展中看出新秀劇團的創作潛力,似乎越來越困難,今年更在另一個入選單位棄權的情況下,令人遺憾的只有一個劇團演出,對小劇場的觀衆來說實在可惜。

多半製作兒童戲劇的故事工場劇團,除了兒童劇的演出外,也推動相當多的心智障礙者訓練與災後兒童心理重建的活動,普遍受到各界的肯定。這一次推出的《非愛到,不行》卻是一個一點都不「兒童」的作品,全劇以一群關係介於好友與同學之間的社會人,在彼此曖昧的情感關係之中載浮載沉,「本劇各場次的目的並不在於清楚交代事件内容,而是反過來在設定的故事中選擇不同的時、點來呈現角色的態度、尷尬或曖昧。」(摘自節目單劇本介紹),在編導雖刻意不安排劇情的線性敘事下自由地流動在各個場景間,不顧一切的隨性跳接,使得全劇充滿了一種睥睨一切與蠻不在乎的倨傲姿態。

這齣戲的演員共同在表演上呈現了一種自然的特質,尤其是李健常,這兩年他在表演上的體會外現出來是簡單但卻有能量的魅力,那種「言簡意駭」的效果使他在台上特別亮眼。相對地,核心角色趙啓宇就顯得難以駕馭劇中人那種頹廢的特質,原來是心照不宣的對白,卻在節奏的沉滯下更像是有口難言。全劇動用了十五個演員,沒有在節目單上交代任何一個演員的背景,從起伏不一的表演方法卻可窺見演員切入角色的落差,雖說來自同一個學校,但對交代所謂「上班族」的族群特色,個個都採取自由心證的做法。這是一個發生在上班族身上的故事,訴求的是城市上班族的情感,可惜看起來更像一群大學生,從服裝到小動作,從髮型到情感投射,完全不理會任何寫實的基礎,因此也就更難讓觀衆引發任何共鳴,當觀衆對劇中人引不起任何歡喜、憐憫、怨恨或了解的情緒時,這齣戲已經失去溝通的可能,這一點,除了導演要負相當責任外,演員的自我要求也令人生疑。

在創作慾的滿足之外

整齣戲以零碎的片段呈現出如電影般的鏡頭流轉,令人遺憾的是,它完成的效果卻是鬆散與沒有章法,雖然刻意用一種類似品特的語言表現,卻仍然營造不出所謂的曖昧層次,劇中人物的關係簡單明白,感情的慾求平板單一,一看就很清楚的故事交代與原來訴求多種解讀引發的美感相去甚遠。再則是視覺處理上,厚重灰澀的幾何塊狀,在組合場與場之間的變化,帶來相當程度的便捷,只是在考慮了換景的方便性後,是否疏忽了舞台上的任何視覺景觀都可能製造出意象的傳達,現在看來,全部的塊狀物,最主要的目的用來拼出最後一個旋轉天梯的畫面,犧牲的是每一個場景除了可以完成寫實的桌椅功能外,應該還有更多指涉。

或許對一個經費只有十萬元,票房又不確定會不會理想的製作不該有太多要求,其實以原創的作品而言,這樣的一個討論愛情的小品故事,的確很符合小本經營的實驗劇展,與其期待它成爲創作上充滿前衛衝勁的作品,不如說在這樣的條件下,能比校園呈現略勝一籌就差堪告慰了。値得思考的是,對一個劇團而言,作品的定位在哪裡?滿足了無法抑制的創作慾望後,究竟還有多少願意跟觀衆分享的誠意?而對長期以金錢與設備灌漑小劇場的主辦單位來說,如果實驗劇展對觀衆的吸引力日漸下滑,也許是對現行制度重新檢討的時候已經到了。

 

文字|吳小分  劇場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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