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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細膩而繁複、沉重而憂傷的表達方式,使得這個作品迥異於其他。(王志偉 攝 風動舞蹈劇場 提供)
舞蹈 演出評論/舞蹈

風動的舞動手動

風動舞蹈劇場「Dance Unplugged──時間與空間」

五支舞碼各具特色:張顯靜的作品豐富而有趣;林向秀的作品則另類而具挑戰性;王立安的作品頗具趣味和詼諧的戲劇效果;鄧桂複的作品原始而直接;劉淑英的作品則細膩而繁複。

五支舞碼各具特色:張顯靜的作品豐富而有趣;林向秀的作品則另類而具挑戰性;王立安的作品頗具趣味和詼諧的戲劇效果;鄧桂複的作品原始而直接;劉淑英的作品則細膩而繁複。

風動舞蹈劇場「Dance Unplugged──時間與空間」

10月20〜22日

台北幼獅藝文中心

以音樂和舞蹈對話式的編舞法,是近年來多元舞蹈劇場的另一種趨勢,編創者捨棄慣常採用現成音樂編舞的模式,改以節奏鮮明的打擊樂和舞者互動演出。在這些創作之中,尤以最近受新象文化基金會邀請來台演出的Stomp打撃樂舞蹈劇團最爲精采,他們運用生活中俯拾皆是的素材,製造出千變萬化的節奏與音樂,融合了表演者的肢體揮灑、動感的節奏變化,「跨」(界)躍出生活與藝術的藩籬,產生視覺的與幽默另類組合,在舞台上釋放出無比的能量,是音樂的,舞蹈的,也是劇場與生活的跨界組合。風動舞蹈劇場的「Dance Unplugged──時間與空間」亦朝這個方向嘗試創作。

聲音與肢體的實驗小品

節奏是人類的本能,舞蹈所引動的聲音、呼吸、律動,在在充滿了音樂性與節奏感,相對的,音樂家在表演的過程無論演奏或演唱,也無不蘊藏豐富的肢體表情,兩者之間是共通共融的。風動舞蹈劇場將這兩種特性提煉出來做爲此次演出的主軸,藉由舞者的肢體與打擊樂者的合作與互動,以「肢體的音樂化」與「音樂的肢體化」,具體呈現了「空間的時間性」與「時間的空間性」。

在林向秀的《唱歌的身體》和張顯靜的《十三個離開地面的預備動作》中,舞者的呼吸聲被強調出來成爲節奏的一部分,並藉由發出各種不同的聲音與肢體動作構成對話。經常與劇團合作演出的張顯靜,作品以戲劇性的佾皮、多元性和人聲與節奏的互動,架構出豐富有趣的小品。

而以舞蹈爲職業、訓練完整的林向秀,將與打擊樂者探索而來的各種聲音、節奏,融合於肢體動作中,另類而具挑戰性。兩位舞者推移著樂器台,樂器台在舞台上游移形成幾個不同的位置、角度,與舞者的動作相呼應,生動且具創意。只是樂器台若能改用電動來移動,則視覺上的流暢感會更好。原本期待舞者、打擊樂者與舞台工作者會在節目最後位置互換,讓節奏、速度能漸進,激盪、迸裂出更高的能量,感覺將會更圓滿,這點不足是可惜了些。

由非舞蹈人出身的王立安所編作的《瘋狂起床號》,取材自生活中的賴床行爲,四個大男孩和兩張床發展出一連串頗具趣味和詼諧的戲劇效果。幾段熟悉的音樂適時反映傭懶、昏睡、惺忪的肢體表演,總是令人會心一笑,許多觀衆一定會想:原來舞蹈也可以這麼有趣。沒有受過專業的舞蹈訓練卻能有這樣完善的架構及肢體語言,相信不僅是因爲編作者本身受戲劇的多元思唯的影響,編舞的過程中想必也借助舞者不斷地實驗、互動,而產生豐富的肢體語言。

舞作反應編創者性格

此次的演出中,鄧桂複與劉淑英這兩位編舞者,同樣畢業於國立藝術學院卻又有著截然不同的內涵,從作品表現可以探究到他們較深入的思維方式及性格端倪。

在鄧桂複的舞作《生、聲、身》裡,我們可以看到純動作的舞蹈、原始的呼喊、展現褪去衣物的身體,沒有所謂的內容、架構、發展、隱喻等編舞邏輯,純然拼貼式的、訴諸直覺的編作方式,簡單而直接,在在反映出編舞者雄性、原始的性格傾向。

相較於其他作品,劉淑英的舞作《面面不俱到》中的隱喻、含意、人文思考、音樂的選擇、道具設計、編舞架構等,則顯得細膩而繁複;沉重而憂傷的表達方式,也使得這個作品的戲劇性迥異於其他作品。《面面不俱到》透過古老的歌曲回憶那個無奈的時代所造成的遺憾,動作造型不再精雕細琢,涵蓋的寓意傳達了悲憫、傳達了複雜而無奈的無力感。

劉淑英是一個聰明而敏銳的知識分子,具有深入的觀察力及多面向考量的思維能力。她爲左營高中舞蹈班編作的《眼睛》表現出少女時期的焦慮與神經質;在美國研讀碩士時期,懷抱著一個知識人、文化人對於民族主義的激昂情緒創作,舞作直接、尖銳而深刻,卻也顯得偏執而單純。這些年來,劉淑英從少女而爲人妻、人母、教師、舞蹈人、文化人等多重角色,她的人文關懷無論寬廣度與縱深,均有大幅度成長,尤其對社會的動盪、時代下的悲劇,這種不分人種、國籍的悲憫情懷,促使她跨越了民族主義的分別心。

 

文字|郭美香 普陀劇團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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