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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灣首演的《巴西神話》則是最具民族性的代表樂曲,羅沙洛取材自當地的神話故事,配合演出者的肢體動作與臉部表情,彷若以音樂訴說一段故事(擊樂文教基金會 提供)
回想與回響 Echo 回想與回響

來自巴西的擊樂神話

奈.羅沙洛與阿莫列斯打擊樂團音樂會

奈.羅沙洛本身散發出音樂即是生活的特質,經過他身旁的人一定會忍不住地再看他一眼或停留一會, 從中觀察,你會發現,他無時不歌,且跟著旋律跨步,更有趣的是,他會邀你一起哼哼唱唱、或隨著音樂搖擺,或使用現場任何可以發出聲音的物品來點節奏,音樂彷彿就是他的靈魂。

奈.羅沙洛本身散發出音樂即是生活的特質,經過他身旁的人一定會忍不住地再看他一眼或停留一會, 從中觀察,你會發現,他無時不歌,且跟著旋律跨步,更有趣的是,他會邀你一起哼哼唱唱、或隨著音樂搖擺,或使用現場任何可以發出聲音的物品來點節奏,音樂彷彿就是他的靈魂。

巴西民族風

奈.羅沙洛(Ney Rosauro)在音樂會中身穿藍色上衣,不知是巧合或情有獨鍾於出生之地──里約熱內盧天空的顏色(巴西國旗中天體之色),在羅沙洛步入舞台中央之際,彷若帶來一抹巴西雲彩。

當晚曲目中,《黃金之島》選自《美洲印地安那即景》第二號〈多重打擊樂〉,主要是根據南美洲印地安音樂的節奏與旋律所寫成,使用鐵琴及金屬樂器來演奏,除了增加音色的色彩之外,在與主聲部對話時亦扮演旋律的角色,樂曲建構於三大對比──森巴、非洲音樂、哀歌──之上,這些對比皆代表著瘋狂追求神奇黃金之島的奇遇與夢境。而在台灣首演的《巴西神話》則是最具民族性的代表樂曲,羅沙洛取材自當地的神話故事,由於對故事角色特性掌握得宜,藉著無形的音樂具體描繪出人魚歌唱、怪獸形象、無頭人馬奔馳與鳥兒飛翔等影像,配合演出者的肢體動作與臉部表情,彷若以音樂訴說一段故事,於是乎腦海中浮現故事人物影像,開始自導自演一齣戲碼,深刻地留在每個人的心中;這樣的音樂素材與風格,無疑是更是能直接與觀衆溝通並將自己的情感傳達出去的交談方式。

《鐵琴協奏曲》原本是為鐵琴獨奏與小型交響樂團而譜的曲子,整個作品含括三個樂章,由過門連結第二及第三樂章,讓兩樂章間無中斷,第一及第三樂章的音樂,結合了拉丁及墨西哥音樂的樂風,為巴西東北部的民族音樂常用的形式之一。《弗瑞德跳著弗瑞波舞》中的弗瑞波是一種源自於巴西東北部嘉年華音樂;傳統上,這種狂烈的舞蹈音樂是人們在街上,用銅管及打擊樂器所彈奏而成,配合著帕索(passo)的舞步,這種舞步強而有力,充滿活力卻不失優雅。羅沙洛將這首寫於一九九二年的作品獻給邁阿密大學的弗瑞德.維克史卓姆,並定名爲《弗瑞德跳著弗瑞波舞》,就像是寫給老友親切、充滿感情卻又幽默的一封信般,令人感動與雀躍。

由羅沙洛所譜寫的《鐵琴協奏曲》、《弗瑞德跳著弗瑞波舞》為兩首音樂線條分明、旋律性極強的樂曲,其容易親近的特質頗受大衆喜愛,就如同詩人白居易的詩作般通俗易懂又不失其藝術性,而這便要追溯至奈.羅沙洛本身的音樂學習過程了。羅沙洛尚未接觸打擊樂前,生命中對他最重要的樂器是吉他,而吉他的流行性與通俗性或多或少影響到羅沙洛在作曲上的風格;此外,羅沙洛本身就是一位很容易親近的人,他本身散發出音樂即是生活的特質,經過他身旁的人一定會忍不住地再看他一眼或停留一會,從中觀察,你會發現,他無時不歌,無時不跟著音樂的旋律跨步,更有趣的是,他會邀你一起哼哼唱唱,或隨著音樂搖擺,或使用現場任何可以發出聲音的物品來點節奏,音樂彷彿就是他的靈魂,與其說他是位音樂生活大師,倒不如直接說他本身就是音樂來得恰當些!

擊樂新秀──阿莫列斯打擊樂團

阿莫列斯打擊樂團三人分別以橘、黃、藍三種色彩亮麗卻給人溫暖色調的上衣,就如同現代大師米羅畫中色彩,帶給觀衆熱情浪漫的西班牙風情。

阿莫列斯打擊樂團是個十分年輕的團體,團名“Amores”取自約翰.凱吉(John Cage)的同名作品,“Amores”原意爲「愛」,可見團員們的浪漫深情。在此次的音樂會中,阿莫列斯打擊樂團帶來了羅夫.瓦林《波動》一曲,運用了「法拉克托思函數」的數學公式,產生一種規律性的音樂線條與圖形,此曲的現代感十分濃厚,而此曲的作曲者所要表達的即是「唯有超乎自然的力量才能拯救歐洲這個號稱將社會及文化次序建立在所謂叢林法律的政治體系」,就如同樂曲在第三部分通過無數細微的數目,在越來越無法預測的規律下所組成的音樂線條,經過一個極度重複的「口袋」(註),在最後雜亂的小節中爆發出來。有別於《波動》的強烈節奏性,《甕》流洩著阿拉伯音樂的色彩,甕原本是古西班牙盛水的器皿,由於聲音特別,現由許多樂器製造商將其特色開發成樂器,樂曲中搭配了秘魯的陶笛,隨處可見的花盆容器,從生活中取材的概念與樂團曾合作共事的現代音樂大師約翰.凱吉相互對應,加上使用了花瓶,演奏時如同庇里牛斯山山谷回音般,發思古之幽情。

美、歐、亞世界三洲打擊樂交會

此場音樂會中最具挑戰性的,理當是世界三洲的音樂交流了!來自巴西的奈.羅沙洛、西班牙阿莫列斯打擊樂團與台灣朱宗慶打擊樂團首次聯合演出,演奏《鐵琴協奏曲》與《弗瑞德跳著弗瑞波舞》,在排練的過程中,與其說是文化交流,不如說是由羅沙洛來指導大家來得貼切些。說起羅沙洛與阿莫列斯打擊樂團兩者的淵源,可以說是難分難捨,雙方在第一次見面便一拍「擊」合,可能是淵源於兩國的歷史文化,雙方在音樂的風格上十分相近,只是彼此因爲區域的差異在語法上有些許的差異;而羅沙洛與朱宗慶打擊樂團結緣於一九九一年的費城打擊樂年會,多年來有著密切的聯繫,然聯合演出卻是十年來頭一遭,所有朱宗慶打擊樂團團員對於這次能請到羅沙洛來台演出,都興奮莫名。

出生於巴西,曾赴德、美學習音樂,現為邁阿密大學打擊樂系主任的羅沙洛,精通西、葡、德、英四國語言,成為這場音樂會所有演奏者中溝通的橋樑,活潑有趣的羅沙洛甚至一時間忘了阿莫列斯團員是西班牙人拼命跟對方說英文,而對著朱宗慶打擊樂團的團員說著西班牙語呢!

播散擊樂的種子

羅沙洛這次來台除了帶給台灣地區觀衆他的作品外,也針對台灣打擊樂學生舉辦了兩場大師的講座課程。生長於資訊不發達、資源不豐富的巴西,羅沙洛來到台灣,看到台灣的環境如此多元與富足,在大師班的課程中,諄諄告誡學子們要好好運用資源與創造更好的音樂,因為在他學習當時,全巴西有多少件五個八度的木琴一隻手就數得出來了。

羅沙洛第一次聽到木琴的演奏是在他十八歲那年,木琴圓潤而充滿情感的聲音便深深扣住羅沙洛的心,眞正開始學習木琴已經是二十五歲之齡了。由於巴西地廣人稀,必須花上十八個鐘頭才能到老師家學習木琴,因此只能一個月上一次課,若不是眞的喜愛這音樂,過程之艱苦相信許多人早已放棄了,羅沙洛卻整整學習了三年。羅沙洛也以輕鬆的語調說著自己作曲的歷程,由於巴西的資訊不夠發達,所以樂譜是難以取得的資源,但自己本身卻十分喜愛演奏木琴,所以乾脆自己寫曲子,在這樣的過程中,亦提昇了自己的演奏技巧。

在大師講座中,羅沙洛讓學子深刻體認到持棒的藝術與個人所要突破的持棒法,並且釐清了一般人對巴西與拉丁音樂等同的觀念:拉丁音樂最顯著的特點是熱情奔放的感覺,而巴西音樂則充滿陽光氣息與浪漫色彩;拉丁音樂以四拍為一單位,巴西音樂是以兩拍為一單位,並且重拍落在後面的音符。

輕鬆的氣氛與步調一直蔓延在整個訪台的行程中,羅沙洛的臉上始終洋溢著陽光般的笑容,踩著一貫的節奏,不疾不徐地定位樂器、指導排練、溝通事情、教育學子,在他身上,看不到絲毫慌急之色,就如同他音樂所散發出的氣定神閒。

註:

「口袋」指一個循環的反覆。即等到每一個聲部都進入到這個無限的循環反覆之後,再一起進入下一個段落。

 

文字|黃堃儼 擊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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