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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與網路Flash動畫結合而讓中國大陸歌手雪村的「音樂評書」專輯成為流行,《翠花,上酸菜!》這齣戲也因此從北京火紅到了上海。(李翠芝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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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網路惹的禍!

北京中央戲劇院的《翠花,上酸菜》

全劇圍繞著因網路而繫合的網民生活,那首風行的《東北人是活雷鋒》僅僅作為轉場音效,而劇名的「翠花」和「酸菜」,卻始終沒有真實地再現。如果不這麼追求名實相符的話,倒也可以把「翠花」一詞理解為是演員,「酸菜」則是這齣戲的情節發展,重點在於演員透過故事,所呈現的表演方式,是否引人入勝?

全劇圍繞著因網路而繫合的網民生活,那首風行的《東北人是活雷鋒》僅僅作為轉場音效,而劇名的「翠花」和「酸菜」,卻始終沒有真實地再現。如果不這麼追求名實相符的話,倒也可以把「翠花」一詞理解為是演員,「酸菜」則是這齣戲的情節發展,重點在於演員透過故事,所呈現的表演方式,是否引人入勝?

大衆傳媒與通俗文化,像天平兩端的砝碼,以微妙的對應維繫共生互利的緊密關係。一旦少斤短兩,失去了平衡,原來強勢的媒體,便喪失了足以引發話題的新聞,立刻像洩了氣的皮球,彈跳不起;反之,俗民娛樂的樂音,欠缺傳媒的播送,展演的則像是一齣黑白失聲的默片,淪爲只有少數人收藏的興趣。

溜溜球原理,恰好說明兩者在互動中的緊密關係,傳媒是根無遠弗屆的繩索,文化則像顆千奇百怪的彩球,兩者相互唱和,我們就有了五光與十色的眼前燦爛。

原來都是一首歌

因爲一首榮登去年中國網路MP3下載冠軍的單曲《東北人都是活雷鋒》而大紅的原創作歌手雪村,係自北大德文系跨足流行音樂,以其獨特的說唱藝術表演,出版了一套《音樂評書》。他從網路紅上電視,走出虛擬世界步入商業運作,在衆多的賀歲節目中,不斷打歌現聲。相較於其他華麗豔彩的表演,他的個人特質與曲風,可算是一股「清流」,不過這股清流,在網站留言版上受到的討論,比較像學院派的論文研寫,有點小題大作,加上雪村本人的狂言不羈,自信甚高,比如他說:「網絡(路)是無恥而偉大、痛恨美國文化的滲透、歌曲的正面社教意義、比麥可傑克森還唱得好…」,所以網友們也是將心比心,以狂制狂,負面的評價遠遠超越正面的議論,傳媒索性叫他怪人,稱他的《音樂評書》爲「怪味音樂」。

儘管如此,大衆一見面的問候語,卻不約而同改以《東北人都是活雷鋒》裡的歌詞「翠花,上酸菜!」來互相搞怪取樂,這就是網路和傳媒,不管個人的喜好是什麼?你都避不開它的感染性,雪村如果捨棄網路,最多只能是個民間樂人,從推出的《音樂評書》到演戲,再轉向目前紅火的出書熱潮,恐怕他的創作,已全然融入商業流行的運作機制中,一切全賴網路世界傳輸的命脈。

沒有翠花,也不見酸菜

當許多人聽到《東北人是活雷鋒》時,不約而同地反問雪村,爲什麼只說東北人,而不提其他地區的人是活雷鋒?其實他的歌曲,都有一個顯明的社會內容,他曾指出自己,從未說出別的地區的人不是活雷鋒啊?!應該說他只是以敘事方式,講述了自己的一種觀點,而非眞切地記實報導,至於視聽者的解讀能力,或許因人而異,各有表述,尤其兩岸的意識形態差距頗大,假使認爲這將足以引發雷鋒熱潮,實在是風馬牛不及,純用政治語彙解釋了大衆文化,而顯得過度政治敏感了。

歌詞末尾的「翠花,上酸菜」,活脫地把東北人的象徵意念,用一句詼諧拙趣的唸白表現地貼合到位;你能想像嗎?東北大妞端上來的酸菜與她的大花襖服,再結合上網路時代的都市網民的生活,那又會是一種怎樣的組合?時尚喜劇《翠花,上酸菜》就是這麼一齣由北京中央戲劇學院九八年的應屆畢業生,選取了最流行的語彙作爲劇名,紅紅火火地推出來的畢業製作。

全劇圍繞著因網路而繫合的網民生活,那首風行的《東北人是活雷鋒》僅僅作爲轉場音效,而劇名的「翠花」和「酸菜」,卻始終沒有眞實地再現。導演田有良無奈地認爲,這齣戲的幕後投資者(上海的外國出版商貝塔斯曼)運用宣傳手法,製造傳播媒體的熱潮,促成了這樣的結果。身爲班主任的他,當初的構想只是想找一齣好戲讓畢業學生磨戲,釋放他們的表現力,然後讓每個學生能找個好單位、有個好工作,於是沿用在網上讀到《網蟲日記》這個網路劇本的內容,作爲主體劇情的架構。雖然是以網際網路連結了許多的情節,最終還是回到情愛,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哲學這個古老的永恆主題》如果不這麼追求名實相符的話,倒也可以把「翠花」一詞理解爲是演員,「酸菜」則是這齣戲的情節發展,重點在於演員透過故事,所呈現的表演方式,是否引人入勝?故事可以爛熟,表演也可以雷同,觀衆要看的是演員的詮釋功力,這種情況在傳統戲曲中,並不少見!京劇各個大流派,都可以演繹骨子老戲,關鍵是誰的演出版本,最能夠扣人心弦、吻合情理。

新世代拒絶嚴肅的包袱

最難的表演方式,不是花巧繁複,而是簡潔放鬆與愉悅的狀態。本劇的導演與良師田有良,他個人的教學理念,強調的是演員的自信、與強烈的自我意識,還有演出當下與對手的交流,而這種交流是全身心、放鬆式地投入彼此的交流之中,他並不要求演員的具體表演方法,反而從內心和人的內在個性上培養演員的實力。於是我們在這樣的畢業製作中,看見了演劇效果豐富的戲劇語彙,該劇走出所謂「情境喜劇」或是「海派喜劇」的窠臼,既保有了京味相聲的基本功力,也超越了當地盛行的小品劇作,不時地冒出卡通化、土洋對照的畸趣,或是男女主角的反串,個性錯置,模仿港式電影《大話西遊》(此地譯爲《齊天大聖東遊記》,由周星馳主演)的人物對話,更顯得無厘頭與黑色幽默的無孔不在。除了某些流行的廣告用語和東北方言的使用之外,它的喜感與趣味,幾乎是與任何一座華文城市同步;作爲一齣學生製作的新戲,雖然不見得是無懈可擊地完善,但是它純眞的笑料,與來自生活的親切歡樂的素材,都彌補了他們在技術上的缺憾,這也是該劇能在今年初上演以來,從小劇場搬演到大劇場,從北京連演到上海的原因吧。

每一個劇場工作者,期待自己醞釀的每一齣戲,都是一場風暴,因爲他們奉獻的是無上的激情,《翠》劇描述了不同人們,飄在中國首都北京的生活;然而台北,作爲我們的首善之都,關於它的移民人口與族群融合的命運,是不是我們進一步探索的題材?還是被日益高漲的本土化呼聲給淹沒?我們的小劇場走過工地秀、女性主義、性別變裝、與政治解構,身爲演劇工作者,是否應沈潛思考:究竟是何因素撐起了一場好戲?服裝、燈光、劇本…還是演員豐富多姿的戲劇動作?!

雪村在他的《音樂評書》專輯發表時,說道「我的陽光終於來了,希望天黑得不要太早」,但願台灣小劇場的陽光燄亮,天色不會漸漸暗下來……。

 

文字|李翠芝 旅滬劇場文字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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