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版《牡丹亭》以「縮短案頭本和場上本的距離」為原則,從原著五十折中精選出二十七折,演成三天連台大戲。白先勇不但提出了雙遊園、雙尋夢的對稱結構,而且,還將三本戲分出夢中情、人鬼戀與夫婦愛三個層次。
節目名稱:青春版《牡丹亭》
演出單位:蘇崑《牡丹亭》藝術團
演出時間:4月28日~5月2日
演出地點:台北國家戲劇院
卡司與內容:製作人白先勇、樊曼儂,劇本刪編華瑋、張淑香、辛意雲,藝術總監王童,舞蹈身段設計吳素君,舞台燈光設計林克華,江蘇省蘇州崑劇院演出。將明代湯顯祖的《牡丹亭》以修編廿七折、三日連台大戲呈現,強調白先勇所挑演員的青春氣息。
確定指數:★★★★★
美國林肯中心和上海崑劇院都曾經製作標榜全本的《牡丹亭》,白先勇會想做青春版《牡》,受這兩個製作的刺激不小。
《牡丹亭》是明代湯顯祖的傑作,此書不僅一出就「家傳戶誦,幾令《西廂》減價」,且在場上流傳至今,被公認為戲曲經典中的經典,包括汪世瑜在內,當代許多崑劇名角,都靠著這齣戲拿到象徵中國大陸戲曲界最高榮譽的「梅花獎」。青春版《牡丹亭》由白先勇和中研院文哲所副所長華瑋、台大中文研究所教授張淑香負責劇本整編,他們以「縮短案頭本和場上本的距離」為原則,從原著五十折中精選出二十七折,演成三天連台大戲。
夢幻創意群重新打造愛情神話
上本從〈訓女〉、〈驚夢〉、〈尋夢〉,演至杜麗娘情深而死的〈離魂〉;中本從〈冥判〉、〈拾畫〉、〈幽媾〉,演到柳夢梅挖墳破棺、情通生死的〈回生〉;下本從〈婚走〉、〈硬拷〉演到「從今後把牡丹亭夢影雙描畫……普天下有情誰似咱」的〈圓駕〉,由白先勇號召包括汪其楣、王童、林克華、辛意雲、董陽孜等台灣夢幻組合的創意群,加上汪世瑜、張繼青和蘇州崑劇團,將聯手用這個「中華民族正宗的愛情神話」,示範出「真正屬於中國戲曲簡約的、抒情的美學」。
多年來一直想把《牡丹亭》全本搬上舞台的白先勇,也因為因緣際會找到了符合他心目中「青春」柳夢梅與杜麗娘的年輕演員俞玖林、沈豐英,並費心延請名師張繼青、汪世瑜打造之後,終能讓白先勇有信心把《牡丹亭》的美,透過符合原著塑造的人物風貌,在舞台上呈現。
過去台灣看到的《牡丹亭》,「柳夢梅」這個角色不過虛晃一招,「這完全不是湯顯祖的原意」。白先勇說崑曲就是談情說愛的戲,真正的《牡丹亭》應該是生旦並重,不只杜麗娘有遊園、尋夢,中本的〈拾畫〉、〈幽媾〉,其實正是柳夢梅的遊園、尋夢,可是因為柳夢梅所屬的行當——巾生,難學難成,相較之下,杜麗娘反而易尋,所以長期以來才會演成一面倒向旦角的《牡丹亭》。
雙遊園雙尋夢,有情愛有性愛
以〈拾畫•叫畫〉聞名兩岸的汪世瑜,被白先勇委以導演重任。他說白先勇不但提出了雙遊園、雙尋夢的對稱結構,而且,還將三本戲分出夢中情、人鬼戀與夫婦愛三個層次,「舞台上不但要有情愛,也要有性愛」。無疑地,文學大家白先勇是這齣經典老戲這次能新人耳目的關鍵,但他卻口口聲聲推崇導演汪世瑜才是青春版《牡丹亭》的靈魂人物,畢竟,他所有的提綱挈領最終要靠汪世瑜具體地呈現在觀眾面前,也只有演活了柳夢梅的汪世瑜「有資格、有能力排出一個不同以往的柳夢梅,而不會受爭議」。
白先勇舉汪世瑜排的〈如杭〉一折為例,證明「巾生魁首」的導演功力實在了得。這折戲描寫杜麗娘復活和柳夢梅結為夫婦,新婚燕爾,正是最恩愛的時候,「台上就一桌二椅,按劇本,這對生旦整整要唱二十幾分鐘」,汪世瑜運用水袖的身段,生動地刻劃出杜麗娘和柳夢梅歷盡苦難後加倍纏綿的情態,除了聽得美,「畫面簡直美昏了」,白先勇雙瞳透著瀲灩光芒,極致地讚嘆。
(本刊編輯 施如芳)
口碑檔案
古今傳奇,用臆說之最勝者,莫如 《牡丹亭》。
──吳梅《顧曲麈談》
這個愛情故事之所以成為當時浪漫思潮的最强音,正在於它呼喊一個性解放的近代世界的到來,並且呼喊得那麼高昂,甚至逸出了中國傳統理性主義的傳統。
──李澤厚,《美的歷程》
湯顯祖《牡丹亭》裡,對於《詩經》開卷之作《關雎》這部文學經典的諷剌挖苦與調侃,真是入木三分。
──傅謹,《中國戲劇藝術論》
何謂巾生?
崑曲小生分為巾生、小官生、大官生、窮生、翎子生,巾生係指頭戴方巾、
尚未得功名、作官者,是崑曲中戲份最多、也最傳神的行當,白先勇形容巾生的身分、氣質就約莫如現在的大學生。(施如芳)
《牡丹亭》本事
杜麗娘春遊花園,得一夢,與柳夢梅相親,竟情深而死,留有一幅自畫像埋於太湖石下,日後為柳夢梅拾獲,人鬼再續前緣,至杜麗娘復活,柳夢梅亦中狀元,兩人終得結為恩愛夫婦。(施如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