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兩廳院之邀,百老匯音樂劇歌手楊呈偉將於七月十日至十一日,在國家音樂廳舉辦「兩廳院音樂劇精選─楊呈偉的百老匯奇緣」演唱會。一個人令人期待,充滿夢想的聲音,即將於夏日再次回到台灣。
聽過楊呈偉聲音,看過他表演的觀眾,都曾在他的演唱中感受到「夢想的聲音」,那是一種帶著珍惜幸福、青春浪漫、勇敢飛越、挑戰未來的聲音。這種聲音是華裔音樂劇演員楊呈偉立足紐約百老匯的特色,凡是觀賞過他演出的人,都留下深刻印象,帶著夢想離開劇院。這是楊呈偉的一大特色。
政治議題,讓表演有更多的意義
這種夢想的聲音和楊呈偉的出生環境有著奇妙的關係。在美國出生長大的他,英文名字Welly,他的雙親都來自台灣,母親楊黃美幸是現任外交部研設會副主委,楊黃美幸的娘家是台南望族。父親楊次雄則是紐約第一銀行董事長,是五、六十年代的台灣留美學生。
來自台灣的背景深深影響楊呈偉,他說,小時候在紐約家中,每當母親想起台灣,就下廚烹調滷肉飯,當白米飯上淋上台灣味的肉汁,嘗在口裡,思想起家鄉,紐約的飯桌上就有著想念的溫暖。
畢業於美國哥倫比亞大學、主修政治的楊呈偉,對海外的台灣政治圈頗為熟悉。三十一歲的他,還記得小時候家裡常有當年仍屬「異議人士」的政治人物來訪,有時候他的房間得空出來當客房。這些生活背景隨著他成長。楊呈偉也因而喜歡以「歌聲」表達愛台灣的心情。他認為,政治與表演也有著關係,學政治的他,對於時事頗為敏感,他覺得可以將政治議題放進表演中,讓表演增加更多的意義。
對於台灣故鄉,楊呈偉持續地關注。他曾於一九九七年二月二十八日,在紐約哥倫比亞大學卡薩米勒戲劇院策畫、製作、演出《未完成的夢》,紀念台灣二二八事件歷史悲劇五十周年。這齣舞台劇以台灣民謠、詩歌、舞蹈、幻燈片、西方古典音樂和多媒體配合,獲得好評。
今年返台,他在台北西華飯店接受本刊專訪時,特別提起,他準備於明年製作一齣描寫「白色恐怖」的台灣史詩劇。同時,他也計畫整理發表台灣的經典民謠。提起這些帶著歷史任務的音樂,楊呈偉強調:「忘記過去將導致暴力的勝利與歷史的悲劇重演。沒有前輩的種種犧牲,就沒有今日的我們。新一代的台灣人將繼續追求『未完成的夢』。」
(抽言)楊呈偉:「一個人要進步,一定要和比你強的人共事。」
這份對於音樂、對於故鄉對於理想的熱愛,鼓舞著楊呈偉在異國他鄉展現自己的才華。他從高中時期首次參加一個音樂劇甄選,原因很單純:「以前,我都在舞台下拉小提琴,為劇團伴奏;有一天,我忽然很想站上舞台,嘗試引吭高歌的感覺。」於是,他報名參加甄試。母親告訴他,發聲很重要,建議他去找很會唱歌的外婆,也許可以發現秘訣。外婆果然教他要從丹田發聲,別從喉嚨出聲。在外婆調教下,他學習了歌唱的技巧,順利取得男主角的角色,打敗了其他應試者。
「一個人要進步,一定要和比你強的人共事。」這是楊呈偉的理念。因此,他除了參加校園演出之外,還前往紐約尋找表演機會。他的才華和熱情受到百老匯的歡迎,二十歲時就參與了《西貢小姐》的演出,從此,楊呈偉進入美國音樂劇,十多年來,縱橫於美國百老匯舞台。他不以為滿足,緊接著成立紐約「第二代劇團」,出任創辦人兼總監,相繼發表《鋪軌》、《囍宴》兩齣英語音樂劇,以西方的演出型態,呈現東方的文化和歷史。
追逐夢想的楊呈偉於一九九九年編導演出《鋪軌》,這齣戲讓他在二○○○年獲美國三大無線電視網之一的哥倫比亞廣播公司頒發「實現美夢獎」,肯定他在藝術方面的成就。《鋪軌》描述美國亞裔移民的故事,呈現亞裔美國人難以融入美國文化,以及亞裔移民不同世代間的差異。劇情以一個在美國長大的女孩和來自亞洲的祖父、兩代間的故事為主軸;全劇以十二場歌舞串成,從興建鐵路、亞裔移民的第一站天使島、舊金山的「紫禁城夜總會」、二次大戰的美籍日本人集中營、李小龍傳奇、經歷「黃金冒險號」折磨的新移民,以及亞裔參加全美電腦網際網路的建構等,展現亞裔在美國的生活史。
接著,楊呈偉在二○○三年改編了李安在柏林影展中勇奪金熊獎的電影《囍宴》。在《囍宴》中,男主角由楊呈偉擔綱,飾演在紐約的華裔美人偉同,女主角則由中日混血的森下迪娜飾演一位來自中國大陸非法居留、從事繪畫的女子「崴崴」。
《囍宴》由百老匯導演約翰‧提林傑統籌,作曲家朴伍迪 (Woody Park)為全劇譜出動聽旋律。劇中描寫住在紐約的華裔美人偉同,面對台灣雙親的逼婚,被迫隱瞞自己的同志身分。而同志愛人賽門獻計,而和大陸移民女主角崴崴在父母面前辦了一場喜宴。然而,這場喜宴卻因崴崴懷了偉同的孩子,引發妙趣橫生的衝突。最後在父親的溫暖包容下畫下完美句點。
在古典樂與流行音樂間游泳的人
曾獲美國國家藝術俱樂部頒發榮譽獎章的楊呈偉,是一位在古典與流行音樂界之間游泳的人。新力音樂於二○○○年十一月中旬宣佈簽下楊呈偉,是該公司繼馬友友、譚盾、黃英之後,簽下的第四位的古典音樂家。新力音樂也為他出版了專輯《這就是愛》,以及《鋪軌》、《囍宴》的音樂劇原聲帶,在台灣也號召了不少的年輕「粉絲」。
台灣故鄉是楊呈偉的創作動力之一。他在兩、三歲時,曾隨家人回台南。十三歲少年時期,他帶著小提琴又回來一次,這回,他和故鄉的人分享自己的音樂,餘音繞樑。長大後,他帶著在百老匯的音樂劇成就,回來台灣。每一場演出都觸動台灣觀眾的心。
許多人記得,二○○二年一月初楊呈偉曾返台舉辦「新年開唱音樂會。他以「舖軌音樂劇精采組曲」、「最動人的音樂劇選粹」,以及他以中英台語三種語言演唱的「二○○二全新神秘組曲」,全台六場巡演,吸引了許多樂迷。二○○一年二月二十一日,他在台北國家劇院演出《鋪軌》,呈現美國亞裔移民兩百多年來在美國的經歷,也引起台灣樂迷的共鳴。
而在流行文化中,楊呈偉在他的個人EP中,還翻唱「化學超男子」的歌〈這就是愛〉。這位唱音樂劇的青春偶像唱起流行歌,有著獨特的「威力唱腔」(Welly style),讓製作人薛忠銘驚為天人。
特約撰述|方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