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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高維契與其樂團不僅嘗試將傳統音樂元素融入創作,更對其所運用的音樂元素有充分的瞭解。(陳建仲 攝)
音樂

當電影配樂走進音樂廳

或許在演出人員有限的情況下,為了創造與原聲帶類似的效果,在音樂廳中使用合成器製造類似卡拉OK的節奏迴路與音效乃情有可原,然而現場收音消弭不同音源位置的差異、把所有聲部全部混在一起,卻讓人不明就裡。……

或許在演出人員有限的情況下,為了創造與原聲帶類似的效果,在音樂廳中使用合成器製造類似卡拉OK的節奏迴路與音效乃情有可原,然而現場收音消弭不同音源位置的差異、把所有聲部全部混在一起,卻讓人不明就裡。……

Fun音樂—哥倫.布雷高維契音樂會

TIME      6.5                  

PLACE  台北國家音樂廳

金獎配樂大師哥倫•布雷高維契與專屬樂團這次帶來經典電影配樂作品,包括《地下社會》、《流浪者之歌》、《瑪歌皇后》、《亞利桑納夢遊》等主題曲,以及樂團最新專輯選曲。這位知名巴爾幹音樂家一出手果然不同凡響,沒有影像卻依舊使聽眾感受到音樂的歷歷在目與故事張力,讓音樂廳裡習慣正襟危坐的文人雅士全拋開矜持,隨著節拍手舞足蹈,甚至在高達五次的安可曲中跟著樂手唱和。

音樂廳真的是電影配樂最好的演出場地嗎?

他們的演出充分掌握東南歐傳統音樂的內涵與語法(idiom,如偏重口腔與鼻腔共鳴的歌唱方式),而非一知半解地搬弄民俗樂器、混搭傳統旋律、挪用特定音階或節奏以拼貼異國情調。近年來在全球化的威脅之下,包括台灣在內的許多國家均苦思如何避免在地音樂被英、美、日流行音樂同化而特色不再,布雷高維契與其樂團不僅嘗試將傳統音樂元素融入創作,更對其所運用的音樂元素有充分的瞭解,這種專業精神值得音樂工作者與閱聽大眾的深思與重視。

記得當晚布雷高維契曾說,國家音樂廳是他遇過最好的演出場地。這或許是句客套話,卻值得我們思考:音樂廳真的是電影配樂最好的演出場地嗎?

電影配樂作為錄音科技的產物,自一九三○年代被放進音軌,與影像、文字環境音、音效、對話共同成為電影敘事的重要角色。透過事前錄音與剪輯編排,它總是以最完美的音量、音色與零缺點的表現,在最適切的時間點上為情節服務。在錄音技術與音效的協助下,電影配樂不受「演出人力編制」與「同時演出」的限制,為求效果,可以無限制地添加聲部,創造現場演出無法加入的特殊音色。

相較之下,音樂廳當中的演出雖然同樣經過妥善的「事前安排」,卻多了錄音音樂所沒有、「突發╱即興」的刺激與趣味:演出者在一個與觀眾近距離接觸的情境中,展現的不僅是「養兵千日」的實力,還包括對臨場狀況的即席反應。換言之,在音樂會裡,演出者不像在錄音室中可以不斷重來,相反地,他們每分每秒都處於緊繃狀態,面臨一閃即逝、一拍兩瞪眼的聽眾考驗。除此之外,演出者在台上的音源定位方式,會產生特定的音場與視覺感受,這也是聽現場演出與錄音音樂的不同之處。

在音樂廳中使用合成器創造與原聲帶類似的效果

從這個角度出發看布雷高維契與樂團本次的演出,或許在演出人員有限的情況下,為了創造與原聲帶類似的效果,在音樂廳中使用合成器(synthesizer)製造類似卡拉OK的節奏迴路(loop)與音效乃情有可原,然而現場收音消弭不同音源位置的差異、把所有聲部全部混在一起,卻讓人不明就裡。而音響總音量過大,不僅讓人如坐針氈,更造成明顯的干擾回音,使音樂的層次與細節全部糊掉。此外,或許是因為演出頻繁,部分樂手似乎有種只想趕緊把「知名旋律」演奏╱演唱過去的應付態度,表現出的音樂性當然也就難以達到原聲帶中的深沈廣袤。

有這些問題不代表電影配樂不適合搬進音樂廳,相反地,音樂廳絕對是電影配樂「配角變主角」的重要舞台。只是,能不能同樣完美演出,甚至創造與CD截然不同、嶄新而深刻的聆聽感受,或許得回到如何改編、如何呈現的問題。

 

文字|許馨文 政治大學廣播電視研究所碩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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