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首變奏曲裡,通常會有快速度的變奏、慢旋律線條的變奏、大小調的變奏等,然而在樂曲的最後,還是會回到完整主題呈現。但是最難的還是「開始」,要有一個明確的主題旋律是最具挑戰性的,就像那群在卡內基廳聽柏林愛樂入門音樂會的小朋友,或是在台北某一個圖書館裡坐在第一排聽演講音樂會的小朋友,他們都不知不覺地開始了。
變奏曲是音樂的型式中最難創作的,因為就以幾個音組成的主題旋律就要延伸出許多不同的變奏,而同時又要維持主題的強烈表現。所以只要作曲家能寫出一首成功的變奏曲,這首變奏曲都會成為經典之作。像巴赫的《郭德堡變奏曲》,莫札特的《小星星變奏曲》,貝多芬的《迪爾貝利變奏曲》,布拉姆斯的《海頓變奏曲》, 與拉赫曼尼諾夫的《帕格尼尼變奏曲》等,對演奏者或是欣賞者都是極佳的音樂經驗。
變奏曲最大的魅力就是在每一個變奏中永遠都可以感受到主題。
柏林愛樂的音樂家為小朋友開一扇門
柏林愛樂在去年十一月台北的音樂會結束後,也到了全世界音樂觀眾最嚴格的城市——紐約的卡內基史坦恩大廳舉行音樂會。與台北不同的是,在音樂會當天下午,他們先「演出」一場給小朋友的古典音樂入門音樂會,由柏林愛樂的團員在台上以示範的方式來介紹樂器,解說則由團裡的英國團員來負責,小朋友簡直高興得不得了,在這個年紀,就能讓世界級的音樂家來為他們打開這一扇表演藝術的門,真是幸福無比,也許團員要失去在紐約市內觀光的機會,但是現在交通這麼便利,要觀光可以另外再找機會,而能夠讓下一代這樣來接觸音樂,對音樂家來說也是喜悅也是義務。
在布拉姆斯的時代,他也是想到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到音樂廳欣賞交響曲,所以他每寫一首交響曲,他都馬上將這首交響曲編成鋼琴四手聯彈的版本,布拉姆斯的晚輩德弗札克也遵循這樣的方式,讓音樂走入每個人的家中,當然那個時代也因為娛樂沒有像現在那麼多,與其全家人一起在客廳大眼瞪小眼,還不如有家人或友人的音樂演奏來讓現實生活有所平衡,也可以增加話題。這樣的場景我們可以在畫家的畫作中看到(像雷諾瓦的畫),也會在文學家的小說中讀到(像珍.奧斯丁的小說)。
忙碌的德國人與開始享受生活的亞洲人
只是布拉姆斯很難想像,與交響樂團一樣傲世的德國汽車工業,現在竟然有一家著名的汽車大廠受到極大的挑戰,必須在不裁員的原則下,加長工作的時間,而且指定的工作沒有完成,也要加班完成,但沒有加班費。這個意思就是這些員工與家人共處的時間即將縮短,也許晚上也無空去看表演。而在長期的努力工作後也想要享受藝術表演的亞洲人,現在則完全不缺來自歐洲或美國的演出團體來亞洲演出,這在以前幾乎是很難想像的現象。但是德國的人民現在雖然要加班工作,等到以後他們經濟更加穩定時,再恢復以往的休閒生活,這些德國交響樂團還是會以全力來為他們自己的人民演奏。然而,當這些歐美的表演團體回國之後,亞洲人會不會也享受自己本地藝術家的表演來平衡生活?對表演藝術與教育事業領域的人,這或許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曾經有一位來自以色列的數學家來台北參加研討會,他在一次週末的下午到台北的一個社區圖書館聽演講音樂會(lecture-recital)時,他看到第一排有一群小朋友專心地在聽,他驚訝地問說:這些小朋友是自動自發來的嗎?當然是,因為這是一個離小朋友家只要幾步路的圖書館,他們來參與對家長來說是很放心的。
生命要有多元變奏,最難的還是「開始」
在一首變奏曲裡,通常會有快速度的變奏、慢旋律線條的變奏、大小調的變奏等,然而在樂曲的最後,還是會回到完整主題呈現;就像人類,我們都擁有二十四小時,都有父母賜給我們的身體,然而體內的所有運作都操之在我們的自己的安排,而運作的方式就像作曲家作曲的程序一樣,要不斷地去尋找靈感的元素,鍛鍊寫曲的技術之後,才能寫出一首屬於自己風格的樂曲出現。但是最難的還是「開始」,要有一個明確的主題旋律是最具挑戰性的,就像那群在卡內基廳聽柏林愛樂入門音樂會的小朋友,或是在台北某一個圖書館裡坐在第一排聽演講音樂會的小朋友,他們都不知不覺地開始了。祝福他們有精采的人生啊!
Zoe佐依子
專業訓練之歌劇演唱者
美國茱麗亞音樂學院學士碩士與駐校歌劇中心訓練成員
國際比利時依麗莎白聲樂大賽銅牌獎得主
在歐美歌劇院期擔任主唱與鋼琴排練伴奏
2003年獲遴選為行政院文建會第一屆赴英之文化創意產業菁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