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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豹之鄉》宣傳照(新古典舞團 提供)
特別企畫(二) Feature 兩廳院特別企畫Feature of NTCH/山海相和.歌舞原住民

重探原歌原舞 還諸天地海洋

關於《雲豹之鄉》的創作

《雲豹之鄉》整齣舞作集中在探討一個老問題:人性和人的處境。在高架橋下進行的第三、四幕是由一根手指、一縷髮絲鋪陳出一個互相指責、彼此否定的社會。為了擴大意象所設計的疏離荒謬感的動作,堪稱「醜美學」的極致,不過我的本意是喚起建設性的思考、更多的關懷。希望我的舞作永遠屬於社會的一部分,而不是懸在半空中的一顆孤星。

《雲豹之鄉》整齣舞作集中在探討一個老問題:人性和人的處境。在高架橋下進行的第三、四幕是由一根手指、一縷髮絲鋪陳出一個互相指責、彼此否定的社會。為了擴大意象所設計的疏離荒謬感的動作,堪稱「醜美學」的極致,不過我的本意是喚起建設性的思考、更多的關懷。希望我的舞作永遠屬於社會的一部分,而不是懸在半空中的一顆孤星。

新古典舞團《雲豹之鄉》

6/5~6  19:30  

6/7  14:30 

台北國家戲劇院

INFO  02-3393988802-33939888

坐看原鄉雲起  勞途體驗「變」貌

此刻是上午五點,角鴞飄然而至,銜起了給祖靈的邀請函,隨即消失在茫茫的晨靄中。

「國家不幸 詩人幸」,也應驗在舞者的生命中。一九四九這一年,對大多數的人都是人生的關鍵年,對我也不例外。歷經戰火與流亡,促使我對生涯規劃更明確、更積極。因此那渴望已久的拜訪山與海之子和體驗山與海的舞步,列為優先選項。回顧長達一甲子的舞蹈旅程中,雖然從那艱澀的「唐樂舞」研究與重建和「儒家舞蹈」的窮究,達成預期的結果,獲得挑戰後的喜悅。但是在我生命裡迴盪的是石板屋、天籟之音、土石流可否搬上舞台…,對生存同一空間,同一歷史時期,而生活處境迥異的社會現象,也就成為我創作題材不能分割的一部分。

《沉默的杵音》(劉鳳學作品一○七號,一九九四年首演)、《沉默的飛魚》(劉鳳學作品一二二號,二○○七年首演),這些批判性的舞作,只不過是為了表達身為知識分子的良知;永遠不能捨棄的人生價值觀——公平合理。

重新拾起中斷了將近三十年的原民田野工作,我已頭髮灰白,不能再度享受那跋涉的樂趣。幸而許多部落已有公路、汽車可直達民宿門前。夜宿竹屋、坐看雲起,又是一種境界。清晨踏著露水,穿過小徑走入那別具創意用原民藝術品佈置的小教堂,恍如置身於一個了無塵埃童話般的世界。長老用雙語佈道,鋼琴和薩克斯風並沒有削弱了那天籟般的歌聲。倒是那爵士鼓與街舞,使小朋友們的舞步無緣與宇宙對話。其實我也很欣賞爵士樂和街舞,只是驚訝於「變」得怎麼那樣快呢?同時也質疑自己,此行的目的不就是來觀察和體驗那變、變、變的變貌嗎?何況我自己不也是一個「變」的追求者嗎?

我尊重另一系統的價值觀,見證了他們把自己的信念付諸實踐,協助現代人走出心靈困境,這是由於徐玫玲教授的引介,也是我此行獲得的最珍貴的禮物;為我一二三號作品《雲豹之鄉》補充營養之外的另一個收穫。

歸途,遊覽車在暴風雨中緩緩前行。突然,我早期的作品《疏離》和卡繆(Albert Camns,1913-1960)的小說《異鄉人》同時以超高速度衝進我的腦海。雲豹與卡繆相遇,豈不是太荒謬了嗎?心中暗暗自嘲。其實我許多作品都是在自問自答、反復辯證中運作;在跳躍式的思維中完成創作。不過我從不以戲謔的方式處理作品。以嚴肅的態度對待作品一如我尊重那些以嚴肅的態度面對工作和人生的人。

探討人性與人的處境  眾神打造創作花園

《雲豹之鄉》整齣舞作集中在探討一個老問題:人性和人的處境。在高架橋下進行的第三、四幕是由一根手指、一縷髮絲鋪陳出一個互相指責、彼此否定的社會。為了擴大意象所設計的疏離荒謬感的動作,堪稱「醜美學」的極致,不過我的本意是喚起建設性的思考、更多的關懷。希望我的舞作永遠屬於社會的一部分,而不是懸在半空中的一顆孤星。

舞作結尾部分,是一個非常惱人的工作;構思舞作時,往往一開頭就把首尾連在一起安排整個舞作的過程。但當舞作接近尾聲時,幾個不同的構思在腦海裡翻騰,於是消耗一、二個禮拜的時間一試再試。結果,經常是第一個構思就是最後的決定。算算,一百二十三齣作品的結尾部分就用掉了兩百四十六周×七天的時間(註)!《雲豹之鄉》的結尾也不例外,最後總是在全體團員都滿意的情況下,完成了一場長達六十年的祭儀,撤饌正在開始……。

說起來真的很荒謬,一個幕前幕後加起來超過一百二十人的大製作,從來沒有聚在一起開過製作會議,更別說開鏡酒會了。但是千真萬確,這座花園是由眾神打造出來的。

眾神家譜:鄭愁予、亞榮隆.撒可努、史擷詠、鄧文斌、張一成、王志強、翁孟晴、眭澔平、吳金石、劉淑惠、李安若、舞思愛、朱瑞祥、黃秀春、李俊餘、黃譯樟、黃緯強、方琪玲、朱霈倫、朱祥麟、新古典舞團及劉鳳學。

從一九四九年在花蓮開始接觸原住民文化之後,就展開了尋寶的工作。欣喜有機會能將珍藏一甲子的原歌、原舞伴隨《雲豹之鄉》還諸大地、還諸海洋。

 

註:一個作品結尾以兩週時間來算,創作至今一百二十三個作品所花時間即是兩百四十六周乘以七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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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住民歌舞劇

《雲豹之鄉》  述說棒球選手的逐夢之旅

原住民歌舞劇《雲豹之鄉》,劇分四幕,以原住民「雲豹棒球隊」投手「鋼砲」及打擊手「飛龍」在逐夢歷程中所遭遇的自我認同、文化調適、族群衝突、生命挑戰為焦點,展開一場力量與真情交織的藝術史詩。

 

文字  周倩漪

「沒有文字,不代表沒有文化。」當劉鳳學第一次接觸原住民舞蹈,那是一九四九年花蓮縣鳳林鄉的阿美族部落,從此她深深著迷,關懷面向從舞蹈、文化、延伸至原住民社會處境。結合歌唱、吟唱、道白、口哨人聲、樂器、身體動作的原住民歌舞劇《雲豹之鄉》,劇分四幕,以原住民「雲豹棒球隊」投手「鋼砲」及打擊手「飛龍」在逐夢歷程中所遭遇的自我認同、文化調適、族群衝突、生命挑戰為焦點,展開一場力量與真情交織的藝術史詩。

劉鳳學編舞也填詞,史擷詠重拾原民音樂

原住民將大自然融入生活與舞蹈中,劉鳳學如此感受:「腳踏地動作就像與土地的連結,身軀的上升下落就如海洋的高低起伏。」全體反時鐘輪轉有如風在南半球的旋轉,順時鐘輪轉則似風在北半球的旋轉。編舞方面,除了輪舞、齊舞、對比等方式,加入了「離心力」及「髖部扭轉」兩種動力運用。髖部扭轉帶動身體,展現的是餘波蕩漾和無限力量。「如何用舞蹈表達否定與不認同?」劉鳳學於是創思搖頭、手指指人等動作,對於她稱之為「醜美學」的實驗,她表示:「一般人覺得高貴才是美,我覺得『真』就是美,真實的情緒、表達,都是美!」

歌舞劇中,劉鳳學也參與了填詞的工作,例如〈當我站在投手丘上〉:「…當我站在投手丘上,記住,我的戰術,投個伸卡球?還是指叉球?…」;〈要那滿天的風砂〉:「出去,還是留在石板屋?我心充滿了恐懼,我心充滿了怯懦,缺少了豪情,消失了驃驍,為什麼?為什麼?……」依據原住民歌曲與童謠,《雲豹之鄉》有著國語重新填詞之曲,與呼喊、吶喊、口哨、虛詞組成的原住民原曲。作詞人也涵括了現代派詩人鄭愁予及排灣族詩人亞榮隆.撒可努。

《雲豹之鄉》由跨界作曲家史擷詠作曲,其父史惟亮曾於民國五○年代田野調查採集與記錄原住民歌謠素材,這次重新運用於創作和表演上,史擷詠形容「又走回與父親一樣的道路」。當他聽到歌者舞者將歌練熟,渾然原始的原住民女聲唱法,「有如聽到了父親」。

鄧文斌以壯闊山水當佈景,舞思愛以嘹喨歌喉來領唱

擔綱影像設計的鄧文斌長期關注台灣自然生態和民間藝術,以原住民生長環境的台灣高山、溪流、森林風光作為《雲豹之鄉》的動態影像佈景。「影像需要配合劉鳳學的意境,用什麼畫面與舞蹈對應,畫面與音樂的節奏感是如何,三者必須互補而融合在一起。」鄧文彬說明。他遠跋至新中橫公路、玉山國家公園,捕捉壯闊絕美的大自然景象。

新古典舞團團員將帶領九名原住民獨唱者,及五十位來自丹鳳國中、樟樹國中、頭前國中的原住民青少年一同詮唱。其中的領唱、獨唱、同時飾演女巫師的阿美族原住民舞思愛,從小唱原住民歌曲長大,曲目涵蓋阿美族、泰雅族、達悟族、賽德克族等古謠。她區分不同的歌唱情境:女巫師獨唱時是祈福吶喊,與祖先祖靈呼應,較一枝獨秀;領唱後接的是合唱,所以需要帶領大家,引導眾人一齊協心;還有情境式的吟唱,像是部落少女從山坡上走到山坡下吟唱的曲子。

演出棒球選手,舞者把棒球動作融入舞蹈

飾演投手「鋼砲」的舞者盧怡全,觀察棒球比賽中投手的表情、小動作、算計投什麼球會讓打擊手打不到或擊出滾地球,他在跳舞之中加入戲劇化的小動作。此外,除了投球接球動作的舞蹈化,內野手與外野手的跑、跳、撲殺、接殺、觸殺動作,位移和速度的改變,其與舞蹈技巧的融合將是熟悉而過癮的畫面。

相較於內斂沈穩、掌控性強的投手,打擊手「飛龍」則是外放火爆、具備敏捷的爆發力。飾演「飛龍」的舞者羅慶成在排練時用球棒練習,棍棒牽連身體做出不同的變化,加上跑壘、撲壘、滑壘、盜壘等動作,將打擊予以舞蹈化,並融入內心情緒延伸至肢體動態。

「年輕時的蒼涼感以個人感懷居多。」劉鳳學說道:「老年的蒼涼感多來自於社會關懷,社會失去了公平合理性。同時生活在這一片土地,同樣一個歷史時空,怎會有如此大的差距?」梳著滿族髮型,半世紀前就在原住民部落隨山海舞動,二○○九創作寓意悠遠的《雲豹之鄉》,創作屆滿六十年的劉鳳學,以生命獻給舞蹈,以舞蹈闡述一生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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