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正在台北信義區上演的《極限震撼》,是場完全打破藝術戲劇類型,結合劇場、舞蹈、鋼索特技、party、秀、裝置藝術等元素的演出。該製作的導演、來自阿根廷的狄奇.詹姆斯,早以鋼索飛人秀De La Guarda走紅於外百老匯。對於這齣打破觀眾觀賞慣性的強調現場互動演出,狄奇.詹姆斯表示,他想訴諸的是比語言更純粹的物質,直接與觀眾面對面,打破從理性思考的慣性,盡其所能用感官刺激釋放觀眾的情感,衝擊他們的身體。
《極限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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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信義區A10停車場
INFO 02-27463955
十二月十五日晚上,信義區的廣場搭起了一座白色帳篷,來自外百老匯的當紅節目《極限震撼》Fuerza bruta正在此上演。開演時間一到,千名觀眾興奮地擠進大帳篷內,現場燈光瞬間全暗,眾人屏息以待。突然,一位穿著西裝、貌似上班族的男子,站上巨型跑步機,彷彿逃亡般地奮力奔跑,穿越迎面襲擊而來的一切障礙,即便被槍擊,也不停下腳步,不斷前進。
場景瞬間變換到帳篷的牆上,牆上覆蓋大片布幔,兩位女演員飛簷走壁式地在牆上追逐、打鬧,彷若夢境;突然帳篷中出現一座平台,演員們在上面激情地跳起了阿根廷的Murga舞,跳完還拿起經過特殊處理的柔軟紙板,與觀眾瘋狂互動。壓軸登場的空中水池,女舞者們在水池中悠遊起舞,彷彿水中精靈,優美的肢體表現透過水波折射,更迷幻動人;空中水池還會不斷降低,讓觀眾伸手可及,甚至拿出相機拍照,與舞者近距離互動,直呼過癮。
這場完全打破藝術戲劇類型,結合劇場、舞蹈、鋼索特技、party、秀、裝置藝術等元素的《極限震撼》是阿根廷編導狄奇.詹姆斯(Diqui James)自九○年代以鋼索飛人秀De La Guarda走紅於外百老匯後,其創作團隊的最新作品。《極限震撼》從二○○二年開始構思,歷經三年時間,在二○○六年在倫敦首演,隔年轉移到紐約外百老匯演出,此次來台亞洲首演,將要破紀錄連演一百二十場。本刊特別專訪該劇編導狄奇.詹姆斯,一談他從阿根廷到紐約外百老匯,從De La Guarda到《極限震撼》的工作歷程,以及如何構思這個正風靡於外百老匯的嶄新型態表演的創作想法。
Q:你來自於阿根廷的布宜諾斯艾利斯,可否說明當地的劇場現況?
A:從藝術的角度來看,比較阿根廷、美國或歐洲,劇場都是非常相似的。主要的不同在於,阿根廷有更多地下演出、獨立製作和行為表演藝術。在布宜諾斯艾利斯,我們仍然相信,不用等待資源或補助,藝術家仍能從事創作。
Q:你的戲劇學習和訓練背景,以及拉丁美洲文化與對你創作是否產生影響?
A:當我在一九九三年創作De La Guarda這個作品,並展開全球各地巡迴的時候,我並沒有意識到成長背景對我創作的影響。因為在整個作品中,我們運用身體、音樂等劇場元素,都是世界的共通語言。但演員的表演能量、瘋狂的肢體展現,可以說是充分反映了布宜諾斯艾利斯的精神。
Q:《極限震撼》的西班牙文原名Fuerza bruta,原意為物種原力,為何以此為表演命名?
A:Fuerza bruta是當下、現在、今天,它不是未來的戲劇,也不是過去一次又一次地的重演。它不是發明或新創造的東西,它是一個自然、不可避免的現象,數百萬年的結果。它可能深藏在海洋,在玻璃瓶底,也是一次街上的漫遊晃蕩。沒有任何原因,它就是它。
Q:《極限震撼》創作的核心想法為何?
A:我並不企圖在劇場裡說故事,也不賦予任何事物目的。去除掉傳統的戲劇思想或核心概念,在劇場裡所發生的事情都是活生生的,一道門就是一道門、它沒有任何象徵意義,舞台、服裝、燈光、音樂都沒有要表達什麼,或說觀眾看到什麼就是什麼。所有的劇場元素共同完成了這場表演,而最重要的是觀眾的參與。我想訴諸的是比語言更純粹的物質,直接與觀眾面對面,打破從理性思考的慣性,盡其所能用感官刺激釋放觀眾的情感,衝擊他們的身體,帶領他們到達一個平行存在的現實。這齣戲是全然抽象的,沒有人知道它的意義為何,但也不需要翻譯,因為意義根本不存在。
Q:排除了一般劇場以概念和意義先行,讓人好奇《極限震撼》的創作過程?
A:在構思初期,通常我會記錄下一些靈感:例如懸吊上空的巨型水池,與水共舞的女子,這想法來自於腦海中浮現的畫面:一位女孩走在空中,走過觀眾頭頂,還一邊與流過身上的水嬉戲。對我來說,這不是一個意象,而是一股真的想讓這類事情發生的慾望。而開場那名不斷跑步的男子,則始自我一直想做一個人不斷往前跑、衝過種種障礙的畫面。有了這些主要的橋段之後,我開始與技術人員討論如何將這些想法付諸實現,而不會重複過去橋段。
Q:可否談談幕後演出技術的研發過程?
A:在這個製作中,挑戰最大的是一個高達六呎的移動平台,上面裝有可以讓演員邊跑邊「撞牆」的高速輸送帶、能夠換繞劇院一圈的聚酯薄膜帷幕、還有從天而降的透明水池。一開始,我和技術團隊尋找可做空中水池的材質,摸索超過一年,終於發現3M的麥拉片(Mylar),它的材質輕薄透明,厚度僅零點二五公分,耐重力極佳。當我們試驗成功的那天早上,我戰戰兢兢地走入排練場,因為我知道這個裝置關乎整個製作的成敗,當我看到女舞者站在水池上玩水,確認它真的耐重,我幾乎掉下了眼淚。那是一份禮物,我們一直在尋找的一個夢想成真的時刻。而另外一個主要道具,是大型跑步機,試驗之初,我從家裡的跑步機開始發想,延伸到舞台上成為大型的輸送帶,再加上人力推動、不斷旋轉機身,終於製造出觀眾不管從哪個方向看,都能看到演員奮力奔跑的場景。總體來說,實驗新的事物是我工作最美好的一部分。
Q:仰頭往上看的巨型水池,原地奔跑的男子不斷有障礙物迎面襲擊,你是否挪借電影中的運鏡手法,試圖翻轉觀眾的視角?
A:我喜歡轉移觀眾的觀看角度,就像電影導演操作攝影機一樣。我討厭靜止的場景,我的劇場需要運動和速度,有時接近有時拉遠。表演者瞬間接觸觀眾,然後在一秒鐘內消失。我不喜歡舞台和觀眾席,我喜歡破壞物件,創造一個混亂而骯髒的空間。我喜歡讓新鮮空氣在觀眾的皮膚及衣服間流動,經過他們的襯衫和褲子,進入他們的口腔,通過耳朵和大腦,來到眼前。
Q:當你在挑選演員時,他們需要具備什麼樣的特殊技巧?
A:當我們進行甄試時,尋找的是肢體能力強,對身體掌控力高的表演者。此外,他們還必須具有收放自如的情緒渲染力,能夠展現細膩優美的動作,但也可以瘋狂和奔放。
Q:從 De La Guarda到《極限震撼》,兩個製作有何相同或不同之處?
A:兩個製作在精神上是一致的。我喜歡帶給觀眾驚喜,觀眾在劇場裡面,每一分鐘都能感受到不同的驚喜。「驚奇」不是效果,而是一種「無法預料」的感覺,觀眾會了解到自己被驅使去衝撞原有的價值觀。其次,我們想做人人都能看得懂的劇場,讓從不讀書、進劇院、看電影的年輕人,都能了解的劇場。許多人認為劇場是藝術,但我們想創造一種不用具備任何知識、文化,就能體會的劇場語言,事實也證明,從De La Guarda到現在的《極限震撼》,不管去哪個國家,從小孩到老人,都看得懂我們想說什麼。
人物小檔案
- 1965年生於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18歲開始接受表演訓練,6個月後離開表演學校,跟不同老師學習表演。
- 1987年,他成為獨立劇團La Organizacion Negra(1985-1922)的創辦人之一,創作並演出自己的戲碼。
- 1993年,他和幾名劇團的朋友共同創作De La Guarda,在外百老匯連演七年。
- 2007年,他和許多De La Guarda的工作夥伴,再度以《極限震撼》Fuerza bruta進駐外百老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