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華園在第一夫人周美青擔任榮譽團長的領軍下，十月中以柏林為起站，展開首度的歐洲巡迴演出。這次在柏林演出的《濟公活佛：雪狐情》，讓德國觀眾有了台灣歌仔戲的初體驗，即便不熟悉聲腔身段，但在現場流暢的德文翻譯輔助，與演員與演出的親民特色下，觀眾仍能體驗到歌仔戲的豐富精采。
明華園在十月十二、十三日兩天於柏林「海軍上將宮殿」（Admiralspalast）劇場演出《濟公活佛：雪狐情》，展開創團八十週年來第一次歐洲巡迴演出。這次的巡演只有首站柏林是商業賣票演出，其餘在捷克、奧地利、法國、英國、荷蘭等地的演出則是示範演出及文化交流講座。
「海軍上將宮殿」位於柏林市中心，最大的表演廳可容納一千多位觀眾，明華園柏林演出不僅有票房壓力，還要挑戰德國觀眾對歌仔戲的全然陌生。在駐德國代表處、當地公關公司的大力推動下，兩場演出都幾乎滿座，觀眾反應佳，這次的演出的確給明華園開啟了新的表演可能，台灣的傳統劇種也可能被西方觀眾接受。
德國首見台灣歌仔戲
明華園這次柏林的演出，請來第一夫人周美青擔任榮譽團長，對台灣媒體來說多了許多新聞點。周美青與劇團一起住在離市中心有段距離的平價飯店，親和的作風也絕對有提振劇團士氣的重要地位。但是在德國，台灣的外交空間有限，周美青的榮譽團長身分就比較難以揮灑，主流大媒體其實不會報導，衝票房就必須靠當地的公關公司。這次負責明華園柏林演出的公關公司與報紙《每日鏡報》Tagesspiegel合作，翻開報紙很容易看到明華園的演出廣告。演出前幾週，柏林的地鐵與街頭到處都可看到孫翠鳳與鄭雅升穿著鳳冠霞披的海報。駐德代表處與公關公司在明華園來德之前也開了一場記者會，請來在德國的台灣劇場導演張乃文與媒體會晤，跟媒體解說歌仔戲劇種的特殊性，例如小生其實由女性飾演，以及親近庶民的大眾性。地方報紙《柏林觀察報》（Berliner Umschau，線上報紙）、《新德國》（Neues Deutschland，為前東德黨報，如今為左派報）都有刊出介紹文章，「德國電台」（Deutschlandradio）也做了將近四分鐘的介紹。
十二日演出當晚，觀眾湧入劇場，第一次，台灣歌仔戲登上德國大舞台。
親民的《雪狐情》
傳統東方劇種在西方劇場的揮灑空間其實有限，語言的障礙或許可靠現場字幕翻譯克服，但是由於西方觀眾不熟悉傳統劇種的表演程式性，很容易讓觀看傳統劇種成為「旁觀東方異國風情」的疏離。但是明華園貼近庶民的表演方式，克服了這個問題。
演出前，每個觀眾都可以在座位上拿到一大本節目單，精印繽紛的彩頁預告了待會的演出。幕拉開前，有一段德文旁白，簡單介紹明華園，為演出暖身。孫翠鳳登場後，所唱的唱詞都有德文翻譯打在舞台兩邊，這些德文字幕翻譯精準順暢，讓觀眾可無礙跟隨劇情。第四場〈擂台〉與第十一場〈大戰〉，武場的逗趣與打鬥把觀眾逗得很開心，舞台上的演員甚至說出了德文台詞，引來哄堂大笑。明華園這次為了柏林演出所做的微調都成功地拉近了西方觀眾與歌仔戲之間的距離，西方劇場鮮少見到的吊鋼絲、大量乾冰及閃閃艷麗的七彩戲服，都帶來了不錯的娛樂效果。第二天演出散場，主要演員都身穿戲服到大廳與觀眾合影握手，這樣的舉動在西方劇場也很少見，歌仔戲的親民特色讓觀劇經驗更加豐富。
於是，熟不熟悉歌仔戲的行當、程式性、唱腔、身段等都沒那麼重要了，根據現場德國觀眾的反應，《雪狐情》或許探出了明華園的國際新路。台灣人熟悉的歌仔戲劇情對德國人來說並不會太難以進入，反正許多西方歌劇的劇情也奇幻誇張，只要文武場調配得宜，娛樂效果絕不輸人。
只是，一個表演團體到海外演出，還是不免需要當地大媒體的背書，有劇評、電視專題報導、專訪，才能炒熱表演聲勢。這次明華園則少了大報關注，下次德國行，絕對可以列入努力方向。
文字｜陳思宏 旅德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