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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瑩與木箱的獨舞。(陳長志 攝 組合語言舞團 提供)
舞蹈

冷靜的酷

第二段落,當玎玎琮琮的音樂出來時,還是不急著做動作,而是如在天地間探索安身立命的方法,或奧秘,一樣,五個著白衣白褲白衣裙的男女舞者,在舞台上,稀鬆有致地,如蜉蝣嗎?倒不那麼具體,但有那樣的況味。如此的「清」和「透」,也是我從上次《微笑》以來,對楊桂娟作品的印象。

 

第二段落,當玎玎琮琮的音樂出來時,還是不急著做動作,而是如在天地間探索安身立命的方法,或奧秘,一樣,五個著白衣白褲白衣裙的男女舞者,在舞台上,稀鬆有致地,如蜉蝣嗎?倒不那麼具體,但有那樣的況味。如此的「清」和「透」,也是我從上次《微笑》以來,對楊桂娟作品的印象。

 

組合語言舞團《微笑飛了!在空中盤旋》

6/18  新北市藝文中心演藝廳

 

二○○八年組合語言十五週年團慶公演「日光玉」的《微笑》之後三年,楊桂娟又交出了《微笑飛了!在空中盤旋》這樣的作品。姑不論事後立即接續的座談「抖」出了有多少「未盡事宜」和舞者令人驚喜的「自主」的編舞,這兩部作品倒是呈現了一股統一的detached(保持距離)輕靈迷人風格,在當今忙於敘述自我的舞風中,顯得分外不一樣!

我想,舞作最大的不同,即在其「無為而治」的外表及其最後呈現的成果,當年王維銘、李國治(我看的那場是黃詠淮)、周書毅與楊桂娟共同撞擊、產生的結果,是一種最大的自然度及台上無可取代的真實感;同理,這次據聞最「自主」的黃詠淮與王怡湘的雙人舞,以及大陸旅美舞蹈家侯瑩的獨舞,也是表現最突出的段落。那麼,楊桂娟就不見了嗎?在連看了兩齣作品之後,我開始有些懂了楊桂娟在背後做了什麼?

不疾不徐  清透有致

這次這齣舞最大的不同,即在有些段落是完全沒有聲響的。舞作疏鬆有致,即便是選擇了佩爾特(Arvo Pärt)和格拉斯(Philip Glass)這樣色彩強烈的配樂。全作僅五名舞者外加一位客席獨舞,初始,搶眼地由現場彈奏佩爾特的名曲For Alina。事實上,選擇此曲是否明智可再商榷;多年前,許多新生一輩即已多次選用過了。然而,楊桂娟並不為此圈限,反使用之如序曲般,待音樂結束後,才開始侯瑩個人的獨舞,在一片寂靜中,不急不緩地以坐姿優雅地帶出個大箱。這是非常好看的一個意象,先前《微笑》也充滿許多這樣美妙的場景:看似光頭頎長的身、斜切的衣肩、傲然修長的雙腿,帶出一個精工細緻的大木箱,可以是記憶、是眷戀、是逝去的所愛,或是任何東西……我想及日間所看到的另一個舞作《抽屜》,不同世代,表現感懷的方式真有所不同啊!

第二段落,當玎玎琮琮的音樂出來時,還是不急著做動作,而是如在天地間探索安身立命的方法,或奧秘,一樣,五個著白衣白褲白衣裙的男女舞者,在舞台上,稀鬆有致地,如蜉蝣嗎?倒不那麼具體,但有那樣的況味。如此的「清」和「透」,也是我從上次《微笑》以來,對楊桂娟作品的印象。同樣地,簡單的過場設計:舞者在地滾過舞台,或兩男兩女進來又出去獨留女舞者在舞台於輕盈的聚光燈下歌唱,也都是維持舞台的動能,而不攪動畫面的安靜的做法。所有的人腳步都輕巧、肅靜,以一種個人(personal)但細緻(up close)的樣態,呈現「有距離」,卻句句認真、真實的態度。這兒,要謝謝舞者用歌唱而非時下熱愛的口白(甚至字幕)方式,述說了衷腸、也保持了一定的藝術質感。且都是在舞至段落時,才給予看似相關情緒的動機唱出,使得歌的出現更加合理化,也增添了形式上的趣味。

適切的節制  大膽的舞作

箱子再度上台,行走如螳螂(前端伸出人手與上半身),箱蓋上坐著一女子。女由箱內拿出一外套,與場內一男一式穿上,拉上拉鍊。螳螂照樣划行,出去。此為格拉斯Glassworks 3: Island強大的樂章,兩人穿脫、罩頭、外套打結成肩縛……變得極端。女孩陷入呆滯,男生為她解開。這個「自主」的段落,有著時下年輕人習用的舞蹈語彙!但依然得以控制在輕巧、空曠的場域下進行。此時格拉斯重複的樂音不斷上升、鋪天蓋地而來,如高漲的大水,即將把兩人吞滅。男孩只得摀手掩面,場面動人。

即便司琴也自承並未彈出For Alina的年齡及滄桑;楊桂娟也謙因恐力有未逮而拿掉了許多原本想對格拉斯所作的嘗試。但作品反因此折射出更適切的節制與理性。此作同時也是大膽的,男女雙人舞間,有一如歌隊的三人出來複述著此一外套主題,很長一段是既無配樂也沒聲音的。三人中個子最小的一位被穿戴滿滿後遭遺棄,自己掙脫透氣時,燈光變得忽明忽滅,如故障般,箱子自個兒從左舞台緩緩移去,暗裡,雖變輕省了的女孩,「未來」卻仍未可知。這作品裡有許多的象徵與暗喻,舞台最終亮起的那一串像心血管叢,又像被倒吊著旺盛怒放的紅色花束,也是十分大膽的意象!和《微笑》那保特瓶串起的晶光璀璨裝置無分軒輊!美則美矣,然背後隱含的腐敗味道,卻讓你不確定是否去喜歡它?更添玩味!

雷光夏頌詩  關鍵詞精準入舞

最後的選曲,格拉斯《沙灘上的愛因斯坦—Knee 5》是個曲調在我認為太positive(正面)的音樂,加上沉重的男低音朗誦詩的聲音,使得這一切最後的finale(大結局)在感官上顯得太直白,舞的轉折顯得太突然;尤其落纓,顯得倉促,失了先前的含蓄與深沉堆積;即便後面是還有些轉折才至真正的終場。這次同時用了周倩漪依舞量身寫就的新詩作為多重聲部的另一軌,由雷光夏負責朗讀。由於錄音出現的時機和舞段經過深思熟慮,許多時候詩雖長,重要的keyword仍會得以進入觀眾的耳裡,成為舞最好的註腳和標點,如「草履蟲」、「皮膚」、「渴望伸展」,或是「曲折的路像打了結又鬆開的衣服」……雷光夏的聲音,給予演出很好的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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