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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劇場導演、劇作家平田織佐。(圖片提供 2013新北市電影節 )
藝活誌 Behind Curtain

完全演劇 完全記錄

東京青年團的「人工自然」搬上銀幕

以日本劇場導演、劇作家平田織佐為記錄主體的紀錄片《完全演劇手冊》,用近六小時的篇幅,呈現一個日本劇場人的生活,有寫劇本、排戲、裝台、演出,也有行政工作、申請經費、發薪水、劇場經營等等。導演想田和弘企圖讓拍攝紀錄片成為最直接的觀察行為,平靜地讓眼前的事物呈現出它自己,因此,透過想田和弘的鏡頭,我們看見平田的舞台當中的「自然」,其實是最「人工的」。

 

 

 

以日本劇場導演、劇作家平田織佐為記錄主體的紀錄片《完全演劇手冊》,用近六小時的篇幅,呈現一個日本劇場人的生活,有寫劇本、排戲、裝台、演出,也有行政工作、申請經費、發薪水、劇場經營等等。導演想田和弘企圖讓拍攝紀錄片成為最直接的觀察行為,平靜地讓眼前的事物呈現出它自己,因此,透過想田和弘的鏡頭,我們看見平田的舞台當中的「自然」,其實是最「人工的」。

 

 

 

《完全演劇手冊》1

5/4  1800   

府中15

5/11  10:30   5/13  20:00

板橋大遠百威秀影城10

 

《完全演劇手冊》

5/5  1620  

府中15

5/11  1540(映後座談)  5/14  2110

板橋大遠百威秀影城10

這次的「新北市電影節」裡面有一部非常特別的紀錄片《完全演劇手冊》。這部片子長達五個小時又四十二分鐘,分為一、二兩集。導演想田和弘花了一整年的時間記錄了日本劇場導演、劇作家平田織佐(オリザ)的工作實況,然後又花了兩年的時間加以剪輯後製。這是一部關於劇場的紀錄片,裡面充滿了排戲、寫劇本、行政工作、裝台、演出、申請經費、報稅、巡迴演出等等鏡頭,如果喜歡戲劇、又對日本的戲劇好奇的話,這個紀錄片可以讓你完全窺探身為一個日本劇場人到底是怎麼過生活的。

平田織佐幾乎就是戲劇的全部

平田織佐戴著一支圓眼鏡,臉色蒼白,表情溫和而理性,完全符合漫畫裡「作家」的角色形象。除了導演、劇作家之外,他是日本「演劇人會議」的理事長、日本大阪大學的專任教授、劇場經營者、寫評論、帶工作坊,守備範圍橫跨創作面、行政面到市場面,他幾乎就是戲劇的全部,並且在自由黨執政時期擔任「內閣官房參與」(相當於「行政院政務顧問」)的職位,鳩山由紀夫擔任內閣總理大臣時的就職演說講稿就是由平田撰稿的。難怪紀錄片導演會選擇他為題材。

平田織佐出生於一九六二年,他於一九八○年代開始戲劇活動,屬於所謂「第三世代」的劇作家與導演。平田織佐有著異於常人的成長經歷,而這個特殊的經歷來自於他的家庭背景。平田的祖父是日本著名的醫生,父親是電影腳本劇作家,母親是心理諮商師,家庭氛圍既開明又務實。在十三歲唸國中的時候,平田毅然決然地休學,獨自以騎腳踏車的方式環遊世界廿六個國家。之後,他還出版了一本遊記成為年少作家。在進入基督教國際大學就讀之後,平田成立了劇團「青年團」,開始他的戲劇活動。在大三那年,平田到韓國的延世大學留學。這一年的留學經驗除了讓他練就一口流利的韓語之外,更在之後以韓國為素材,發表了三個所謂「韓國三部曲」的舞台作品。大學畢業那年,平田的父親貸款一億日圓,將自己的房子改建成「駒場AGORA劇場」,平田因此成為劇場的經營者。因為背負著鉅額負債,平田必須努力經營劇場,同時也展開「青年團」旺盛的戲劇創作活動。一九九四年,他自編自導了作品《東京筆記》,成為他的成名作,並且得到日本最重要的劇本獎「岸田國士獎」。

鉅細靡遺的劇本打造出舞台上的自然

平田織佐的劇本極度寫實,有種安靜與冷澈的風格,因此有人稱他的戲為「安靜的戲劇」。他提倡「現代口語戲劇理論」,因為他認為日本現代戲劇是藉由西方劇本的翻譯所引進,因此日本的現代戲劇遠離日本原有的語言,以概念堆砌構築出一種特殊的文體,形成一個「又像是日語,可是又不是日語的奇怪的語言系統」。而日本的演員為了在舞台上讓這種「奇怪的語言系統」具有「真實性」,因此勉強自己的自然身體,而發展出一套獨自的表演體系。因此,平田織佐主張要將戲劇的語言回歸到日本的現實性上。他認為,人的生活並不是一連串戲劇性的事件,而是喋喋不休、看似平凡的對話。因此,在他的舞台常常出現背台的演員、難以聽懂的喃喃自語、複數重疊的對話等。評論家內田洋一用「記載五線譜上的音符」來形容平田的劇本。因為他的劇本充滿著各種記號以及數字,精準地標的出演員的位置、台詞與台詞之間沉默的長度、台詞被中斷的地方、或者多重台詞重疊的位置等,其主要的目的,就是企圖要捕捉日本人口語的真實性。

《完全演劇手冊》讓我們看到平常難得一見的排練光景。平田給演員筆記的用語十分有趣。關於說話的速度、微妙尾音高低、停頓的時間等等,平田給演員的指示簡直是細微而具體。因此平田的演員分為兩種類型,一種是憑直覺掌握平田的筆記,另一種是在心中默默數秒。想田和弘稱自己的紀錄片為「觀察電影」。他企圖讓拍攝紀錄片成為最直接的觀察行為,因此他的電影沒有事先寫好的腳本,沒有口述旁白,不使用背景音樂,平靜地讓眼前的事物呈現出它自己。因此,透過想田和弘鏡頭的暴露,我們看見平田的舞台當中的「自然」,其實是最「人工的」。戲劇的「自然」,透過紀錄片鏡頭的「自然」,倒轉成為另一種奇妙的感覺。在《完全演劇手冊》裡,我們常常分不清楚「青年團」的演員到底是排戲還是日常的對話。紀錄片裡,「青年團」的資深演員志賀廣太郎生日的場景,平田藉由排戲「設計」志賀,當排練場場上演員的台詞不著痕跡地轉換成「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嗎」,其他團員端出蛋糕,在志賀充滿詫異的表情上,我們也跟著錯亂,這到底是記錄還是一齣戲?

鏡頭毫不留情地凝視藝術背面的現實

因為劇場經營的背景,平田除了戲劇創作之外,他更關注日本的戲劇環境制度面。他以活躍的論述活動對日本的劇場制度與文化預算提出見解。而《完全演劇手冊》除了排練等創作的第一現場之外,更讓我們看到平田對於劇場的經營光景。我們看到在觀眾席裡看不到的舞台另一個側面,看到平田發薪水,用計算機算錢,打開他的銀行儲金簿仔細端詳存款餘額,向政府申請補助,甚至說出如果明年補助少了搞不好劇團會破產等話。鏡頭毫不留情地凝視藝術背面的現實,而因為有了這些「血淋淋」的鏡頭,戲劇終於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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