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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翠霜 不斷移動中 提煉舞蹈劇場(攝影 趙豫中)
特別企畫(二) Feature 編舞女原力/人物現身 出走力

賴翠霜 不斷移動中 提煉舞蹈劇場

長期在台灣與德國之間來去,身兼舞者與編舞者的角色,賴翠霜把在歐陸的表演編創經驗與美學體驗融入舞作,開放多元的視野,形塑舞蹈劇場的另類風貌。時時在旅途中的她,對於五年、十年後的事,她不去想像太多,遠景是模糊的。她選擇活在當下,保有不設限的彈性。

長期在台灣與德國之間來去,身兼舞者與編舞者的角色,賴翠霜把在歐陸的表演編創經驗與美學體驗融入舞作,開放多元的視野,形塑舞蹈劇場的另類風貌。時時在旅途中的她,對於五年、十年後的事,她不去想像太多,遠景是模糊的。她選擇活在當下,保有不設限的彈性。

新點子舞展─賴翠霜與舞者們《家.溫℃

7/26~27  19:30

7/27~28  14:30

台北 國家戲劇院實驗劇場

INFO  02-33939888

她不在移動,就在移動的路上。文化大學舞蹈系畢業後選擇出國,一九九八年從德國福克旺藝術學院(Folkwang Hochschule)畢業,同年十一月加入碧娜.鮑許二團,跳過著名的舞作《春之祭》;之後曾經加入蒙斯特舞蹈劇團(Staedische Buehne Muenster)、卡塞爾國家舞蹈團(Staatstheater Kassel)。○二年,賴翠霜應羅曼菲之邀參與亞洲青年編舞營,隔年,她再度回台灣發表作品,眾多邀約排程下,開啟了台德往返的生活。

「今年是為了三個案子回來:新點子舞展、九月《首映會—Premiere 2.0》的巡迴、十月是組合語言舞團的詩歌節。」這樣來來回回已經有七、八年的時間,她說已經習慣了,因為兩邊都很重要。「剛回來的時候對台灣蠻陌生的,當時還在德國劇場工作,還沒頻繁地來回。現在則是有種奇怪的熟悉感,每次回來,都覺得根本沒有離開過。」她的行程總是緊湊,訪問的當天傍晚,她要坐高鐵去台南勘察場地,隔天回台北繼續工作。新點子舞展的《家.溫℃》以家庭為出發角度,探討家暴議題,她發揮田野調查的精神,預計要訪問婦女協會執行長,了解個案的心聲。加上編舞的時候,她習慣自己找音樂,之後還想親自錄音、剪輯,於是創作之於她,還需要兼顧眾多繁瑣事項,「好累噢。」賴翠霜笑說,「每次回來都全台跑,這次巡迴還會去花蓮。」

開放思維  為藝術與大眾搭橋

新舞作《家.溫℃》將以舞蹈劇場呈現,配合影像、聲音等多媒體演出。長期受歐洲藝術環境滋養,她說自己比較受西方影響,「福克旺本身有很強的劇場方向,出來的人做的東西也很劇場化。我受Pina的影響也很大,還有莎夏.瓦茲(Sasha Waltz)。喜歡早期的姬爾美可(Anne Teresa De Keersmaeker),運用簡單的肢體,非常簡潔、非常有力。還有比利時的凡德吉帕斯(Wim Vandekeybus),他把電影元素放進劇場,拍了很多舞蹈電影。」

藝術和大眾之間有一道隱形的牆,需要推力才能夠跨越,她說從前的舞蹈很多是難以理解的,有時候甚至著重精神力量的傳達,能夠接受的人又更少。「如果讓一般人接觸,一定看不懂。」賴翠霜補充,「劇場的東西有一個好處:用身體傳達訊息。將肢體擺上舞台,利用劇場元素,比較容易被了解。」這次的舞作探討家庭,涉及家暴議題,她說這個想法放在心裡很久,現在剛好有機會實行。作品中會有比較寫實的舞蹈化動作,有暴力動作、情緒表達、遭逢各種問題的掙扎,經過編排,都會反映在肢體上。朝著這方向前進,她希望作品能讓大眾看懂,傳達環保、家庭等她所關心的議題,吸引更多人的關注。

對於舞蹈和劇場,甚至各種元素的交互運動,賴翠霜抱持著開放、實驗的態度。「德國,或者是說歐洲,看待舞蹈並不這麼嚴肅,其實是很開放的。戲劇人可以來跳舞,跳舞的人可以去演戲。」不去局限,於是產生更多可能性。可能性來自四面八方,也反映在挑選學生的方式。例如她一開始去福克旺唸書的時候,不大理解校方選學生的標準,後來她才明白,重點不是舞蹈技巧、訓練成績,而是人格特質,以後的發展性。要針對人,而非技術,否則產出的作品會太流於表面。「台灣的舞者技巧都很好,到歐洲都第一名。但是沒有特色、都在炫技,所以上舞台就沒那麼好看。這是因為台灣人很會訓練學生,遇到表演的時候,就沒辦法再深入了。有些技巧練得來,但是表演要從內心出發。」

觸碰內心的演出,需要際遇與經驗,有時候跟年齡有關。所以她偏好找年紀稍長的舞者合作,「比較有歷練,能夠揣摩出我要的東西。」在台灣,她按照德國的方式在工作,跟合作的舞者簽訂合約,固定時間上課、固定時間跳舞。遲到也有罰款的機制,讓排練的不穩定因素減到最低,「台灣太講求人情了。這是走向專業之路的一個方式。」

編舞是精細手工  跳舞是享受

創作是製造,是精密的手工,是各種感官的運用。對她來說,編舞需要專心地去製造一個東西。即使內容觸及個人、觸及家庭,她還是努力抽離,希望採用相對客觀的立場。如果自己也身歷其境,就無法做出理性的判斷。於是編舞的時候,她就不跳舞。當舞者的時候,就可以專心享受跳舞的過程。「當舞者實在太幸福了,因為很單純,只需要跳就好,而且很享受。這是遇到好的編舞者的前提下。編舞者要想要規劃的東西太多了,主題要怎麼產生?怎麼找人?音樂和舞台設計該怎麼做?我是做舞蹈劇場,當中的元素又更複雜。常常想到半夜都沒辦法睡。」她說,帶著少有的疲憊表情。

頻繁的台德往返、加上來自各地的邀約,讓她笑稱常常處在「備戰」狀態,訓練出打包的好功力。在德國的住所,因為隨時都要租給別人,她將物品減到最少;回台灣住在父母家,她卻常常覺得是來做客的。以前她打定主意要留在德國,一點都不想回來,久了之後開始想家,情緒是又愛又恨的。「我也在考慮要不要回來,每次回來都在想這件事。考慮很久的問題,現在也沒有定論。我不大喜歡做冒險的事,也許年輕的時候會,年紀漸長要打保守牌。」對於五年、十年後的事,她不去想像太多,遠景是模糊的。她選擇活在當下,保有不設限的彈性。但是如果有人詢問關於出國的意見,她的建議是:「跨出這一步,勇敢地去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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