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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投射在床前的眼睛,如窺探之眼端詳躺在床上的女舞者。( 澳門特別行政區文化局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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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與身體 鋪陳非常「床笫關係」

在澳門藝術節看以色列多媒體舞蹈《同床異夢》

由兩位以色列藝術家——舞台導演兼燈光設計尤然.摩勒與編舞家約南.卡爾米聯手打造的《同床異夢》,多種燈光變化加上豐富的肢體動作、音樂,並結合影像及舞者、操偶等元素,呈現錯綜複雜的男女關係。兩位創作者表示,最大的挑戰就是不能因為技術問題而影響動作、氛圍,一定要找到平衡點,絕對不可妥協!所以整個製作非常耗時,過程中舞者們也極為艱辛。

由兩位以色列藝術家——舞台導演兼燈光設計尤然.摩勒與編舞家約南.卡爾米聯手打造的《同床異夢》,多種燈光變化加上豐富的肢體動作、音樂,並結合影像及舞者、操偶等元素,呈現錯綜複雜的男女關係。兩位創作者表示,最大的挑戰就是不能因為技術問題而影響動作、氛圍,一定要找到平衡點,絕對不可妥協!所以整個製作非常耗時,過程中舞者們也極為艱辛。

第廿四屆澳門藝術節於五月三日至六月二日舉行,共推出卅四項不同類別的節目、逾百場演出,藝術節呈獻範圍極廣,涵蓋舞蹈、戲劇、音樂、展覽及綜合性藝術節目。其中,多場令人矚目的澳門本土及外來舞團演出,筆者適逢其盛,觀賞了以色列多媒體舞蹈《同床異夢》Reflections,此作主要由燈光設計尤然.摩勒(Uri Morag)與編舞家約南.卡爾米(Yoram Karmi)共同創作,以多元性的視覺元素呈現錯綜複雜的男女關係。

傾斜之床  演繹錯綜愛情

此作集結了兩位創作者的觀點。舞台導演兼燈光設計尤然.摩勒,一九九六年畢業於以色列奇布茲學院,研修戲劇與製作,學成後他在○三至○九年回到該校任教。他為舞蹈、戲劇、歌劇、多媒體、建築、特殊計畫等設計燈光,二○○九至二○一○年他連續獲得為兒童與青年領域的舞台燈光設計大獎。另一位藝術總監兼編舞家約南.卡爾米,一九九四年畢業於奇布茲大學,主修心理學與教育。曾擔任Moshe Efrati's Kol Demama舞團的獨舞者,並至英國拉邦中心進修。○二年卡爾米創立弗瑞斯科舞團(Fresco–Yoram Karmi Dance Company)。舞團呈現多樣性編舞技巧,風格多變,自成立以來已多次受邀於國際藝術節演出,是以色列受邀最頻繁的新興舞蹈團體之一。二○一二年弗瑞斯科舞團曾應台灣兩廳院之邀,帶來兒童舞劇《森林王子》The Jungle Book

由於《同床異夢》的導演本身是燈光設計師,顯而易見的是,整齣作品的出發點源自多種燈光變化加上豐富的肢體動作、音樂,並結合影像及舞者、操偶等元素。整場演出約莫五十分鐘,台上僅有三名舞者輪番上陣,藉著各種跨界媒體與觀眾一同透析戀人密語。舞初,由一名女舞者在傾斜六十度角的床上獨舞,女人蜷縮身體沉睡。旋轉的藍色文字投射在床的周邊,她彷彿在做夢一般,抑或隱喻內心揮之不去的夢魘。逐漸地,男人的身影也投射在女人身旁或床的周邊,一串文字在床上游移著「請善待我」(please be kind of me),揭開兩女一男的三角關係。舞者的動作和床上投射的影像一直有密切互動,例如當女人身處於床鋪下方時,一雙眼睛由上往下地凝視著她,或者影像重疊肉體,以及影像投射男人的光影去撫慰女人時,在空間的掌握上都無比精確。

鏡像之後  魔幻的男女互動

第二段,由另一對男女在床上展現極親密的雙人舞。舞者們藉著細膩的接觸像是愛撫、拍臀、交纏等動作,表現兩人的私密關係。在這個段落中,舞者們運用床沿的支架及床上的鬆緊帶,做出許多難度高、又唯美的動作。不論是倒掛、翻滾、彈跳或雙人的抬舉、拉扯等,都顯得極為輕盈順暢,完全看不出舞者們在60度斜角床上要對抗地心引力下滑的窘態。另外,床的左、右邊及上、下各加了座位,兩位舞者除了爬上爬下、翻來覆去以外,並靈活運用了整個床的周圍及床後的空間,表現一段精緻且張力十足的雙人舞。

演出中段,男舞者起身走至一面大鏡子前,透過燈光轉變後,鏡子裡出現女人的身影,男人撫摸她並與之互動。過去很多國內、外舞團都曾運用過同樣手法,諸如前幾年來台的法國普雷祖卡舞團作品《白雪公主》,也將類似效果玩得出神入化。雖然,這個反光鏡片不是什麼高科技,但在視覺上確實產生了魔幻效果,令觀眾眼睛一亮。在這個橋段中,導演再度表現男女、女女間的愛恨情仇關係。

緊接著,是一段較爆發性的肢體動作,兩名女人持續地跳至男人身上、再彈開,台上以真人的動作交錯著黑紗上的相同影像動作。結束時,一幕預錄好的人偶影像,出現在背幕上,人偶細微的小動作和前面暴力氛圍產生極大的對比反差。延續偶的編排,下一段是真人操偶的設計。男女舞者一手拿白色的人頭面具(裡面加上燈),另一手持著延長的道具手。舞者們一開始只做細膩的頭部小動作,也玩了燈暗、燈亮的視覺效果,但當兩名舞者開始共舞時,大動作壓過操偶成了主軸,而面具只淪為道具,失去了原有的操偶意義。

虛實之間  人生似真若夢

令人印象深刻的橋段是「飛燈」(flying lamp),舞台上瞬間降下許多燈泡,舞者在垂降的昏暗燈下舞動,當舞者將燈泡一一推往空中時,所有燈具不管是繞圓自轉或前後搖擺,在時間、空間的處理上皆無比精確。舞者有時持燈而舞,或在擺盪的群燈中穿梭舞動,輔以燈光明、暗的設計,在高度精密的計算下,精準地展示燈光與肢體配合的緊密契合。

舞終,床再度出現,音樂回到首段的鋼琴加上人聲吟唱。整個舞台布滿了仿若3D的旋轉文字,如細雨般緩緩飄下,美輪美奐!誠如導演所言:「我不希望表現太清楚的兩性關係,這三人的曖昧情愫究竟為何,就留給觀眾自己去想像。」透過光影,我們的確看到真實與幻象的瞬間存在與消逝。導演把燈光視為創作夥伴(partner),以簡潔手法發展如夢似真的虛實關係,展現人生似真若假的夢境。

演出後筆者有機會和兩位創者訪談,不難想像,光影結合肢體的作品在排練過程中必須面臨諸多問題。兩人不諱言,最大的挑戰就是不能因為技術問題而影響動作、氛圍,一定要找到平衡點,絕對不可妥協!所以整個製作非常耗時,過程中舞者們也極為艱辛,常常撞到床上支架而滿身瘀傷,或不小心被飛燈砸到等。希望台灣的觀眾,未來能有機會目睹這齣細緻又特別的光影與身體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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