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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表演藝術
紀念大師 In Memoriam 李國修紀念特輯

我的劇場設計老師李國修

為什麼我說他是我的設計老師?他只是不會畫設計圖而已,但他很天才,在劇本出來後,對每個場景空間都有想法和畫面,我就負責把他的天馬行空具體化,當然也是很大的挑戰。好處是很多我想像不到的概念,就從他那邊學到。

為什麼我說他是我的設計老師?他只是不會畫設計圖而已,但他很天才,在劇本出來後,對每個場景空間都有想法和畫面,我就負責把他的天馬行空具體化,當然也是很大的挑戰。好處是很多我想像不到的概念,就從他那邊學到。

十五年前第一次和國修碰面,他說了一句話讓我印象深刻:他真想把屏風停個兩年,自己到國外學舞台設計。因為當時他對國內的舞台設計冀望很高,但一直未能滿意。不過他用人很謹慎,見面第二次他才說,明年度有個戲,改編自張大春的小說《我妹妹》,要我有空去找來看看。我就到全台各地的眷村做研究調查,拍照、蒐集各種眷村相關資料,約三個月後我用剪貼、手寫洋洋灑灑做了三大本報告。他大概是被我的用心感動了,就說那我們試試看。等於是一九九八年觀察了我一年,一九九九年才正式給我第一個案子合作。

每齣新戲都是設計的挑戰

我是做電視場景出身的,國修是我的舞台設計老師。為什麼我說他是我的設計老師?他只是不會畫設計圖而已,但他很天才,在劇本出來後,對每個場景空間都有想法和畫面,我就負責把他的天馬行空具體化,當然也是很大的挑戰。好處是很多我想像不到的概念,就從他那邊學到。比方說《我妹妹》因為新舞臺空間小,要用「1=N」的概念來設計,一個場景變化出很多場景。主架構不變,用些小地方的變化,譬如窗子翻轉、燈管亮暗,或圖片的改變來做空間的變化。他還教我怎樣分析文本,了解每個場景和劇本的內在統一性,調性怎麼一致。比如設計眷村場景,主人翁的空間裡面會擺設什麼東西?有幾年的歲月痕跡?他都要求很嚴格。

設計《女兒紅》時,他給我一個很大的挑戰,希望畫面有電影感,一個村市集場景要出現四個不同的角度空間,觀眾一看就知道這還是同一個村市集。《六義幫》是他最後一個原創新戲,他又想挑戰像電影一樣的一鏡到底。《六義幫》的轉場不暗場,就靠著布景、燈光、音樂、走位直接轉換下一個場景。他的每一部戲,不只內容要有突破,在空間設計、燈光、服裝等都力求創新,國修的思想其實很前衛,對設計師是很大的挑戰,但如果挑戰成功,就能成長很快。

會呼吸的布景才有生命

在與國修老師學習的過程中最受用的設計理念是他告訴我:「舞台布景必須要隨著戲劇的節奏而呼吸,會呼吸的布景才有生命……」每次在設計時,我都會謹記這句話,想辦法讓我的舞台布景能跟著劇情的節奏呼吸……成為有生命的場景。

國修有好為人師的特質,喜歡傳授分享他的專業,我從中學到很多。當我面臨艱難的挑戰時,他說:「再大的困難是有限的,但人的智慧和潛力是無限的,只要善用智慧盡全力將潛能發揮出來,以無限對抗有限,再大的艱難也能克服。」但國修老師知道自己的要求很嚴格,也會告訴我們,壓力不要太大,從錯中學,做錯也沒關係,從失敗中汲取經驗。有機會和這樣的大師學習,讓我的生命變得更豐富,是我的福氣也是最感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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