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讀者更了解里昂雙年舞蹈節的運作與主張,本刊特別訪問到創辦人暨藝術總監,也是「舞蹈之家」劇院的(Maison de la Danse)負責人:基.達梅(Guy Darmet),請他一談雙年舞蹈節的發展近況。
Q:可否談談您從創立里昂雙年舞蹈節,直到累積成今日的規模,是怎麼辦到的?
A:其實這個冒險是從夢想中逐漸成形的。一九八○年對法國舞蹈界來說是具爆炸性的一年,相當震撼的一年,因為「舞蹈之家」劇院在那時成立,接著一九八四年開始舉辦第一屆里昂雙年舞蹈節。
一開始我只是希望讓舞蹈這門藝術回到人們的身上,希望藉著雙年舞蹈節能漸漸地改變當時普遍認為舞蹈是不易親近、難懂的這個印象,於是在我生長的地方:里昂,我讓它成為雙年舞蹈節最理想的家。慢慢的這裡的人們開始擁抱舞蹈及接受各種舞蹈的表現形式,從芭蕾到佛朗明哥、嘻哈到最前衛的觀點和主張。同樣的因為觀眾的這種開放心態,也讓世界各地的舞者感受到在這裡演出與創作有著不同的氣氛,於是也主動地來參與這個盛會。這是相互激盪與成長的。
Q:針對於今年的主題「回顧與展望」,您在節目的安排上有著甚麼樣的取捨?
A:「記憶」是今年一個很重要的課題,就如同一九八四年至今,我們從未動搖過的承諾、沒有改變過的初衷一樣:我們期待雙年展能扮演一把鑰匙,藉著這把鑰匙能讓大家了解何謂舞蹈。
所以在這次的演出節目之中,我們花了很多的心思在節目的找尋與安排上。如何挑選出當代舞蹈的先驅與模範?或是一些能激發更多編舞家靈感的作品,甚至是挑選一些與歷史、傳統有緊密結合的作品。例如大陸編舞家文慧,她在北京奧運的前夕,大膽地對中國文化大革命提出質疑;或是新加坡編舞家王景生,拒絕遺忘紅色高棉想要毀滅柬埔寨宮廷舞蹈這樣的記憶。其實「回顧與展望」這個概念本身,另一方面也代表著我們在邀請編舞家們共同寫歷史。
Q:在全球化的浪潮下,相較於柏林國際舞蹈節等其他以舞蹈節目為主軸的藝術節,里昂雙年舞蹈節想要突顯的策展主軸、特色為何?
A:里昂雙年舞蹈節身為歐洲最重要的舞蹈節目之一,雖然我從未奢望過觀眾能深入其中,或期望當地居民也能成為雙年舞蹈節的演員,但它卻蘊含了我對舞蹈烏托邦式的想像:一個全然的舞蹈世界。
我一直在追求甚至是爭取人們能打開心胸,無礙地在公開場合跳舞的自由與權力。也正因為如此,如今舞蹈才能成為使里昂地區更繁榮的主力。就像今年我們有個新的嘗試:企圖讓舞蹈為城市和街道陳設之一。我請了兩位編舞家每天的、公開的、免費的在這個城市的同一個地方表演三十分鐘,連續表演一個月。當然還有代表雙年舞蹈節的全民舞蹈嘉年華,希望大家透過舞蹈的熱情地來歡度這個節慶,交換肢體擺動的經驗,打開對舞蹈的禁錮,在活動中我們也為下一代策劃許多屬於兒童的遊行隊伍,因為這些小朋友就是明日的觀眾與舞者,我們應該試著讓他們體會跳舞這件事,也讓他們知道舞蹈是將未來的選擇之一。
Q:以台灣的劇場觀眾而言,舞蹈的觀眾向來是最難開發的。是否請你談談雙年展在開發觀眾上的做法,以及其周邊效應,例如是否間接帶動觀光產業的發展?
A:(笑)里昂雙年舞蹈節迄今已廿五年,「舞蹈之家」劇院更有近三十年的歷史,我和我的團隊每天都努力地在想怎樣吸引人們到我們的劇院中看戲。我們到學校,給學生優惠票看戲,我們也安排藝術家及演出者與觀眾見面、聊天,以拉近舞台與觀眾的距離。本年度初估約有八萬五千位觀眾來欣賞今年的雙年舞蹈節,應該是對里昂的觀光會有實質的幫助。
Q:雙年展的營經費除了獲得政府程度的補助之外,是否也有來自企業的贊助,其中的比例如何?票房營收又佔了整體營運的百分之幾?
A:雙年舞蹈節總預算是六百八十二萬六千歐元,其中三百九十二萬三千歐元來自政府的補助。經營團隊的自籌款約為一百八十五萬八千歐元,其中一百零四萬五千歐元為民間與企業的贊助。
Q:雙年展的節目幾乎涵蓋了世界各重要城市的當代舞蹈,您是否可以概論地觀察歸納你所看到近年舞蹈發展的新趨勢?
A:近年來除了結合了戲劇、馬戲團雜技或是使用到多種媒體素材的舞蹈越來越多之外,具有地方城市色彩的景點舞蹈(urban dance)也是不可忽視的一個潮流。
Q:是否可以請你談談雙年展接下來的發展和方向?
A: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因為下屆雙年舞蹈節是我的最後一次參與,我會在二○一○年終時結束這個工作。所以不妨讓我們共同期待一個完美的結束,與另一個美好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