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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之本事》(聯經出版 提供)
藝活誌 Behind Curtain

讓夏蟲知道冰的滋味

樂評人焦元溥的新書《樂之本事》,嘗試為古典音樂門外漢解答各種「天才」問題,不但讓這些「夏蟲」也能了解「冰」的滋味,還要讓門內人點頭稱是。作者聆賞音樂範圍之廣,親身接觸當代音樂名家之眾,還有對音樂以外的閱讀與知識之博,在字裡行間顯現無遺,讓這本書的「含金量」可說相當驚人。

樂評人焦元溥的新書《樂之本事》,嘗試為古典音樂門外漢解答各種「天才」問題,不但讓這些「夏蟲」也能了解「冰」的滋味,還要讓門內人點頭稱是。作者聆賞音樂範圍之廣,親身接觸當代音樂名家之眾,還有對音樂以外的閱讀與知識之博,在字裡行間顯現無遺,讓這本書的「含金量」可說相當驚人。

依稀記得似乎有那麼一件事:焦元溥在倫敦的時候,因為某個緣故要彈布拉姆斯的某首曲子,他的鋼琴家朋友紀新知道了,寫信給焦元溥,說他幫不上忙。一是因為紀新不在倫敦,二是他實在不知道那首作品難在哪裡。

在門裡的人確實不知道門外人的苦,夏蟲也很難想像冰是怎麼回事,而焦元溥寫《樂之本事》,顯然是對從夏蟲到冬蟲各種不同季節的蟲們說說冰。而這件事難就難在讓冬蟲覺得話有說到位,而又能讓夏蟲知道冰的滋味。

為古典音樂門外漢一次解惑

就算作者浸潤古典音樂已久,不知道或忘了難在哪裡,但是我想這些年他在江湖上行走,也必定碰過許多狀況,於是設想了那麼一個「理想讀者」(不理想的樂迷),對所謂「古典音樂」充滿各種疑惑、偏見甚至挫折,把「為什麼要進門?」「門是什麼?」「門長得什麼模樣?」等等可能會提出的問題,畢其功於一役,一次回答了(其中一個好處是,下回有人問作者相關問題時,作者可以說:「關於這一點呢,你可以去買一本《樂之本事》,我已經在第X頁解釋過囉!」)

而這本書嘗試回答的問題還真不少,從很多人想知道的「經典名曲曲單」、聽現場演出的理由、演奏者該不該背譜、挑選座位、聽音樂會的穿著鼓掌安可等禮儀,到古典音樂簡史、樂團樂器、編制、指揮角色等小知識,還設想了「入門之後的進階之道」,更把音樂與生命價值、依歸牽連上,鋪設出長度可觀的一條「通往帕納斯山之路」。最後,還附上了一張CD,搭配寫得很仔細的解說,就像是有焦元溥在身邊導聆一樣。

作者聆賞音樂範圍之廣,親身接觸當代音樂名家之眾,還有對音樂以外的閱讀與知識之博,在字裡行間顯現無遺。這不只是一本介紹古典音樂的書,某個程度上也是焦元溥的自傳(如果我們相信“You are what you listen to”的話),還可以從中窺見台灣社會的某些面貌(像是焦元溥描述一些聽音樂會的經驗),以這樣一本篇幅不厚(三百頁出頭)、還比一般廿五開的書短了兩公分的書來說,這本書的「含金量」是相當驚人的。

需要的只是國二學生的好奇?

而有些弔詭的是,作者為了想要說明聽古典音樂沒那麼難(但也沒那麼簡單),以及與古典音樂發生關係的方式不只一端,而是不擇地、不擇時、也不必考慮有沒有基礎,《樂之本事》又建構了一座精巧的城堡,在這座城堡的核心,是一個國二的學生,在報紙上讀到梅湘去世的新聞,對這位被描述為「廿世紀最偉大的作曲家」充滿疑惑,於是開始蒐尋梅湘的錄音與文字。

在《樂之本事》的結尾,焦元溥寫道:「古典音樂並不難懂,當代創作也不艱深,你所需要的,其實只是一個國二學生的好奇。」

我家恰好有個國二學生,我敢說,今天國二學生如果能聽過「余湘」就不錯了,「梅湘」就甭提了。大作曲家去世的新聞未必上得了紙媒,也會被淹沒在網路媒體,焦元溥「國二學生」的好奇,這要求與期待恐怕還是高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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