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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徑達六公尺的旋轉同心圓燈光機械裝置《迎光》。(都市藝術工作室 提供)
企畫特輯 Special

光與風的無言劇

在戶外環境的夜色、極大的新鮮感包攏之下,通過音樂的襯底與牽引,以及現場感官所能接收現場來自或遠或近作品們的色彩、線條、形體、聲響等,彷彿一個個舞台上的角色現身,雖然沒有使用任何言詞,仍可感知各個角色的鮮明性格,加上一些可見與不可見的動作、姿態、神韻,當下逐漸產生若干情境、互動、甚或可能的故事想像——讓人聯想起全然沒有對白、充滿戲劇動態與文本意涵的「無言劇」……

在戶外環境的夜色、極大的新鮮感包攏之下,通過音樂的襯底與牽引,以及現場感官所能接收現場來自或遠或近作品們的色彩、線條、形體、聲響等,彷彿一個個舞台上的角色現身,雖然沒有使用任何言詞,仍可感知各個角色的鮮明性格,加上一些可見與不可見的動作、姿態、神韻,當下逐漸產生若干情境、互動、甚或可能的故事想像——讓人聯想起全然沒有對白、充滿戲劇動態與文本意涵的「無言劇」……

2015月津港燈節

2/14~3/15 台南市鹽水區月津港

上橋,停止,觀看,沉思,再看。

向前走,停止,觀看,閱讀,欲言又止,再看,聆聽。

安靜。「三小兔」不動。繼續靜止不動,水面偶爾出現冬風吹過的漣漪。

水的對岸,磚瓦古厝映照著額外的照明,顯示著適度的昏黃與明亮,安靜不動。老屋前、水岸邊,立有一座整體結構形似棒棒糖的燈光設計;桿子站立不動,桿子頂端是不斷變化著程式設計內的橘紅豔藍鮮黃粉紅所旋轉出的迴旋中的點點、圓周……

(請以舞台表演形式想像上述的書寫文字)

在俗稱的小年夜,前往台南鹽水,經過一段橋南老街,就此踏入「2015月津港燈節」的展場。

裝置就是角色  演出一場無言劇

我的觀賞動線,從踩上水月橋開始,悠美昂揚的音樂充滿環境,首先注意到的是橋下一艘船狀結構物漂浮水上,發出幽幽的靛青、紫紅螢光裡,有三隻兔子或坐或趴,名為《宇宙三小兔》,同時映入眼簾的是位於彼方水邊的一座直徑達六公尺的旋轉同心圓燈光機械裝置,名為《迎光》,根據資料介紹此為主燈之一:藉著「光」於高速運動狀態所帶動出的視覺殘像作為變造手法,由運動的時間去逼現色彩潛在的訊息,循著高速旋轉的光跡,好似色彩在跳舞,呼應著整個燈節以「鹽水夜宴圖」為構想脈絡之中的「觀舞」主題。

先以個人與月津港燈節的首次接觸經驗而言,上列橋上一段可以視為劇場觀演的開場——在戶外環境的夜色、極大的新鮮感包攏之下,通過音樂的襯底與牽引,以及現場感官所能接收現場來自或遠或近作品們的色彩、線條、形體、聲響等,彷彿一個個舞台上的角色現身,雖然沒有使用任何言詞,仍可感知各個角色的鮮明性格,加上一些可見與不可見的動作、姿態、神韻,當下逐漸產生若干情境、互動、甚或可能的故事想像——讓人聯想起全然沒有對白、充滿戲劇動態與文本意涵的「無言劇」,感受強烈,因此嘗試模擬書寫其表演文本(如本文開端)。

只是,占地近十公頃的燈節展場,合計來自日本、加拿大、台灣的五十二位藝術家,創作四十件水岸藝術燈景,除了各自展現創作理念,將如何共同營造這次的總體地景藝術?

結合風土與地景  藝術家發揮想像

透過現場作品解說:「2015月津港燈節」參照古南唐畫家顧閎中的「韓熙載夜宴圖」,以「鹽水夜宴圖」為創意主軸,依「聽樂」、「觀舞」、「歇息」、「清吹」、「散宴」等五大主題呈現,規劃出卅四座創作藝術燈、六座橋梁光環境,將傳統主題融合了現代裝置藝術手法,交織鹽水當地的風土民情及環境氛圍,營造在地特色的夜宴風情。(註)

整體而言,藝術家們的作品分成水面、陸地、橋梁三大類;月津港水域布展內容緊湊,張力十足,加上善用環湖及樹林打造的「光環境」,各色燈光爭奇鬥妍,幾乎讓人眼花撩亂,應接不暇;然而,信義橋往東北方向的河域,嘹亮蛙鳴取代了人工環境音樂播放,可說還諸地景本色,形成自然的特色之外,整個場域亮度偏暗,水面上的幾件作品因視線不佳而落入欣賞劣勢,且該區域的作品布局稍嫌冷場,除了《風蝶閃螢》數以百計的金色風車駐立河岸兩側,堪稱勉強撐起了場面,還有《月津津、亮津津》以庶民生活使用的塑膠籃,予以塗色、拼合成球,同樣綿延河岸,儼然一片素雅的五彩繽紛,引來若干觀眾共鳴與欣賞。

在數十件作品之中,藝術家各式創造的形式(包含造型與材質等)、及其企圖傳達的意義,林林總總,琳瑯滿目,有暗寓在地生活紋理的《源於倒風》,有表現手法直接明白者,如《虹橋》、《遇見月津港》,有詩意浪漫的《流虹》、《一句剪花詩》。不過,幾次讀了現場作品介紹的標示後,令人好奇的是有多少發想的深意能表現在作品之上?有多少創作理念能被觀眾看見或是感受得到?譬如:《宇宙三小兔》,若是僅從現場漂浮水上的螢光物件,趣味可愛,但仍與其背景故事距離遙遠:「藝術家幻想了一組從月球上出發、搭乘太空飛行船的三隻小兔。這架飛行外觀仿魚的外型,在水底可轉換成潛艇使用。然而飛行過程中發生不明故障,迫降於月津港水域。飛行船在此待修……此景正是昔日『月津八景』中的『赤兔望月』。」又或者有些描述與作品之間存在著輔助理解、會心一笑的可能,例如造型近似旋轉中的風車一般的《迎光》,據現場資料指出:藝術家仔細分析了陪著我們一起長大的卡通人物,例如哆啦A夢或海綿寶寶的色彩,並依照原有色彩的比例跟位置,轉化出色彩鮮豔的同心圓,藉此連結觀眾的兒時樂記憶。

其中,《海動作╴時間之河》,善用橋墩的三個圓拱形空間,將海潮澎湃來往的畫面投影在橋下水面,構成時間感濃烈的畫面,而且影像與環境之間虛實互相滲透,進一步渲染出河流朝向海洋、時間軸由現在流向過去與未來的雋永餘韻,相當動人。

裝置維護不易  藝術能否與觀者真正互動?

如此占地遼闊,燈節的作品如何能夠維持完整的展演性,恐怕也是這類戶外大型地景藝術創作活動的重要難題。以筆者於開幕隔天到場而言,已經出現若干作品的故障或瑕疵,譬如《月月月月月》,意欲透過光線在平行鏡面之間往返,造成半圓形的月亮不斷折射,產生不斷重複的影像,引發觀眾思考時間的課題,可是,現場僅見單一固定不動的球狀發光體;《漂浮的彩虹》,當晚乍看,只見一片靜靜攤在黯淡河面上的模糊波光,路過的在地民眾以識途老馬之姿熱心說明該作品的原有樣貌,後來巧遇燈節計畫主持人杜昭賢,才得以在其手機螢幕看到前一天的熱烈動態,閃閃發光的材質橫過水面,猶如璀璨的瀑布,同時被風吹得颯颯作響,錄影畫面看來具有豐富而生動的聲音與姿態,對照於眼前的寂然聲悄,失去了藝術家原來完成創作的意圖與樣貌,只能徒呼負負。

於是,當我們再次進入這項以水域為基地的地景藝術展演舞台,欣賞風與光的撩撥所帶來的無比想像與美感之際,試想:其一,在長達一個月的燈節活動期間,觀眾與作品之間的關係有多少變化?其二,既然是以地景為命題,那麼,現場的水,是否在扮演承托藝術家創意結晶的載體之外,還能期待獲得更多的介入或相融?

註:參閱「2015月津港燈節」官方網站yuejinlanternfestival2015.tumblr.com/

藝術家請回答-吳珮菁廣告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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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台新銀行文化藝術基金會舉辦的台新藝術獎,邀請九位不同領域的提名觀察人,蒐集、發掘,深入研究各種面向的當代藝術展演,並於網站發表評論,本刊精選單篇刊登。如欲讀更多評論,請至ARTalks專網talks.taishinart.org.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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