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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來
專欄 Columns

一路走來

那些終於攻進城堡,甚至創立新局的人,也不是「從此過著快樂幸福的日子」。最常聽說的就是那些浸淫在芭蕾世界的人,卅多歲就有時不我與的恐慌。恐慌是沒錯的,因為長江的後浪擋也擋不住地湧來,你回頭看看排在後面的那些年輕人的線條和精力,還可以自我安慰地覺得自己不差。但前仆後繼的浪頭不斷過來,很快你摸摸鼻子的日子就來了。

那些終於攻進城堡,甚至創立新局的人,也不是「從此過著快樂幸福的日子」。最常聽說的就是那些浸淫在芭蕾世界的人,卅多歲就有時不我與的恐慌。恐慌是沒錯的,因為長江的後浪擋也擋不住地湧來,你回頭看看排在後面的那些年輕人的線條和精力,還可以自我安慰地覺得自己不差。但前仆後繼的浪頭不斷過來,很快你摸摸鼻子的日子就來了。

新生訓練,眼前一張張稚氣未脫的臉,悄悄地透露出背後的興奮和惶恐。我問他們幾時決定要進這所學校的?晚的人在國中時決定,最早的小學三年級已經下定決心,所以說他們都是心想事成的囉!

立志向舞  競爭一路相伴

沒錯!跳舞的人多半是這樣,早早就立下志願,一路過關斬將地朝目標邁進。這個過關斬將,包含了環境、現實,和自己。一路走來,跳舞的人不斷面對各種的競爭,升學的競爭、甄試(audition)的競爭……話說甄試的競爭更是從最早開始就一路相伴,小則是舞碼中的角色競爭、要不就是錄取與不錄取的競爭,到後來可能就是一個又一個工作機會的競爭。所以不如從小練就一番抗壓的本事,時時懷抱期望,也對失望視為自然。吃苦像吃補,臥薪嘗膽,回頭又是好漢一條。但同時我們也可以看到現實面,有多少人敗陣下來、拂袖而去的。那畫面就像電影裡中古世紀的戰爭場景,大軍要攻城;有人攀梯、有人揮擲帶鉤的繩索;城牆上還有努力奮戰要擊退敵人的守軍。幾經廝殺,最後真能進入城堡的只剩少數的餘孤,而這些餘孤有可能就是另一個新局面的希望。

至於那些自己退下陣來的,更是不計其數。最多的人是認清自己不過是喜歡玩玩,但真的不適合再走下去;也有是因為在交鋒後敗下陣來決定拂袖而去的;最令人扼腕的是那些其實資質優異,也興趣勃勃,但因難以克服的受傷而轉身走開的。總之這路途的崎嶇,可能不是當年立志時可以想像得到的。

只是那些終於攻進城堡,甚至創立新局的人,也不是「從此過著快樂幸福的日子」。最常聽說的就是那些浸淫在芭蕾世界的人,卅多歲就有時不我與的恐慌。恐慌是沒錯的,因為長江的後浪擋也擋不住地湧來,你回頭看看排在後面的那些年輕人的線條和精力,還可以自我安慰地覺得自己不差。但前仆後繼的浪頭不斷過來,很快你摸摸鼻子的日子就來了。

好在我們現在有各種的現代風格,讓有能力隱身其間的「資深」舞蹈人繼續倘佯其間。當代最耀眼的舞星之一,西薇.姬蘭(Sylvie Guillem)年方四十許也已經在舉行她告別舞台的巡演。舞迷們不捨,但西薇.姬蘭寧願選擇在她最完美的時刻為舞蹈史的一頁畫下句點。其他更有無數充滿成熟風采的舞者繼續在他們舞蹈世界的角落發光發熱。這時關於那些年輕時緊守著的標準早已經在九霄雲外了,取而代之的重點則落在他們無法取代的生命歷程。這時老鳥們可能會看著湧起的新秀,為自己不再那麼稚嫩感到慶幸。

一路堅決  核心清楚的人生

但舞壇上也不乏跳到最後一刻的大師。最知名的例子有瑪莎.葛蘭姆(Martha Graham)和模斯.康寧漢(Merce Cunningham)。老先生和老太太在舞台上已顯飄搖,但仍堅持要站在年輕的舞者之間,他們舞台的現身往往變成演出的高潮,身體能控制與不能控制的細節都令人看得津津有味。台灣也有前不久才辭世的劉紹爐,他也是非跳到最後一刻絕不罷休的例子。朋友曾經笑著告訴我,如果將來他也像老先生、老太太們一樣堅持還要上台的話,請我一定要把他拉下來。雖然只是說個笑話,卻也不禁令我質疑,幾時才是下台最好的時刻?

也許大多數線上的舞蹈人一路走來其實都走得很堅決,也不太東張西望,所以生命中總有一種核心清楚的質素。到底什麼是那致命的吸引力,其實也不是很容易說得清楚,但活生生的例子在我看著眼前的新生時,我是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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