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勒的作品幾乎只有兩大類,一為交響曲,另一則是藝術歌曲。兩者相互影響,他的交響曲裡常有人聲,藝術歌曲裡也多以管絃樂團取代鋼琴。這次臺北市立交響樂團的「馬勒之歌」音樂會,將演出馬勒的《呂克特之歌》及《第四號交響曲》,展現其作品中人聲與器樂的巧妙融合,並且在音樂與文學的呼應共舞中,揮灑其令人心醉的無窮魅力。
【TSO】馬勒之歌
12/18 19:30臺北市中山堂中正廳
INFO 02-25786731轉724、722
十九世紀初,人聲與鋼琴在舒伯特(Franz Schubert)的巧筆之下,開啟了「藝術歌曲」的光輝年代。同一時間,貝多芬(Ludwig van Beethoven)的《第九號交響曲》也藉由人聲的加入,使原本屬於純器樂的「交響曲」呈現了嶄新的面貌。這樣的種子,在十九世紀多位作曲家的努力之下,逐漸開花結果,更在世紀末透過馬勒(Gustav Mahler)之手,使人聲與器樂、音樂與文學交織出一個屬於歌曲的美麗時光。臺北市立交響樂團即將重現該世紀末最動人心弦的交響歌樂,演出馬勒的《呂克特之歌》及《第四號交響曲》。
管絃樂版藝術歌曲 更現精緻與豐富
馬勒的作品幾乎只有兩大類,一為交響曲,另一則是藝術歌曲。兩者相互影響,他的交響曲裡常有人聲,藝術歌曲裡也多以管絃樂團取代鋼琴,《大地之歌》Das Lied von der Erde(1909)更是兼容兩者,難以定位。《呂克特之歌》共五首歌曲,皆有鋼琴及管絃樂兩個版本。值得思考的是,傳統的鋼琴藝術歌曲講究「親密性」(Intimität),即採用精緻的演出形式與音樂內容,增進演出者與聽眾之間的認同與互動,並拉近彼此的距離;管絃樂作品則追求「豐碑性」(Monumentalität),不但有大規模的演出形式與音樂內容,並在更大的場域演出。兩者可謂對立的美學思維,因此,當藝術歌曲以管絃樂團取代鋼琴,是否與傳統藝術歌曲的「親密性」有所衝突呢?《呂克特之歌》提供了良好的證明。
作曲家在樂團歌曲使用多樣化的樂器,不只能以齊奏展現輝煌聲響,也能以樂團中的少數樂器組合出更多樣化的音響色澤,進而奏出室內樂般的纖細音色,比起鋼琴的音色變化,其精緻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其中,〈我被這個世界遺棄Ich bin der Welt abhanden gekommen〉一曲是馬勒對外在世界的告別,退隱進自己的精神世界,並在詩句最後的「於我的愛,於我的歌」中,透過愛與藝術,使孤獨的心靈獲得慰藉。作曲家以精緻的樂團聲響,不但呈現了傳統藝術歌曲的「親密性」美學思維,甚至更進一步達到更個人的「私密性」特質。文學透過音樂,使不可言說的完滿與隱逸氛圍得以呈現,馬勒更藉由音樂與文學的力量,找到了他的歸宿。
樂曲終章的歡樂天堂 作曲家面對人生的嚮往
類似的狀況在《第四號交響曲》中也是如此。雖然這部作品看似馬勒音樂中最幸福、無憂無慮的一首,但同樣是作曲家冀求透過音樂與文學的力量尋找生命的純淨與救贖。這部作品是馬勒交響曲中演奏時間最短、編制最精簡的一首,但仍暗潮洶湧,作曲家利用精妙的配器手法,充分地展現樂團作品中複雜多變的音響色澤。
這首樂曲也是「少年魔號交響曲」系列的最後一首,第四樂章為女高音演唱的歌曲,出自《少年魔號》Des Knaben Wunderhorn的〈天國的生活Das himmlische Leben〉。歌曲不似一般交響曲終樂章的熱烈澎湃,而以女高音如同天使般的甜美輕柔旋律開啟,以孩童的視角描述天堂的美好生活,歌曲中完全的歡樂與童真,更是作曲家面對人生的不變嚮往。透過這首歌曲結束全曲,也使馬勒的交響曲不再僅僅追求傳統管絃樂作品的「豐碑性」,更混合了藝術歌曲精緻典雅的「親密性」創作美學思維,呈現更多樣化與多面向的音樂內涵。
兩位日籍音樂家 揮灑拿手的馬勒
北市交此次音樂會特別邀請飯森範親擔任指揮。飯森在二○一○年曾與北市交合作演出,當時大家多關注在他作為日劇《交響情人夢》男主角千秋王子的指揮指導,但事實上,飯森在古典音樂的詮釋上確實具有深厚的功力。他在二○○一至二○○七年擔任德國烏騰堡愛樂管絃樂團(Württemberg Philharmonic Orchestra)音樂總監,並錄製了貝多芬交響曲全集。二○○三年與日本NHK交響樂團合作的音樂會中,首度指揮馬勒《第一號交響曲》,更被選為日本年度十大音樂會,可以見得馬勒的作品確實是其拿手好戲。此外,本場音樂會由鷲尾麻衣擔任獨唱,鷲尾具有豐富的歌劇演出經驗,在樂團音樂會中也常擔任獨唱要角,馬勒《第四號交響曲》更是其近期備受矚目並獲得好評的曲目。
在北市交與兩位音樂家的合作下,「馬勒之歌」音樂會將為樂迷們呈現音樂與文學的互動,音樂因文學增添詩意,文學因音樂描繪出難以用筆墨形容之氛圍,在兩者來回碰撞之下,奏出馬勒歌曲中最令人心醉的無窮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