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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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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當下」

無意識地活著是一種奢侈的浪費,因為當下無法被暫停地流逝,也因為無法來得及覺察的無知,回頭已是百年身是必然的後果。於是我快速地以身體和意念與當下齊步奔跑,希望能因此乘著浪頭,把每個剎那放慢格數細細咀嚼。這種經驗無所不在,隨時都會靈光乍現般突襲而來,在花好月圓的景況下,不禁令人唏噓。

無意識地活著是一種奢侈的浪費,因為當下無法被暫停地流逝,也因為無法來得及覺察的無知,回頭已是百年身是必然的後果。於是我快速地以身體和意念與當下齊步奔跑,希望能因此乘著浪頭,把每個剎那放慢格數細細咀嚼。這種經驗無所不在,隨時都會靈光乍現般突襲而來,在花好月圓的景況下,不禁令人唏噓。

當下,在一個時空瞬間的存在。而當下本身無論有沒有被察覺,都是曾經確實存有的時刻。注意,這兒我們說「曾經」,因為就在我們想到或提到這個時刻時,它已經以「過去」的姿態悄然成為記憶。這就像是「騎馬」這回事,它必須是馬和騎者同時合作的一件事,當騎者走開了或馬兒獨處時,「騎馬」不過是件可以被理解的經驗談而已。說它弔詭也不,當下是無法被思考或記錄的,當下只能以當下之姿悄然存在,如每一口吸吐之間的氣息。

我們到底真的「在」哪裡?

在這裡我想談的主要是關於「無論有沒有被察覺」這回事。是的,無論有沒有被察覺,當下都是曾經確實存有的時刻,而這個時刻不是哪一個特別的時刻,卻是所有讓我們無所遁逃的每一個時刻。說來嚇人,如果每一個點滴的時刻都是當下,而大多時我們根本不覺察它的存在,那我們到底真的「在」哪裡?「在」,在哪裡?身體在、環境在、事件在、還有……意識在!

意識,念頭,覺察,一種有與無並不見得可以改變狀況或被發現的行為,但卻實實在在地影響了事情的品質。換句話說,當下無論如何都會如浪濤般地流逝而去,但當覺察的意識相隨時,就如衝浪的人必須站在浪頭上逐浪而去一般。時時刻刻築起的浪頭變化萬千,想要乘浪而去必須不斷地感受與因應浪頭的變化。所以說,身體在時空中的停留只是部分當下的呈現,另一部分讓當下得以圓滿的因素是意識的相隨。意識的來去,猶如穿越另一個次元的任意門般難以捉摸,大多時候我們一頭栽入身處的境地,又食之無味地隨波逐流,一旦驚醒時有可能已是百年身了。

舉個例子,一位舞者可以因為不斷重複練習固定的舞步而變得對重現這段舞蹈非常得心應手,於是他可以有能力完全不經意地重複呈現,就如一部精巧的機器一般。但當他開始對於當下正在執行的動作有感時,每一個動作在被重現時都是一個全新的時刻,充滿了那個唯一時刻才有的各種體會,於是許多因應當時處境的細微調整會被調和進去,使得那個動作不再只是量上的重現,而有了質上的風味。我們會說這是個充滿思考的身體,或是具有身體實踐能力的思考。

以身體和意念與當下齊步奔跑

其實談這些舉例和辯證都有些扯遠了,我其實想要說的,不過是對於那些不知如何就成為過去、且大量無法記憶的時刻的悼念。無意識地活著是一種奢侈的浪費,因為當下無法被暫停地流逝,也因為無法來得及覺察的無知,回頭已是百年身是必然的後果。於是我快速地以身體和意念與當下齊步奔跑,希望能因此乘著浪頭,把每個剎那放慢格數細細咀嚼。這種經驗無所不在,隨時都會靈光乍現般突襲而來,在花好月圓的景況下,不禁令人唏噓。

或許我們真的能做的並不是停留住當下,或是讓當下因為我們的注視而加倍膨脹,這些癡心妄想不過是奢求。在量無法被更改的事實之下,或許我們可以因為對當下投以意念的關注,而使得每個當下的時刻能有更豐富的質地層次,進而彌補當下正在快速流逝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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