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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村萬斎(陳十工作室 攝)
藝號人物 People 日本狂言師

野村萬斎 笑,是一種最和平的行為!

以電影《陰陽師》中安倍晴明一角為台灣觀眾留下深刻印象的野村萬斎,出身兩百五十年以上的知名狂言世家,除了是日本重要非物質文化財產「能劇狂言類」持有人,也跨足現代舞台,改編融合經典與當代、東方與西方的劇目,並擔任二○二○東京奧運開閉幕式的總導演。應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之邀,他與父親野村万作、兒子野村裕基來台演出,趁此機會,本刊得以專訪這位當代狂言大師,請他分享個人學習狂言的經歷與體悟,及他對表演與創作的看法。

以電影《陰陽師》中安倍晴明一角為台灣觀眾留下深刻印象的野村萬斎,出身兩百五十年以上的知名狂言世家,除了是日本重要非物質文化財產「能劇狂言類」持有人,也跨足現代舞台,改編融合經典與當代、東方與西方的劇目,並擔任二○二○東京奧運開閉幕式的總導演。應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之邀,他與父親野村万作、兒子野村裕基來台演出,趁此機會,本刊得以專訪這位當代狂言大師,請他分享個人學習狂言的經歷與體悟,及他對表演與創作的看法。

「狂言」約在六百多年前的日本室町時代,與「能」共同發展而成,兩者合稱「能樂」,二○○八年「能樂」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登錄為「世界無形文化遺產」。相對於「能」多是莊嚴、悲壯,並以歌舞為中心的幻想、象徵形式,「狂言」則多以台詞與動作,並用寫實的喜劇為演出形式。「狂言」的內容大多根據民間日常生活,故事單純,登場人物大多是兩到三人的市井小民,不像「能」會有歷史上的人物登場。

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積極接軌國際多元文化,從今年開始展開為期三年的日本傳統戲劇三部曲計畫,首先迎來日本國寶級陣容的《野村万作.野村萬斎狂言劇場》,由傳承兩百五十年以上的知名狂言世家三代(野村万作、野村萬斎與野村裕基)共同來台演出《梟山伏》、《川上》與《棒縛》三齣經典作品。不同世代的狂言師,以各自的技藝與角度詮釋經典作品實屬難得。距離野村萬斎上次來台灣已經是卅年前了,現在的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身分,就是二○二○年東京奧運及殘障奧運的開閉幕式總導演。

Q:您希望台灣的觀眾用怎樣的心情來看狂言?

A狂言不管去到哪裡演出都是以:「吾乃此地附近之人是也」(此の辺りの者でござる)作為第一句台詞,所以來到台灣演出,「吾乃此地附近之人是也」就變成是「吾乃台灣附近之人是也」。演員甚至有時連名字也不說,這樣的角色超越國家、文化、語言,描寫任何地方都可能存在的市井小民,開心地身處在任何角落,所以這一次很期待台灣的觀眾會是如何的反應。

Q:您在中學時,曾經覺得不想被父親強迫去演出狂言,所以自由地去參加籃球社團、樂團等活動,不想跟別人不一樣,不想被說自己是狂言世家,當時是怎麼想的?

A因為狂言感覺上像是一種已經被設計好的事情,對當時的我來說不是那麼有趣,所以我在中學時覺得很辛苦,於是就想要做一些可以表現自己的事,即便做得很差也無所謂,然後就參加了樂團,而運動對我來說也是比較有魅力的。與其說是想要展現自己的自信,倒不如說是:因為自己喜歡所以就是想要去嘗試!狂言,就像太極拳一樣,是必須要學習基本動作的,雖然過程中很辛苦,但讓身體去記憶這些形式與動作後,反而會讓自己更有自信,就會變得更自由了。比如說大家去教練場學開車,這一件事並不是很有趣,但是如果把技術學起來然後在街上開車,就會慢慢覺得有趣。或許自由這個名詞有很多的解釋方法,但對於我來說,總希望可以更加自由。

比如說狂言的演出,通常是使用能舞台,但有時我有會想要嘗試不同的方式。以料理來比喻,不管是日本料理、中國料理,都會有一定的料理方式,但以客人的角度來思考,有時可能會多放一點辣椒或是鹽之類的。不同的劇場就好像是不同的器皿,所以也就有了不同的料理方式,這需要一點一點地做一些調整。如果想要看正宗的狂言,最好還是去能舞台。有時我們是去日本鄉下地方演出,不一定會有能舞台,就會在舞台上搭類似能舞台的形式,有時也會嘗試完全不同的方向,以現代舞台的形式演出。

至於表演的內容,我也會嘗試不同的素材,比如說希臘悲劇、莎劇,這些都已經流傳數百年、數千年,是很普遍的存在,如何用現代的方式重新演繹,讓觀眾看得更開心,並且自己也可以從中得到更多的機會,於是便想要自己來嘗試,我覺得這會有相輔相乘的效果,古典有古典的優點,現代有現代的優點,如果不去做區別,將雙方的優點集結來做出有趣的東西,那不是很好嗎?

Q:您高中三年級(十七歲)時演出「三番叟」(註1),突然發現狂言的有趣之處,終於接受了狂言師的立場,當時您發現了什麼有趣的地方?

A應該說是身體的躍動感被激發出來了。

我喜歡新的事物,比如說麥克.傑克遜(Michael Joseph Jackso)我就非常喜歡,但即便我覺得他很帥、很厲害,還是無法像他一樣,無法成為他。狂言的世界裡有「三番叟」,我覺得這個也很酷,雖然並不一定是要去論輸贏,但這樣的表演,對於世界各地的觀眾來說,可能會覺得很有趣。去年在巴黎,我與我兒子還有父親,三代都演了這個作品,不得不說這真的會讓人想要去做比較,因此我們三人都非常地努力,希望可以得到觀眾的掌聲。過程中,我兒子的技術也提升很多。「三番叟」對狂言師來說是非常重要的,看的人會覺得很酷,表演者同時也會感受到自己的成長。

Q:您在這個需要嚴格訓練的傳統藝能世界裡被培養長大、但是除了狂言之外您也從事一般的舞台演員、電視、電影的演出,目前為止認為最像您自己的是什麼事?

A我想,就是用自己的身體來表演這件事。如果來看狂言的演出就會知道,演員真的只用聲音與身體來呈現舞台,並沒有豪華的音樂,也沒有像演唱會一樣絢麗的燈光,真的只有演員的聲音與身體來建構所有的畫面,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這可以展現在任何形式的演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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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小檔案

◎ 生於1966年,自幼師承狂言師人間國寶的祖父野村萬蔵與父親野村万作。1989年畢業於東京藝術大學音樂學部邦樂科,1985年演出黑澤明的電影《亂》,1994年襲名萬斎。

◎ 最為台灣觀眾所知的是2001年演出電影《陰陽師》中的安倍晴明。並在數部希臘悲劇及莎劇製作中擔任重要角色,如蜷川幸雄《伊底帕斯王》和強納生.肯特《哈姆雷特》。也執導融合經典與當代、東方與西方的劇目,2001年新編狂言《錯誤的狂言》(改編自莎劇《錯中錯》)、2007年起執導《國盜人》(改編自《理查三世》)、《竹林中》、《鏡冠者》,《敦─山月記‧名人傳》(改編自作家中島敦之作)。將於2020年將擔任東京奧運開閉幕式的總導演。

◎ 曾獲得藝術祭新人賞、藝術選獎文部科學大臣新人賞。目前是日本重要非物質文化財產「能劇狂言類」持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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