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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中的時空交織:編舞家對談」講座現場。(鄭達敬 攝 國家兩廳院 提供)
焦點專題 Focus 觀點的移動,理解的可能──2024 秋天藝術節專題(一)

不斷探詢社會議題,終至理想狀態

側記秋天藝術節講座「創作者對談:創作中的時空交織:編舞家對談」

我如何成為藝術家

馬可・達席爾瓦・費雷拉:我從小就非常喜歡在家裡表演。10歲的時候在學校跟同學間有摩擦,很不適應,逃避的方式就是去游泳,游泳是一件很自我,對我而言很自在的事,爾後開始投入比賽、成為游泳選手,直到16歲,青少年的掙扎和身分認同襲來,我突然就崩潰了。因為覺得很孤單,放棄了游泳,因緣際會下認識了一些朋友,對嘻哈文化感到興趣,而開始跳舞。

跳舞帶來很不一樣的感覺,有朋友之間的關係,有很多身體的連結。但大學我不想學舞蹈,主修了物理治療,4年中學到解剖學、生理構造等,了解到許多身體的事情,比如神經系統如何和肌肉連動,彼此如何去創造動作和姿態。

開始編舞後,發現編舞跟游泳有異曲同工之妙,一個人在水裡面會想:怎麼用不同的手部動作游得更快、更順暢,編舞也是一樣。不過,游泳時被水包圍的肌膚感覺,跟在空氣中跳舞是不一樣的。

大學時期我去上了許多不同的舞蹈課,但不想專精在某一種特定類型的舞蹈,好像進入某個圈子就要開始競賽,一定要分出勝負的感覺。直到接觸現代舞,知道它有很多即興的可能性,讓你的回憶跟動作連結在一起,把感受跟顏色連結在一起,於是開始探索舞蹈與自我表達。

大學有個奇妙的轉折,我去葡萄牙參加了舞蹈實境節目「So You Think You Can Dance」(舞林爭霸),得了冠軍,但決定再也不要為電視做商業舞蹈。大學畢業之後,開始接案跳舞,也開始教課。

從16歲接觸舞蹈,到19歲那一年,因為想把想法化為舞蹈,而有了第一次編舞的經驗。那是4人編制的舞台,做完之後感到:這是我喜歡做的事情。

身處葡萄牙,眾舞者成就一個身體

2013年開始編舞之後,許多想法慢慢地累積,每一次編舞動機都是來自我內在的衝突。比如2022年這個作品《狂履》,是個體和群體的關係,好像學習了很多不同的舞蹈,但對每個群體都有格格不入的感覺。另一方面,我發現自己一開始學習的是來自拉丁美洲的非裔舞蹈,也很熟悉它的音樂元素、服裝顏色等,原來自己對外來的文化有更多了解與連結,反而對自己所在的葡萄牙本地文化與傳統非常陌生。

《狂履》的舞台上有很多舞者,但在我的心裡面,只有一個身體。這個身體要挑戰各種極限,空間的極限、重力的極限,去了解不同的限制,所以用了很大量的腳步、跳躍。即使涵蓋了很多不同類型的舞蹈,對我來說都是一個身體做出的動作。

不同的舞蹈其實有很多相似之處,剛才提到非裔拉丁美洲舞蹈,跟葡萄牙傳統舞蹈常看到類似元素,很多跳躍的動作,這些動作的功能或意義是什麼?也許是儀式性,也許是透過腎上腺素激發,變得狂喜。透過舞蹈可以看見不同的族群、不同的群體如何去建構這樣的集體認同。

研究葡萄牙傳統舞蹈時,發現它受到過去獨裁體制很深的影響,1920年代到70年代,50年間政府決定了什麼樣的舞蹈是傳統舞蹈,不符合就會被排除,被人們遺忘。所以我們認識的葡萄牙舞蹈是被篩選過的,「人造」的概念。

1974年的「康乃馨革命」(Carnation Revolution)推翻了葡萄牙獨裁體制,下一代的人們開始排斥所有過去獨裁的一切,很多人因此拒絕學習民俗舞蹈。

這是一個擺盪的過程。人們如何了解自己和過去的關聯?抗拒也好,藕斷絲連也好,《狂履》的原文單字是一個像行屍走肉的軀殼,可是空殼來自於過去,依然影響著我們對於現在、與未來的認知,我們面對這個來自歷史的空殼,要如何去跟它呼應跟相處,如何去了解不論是舞蹈結構、社會結構、甚至法律結構等,依然被這些過去的歷史影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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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4/11/3

地點  國家兩廳院戲劇院大廳

主持人  洪凱西(雲門舞集執行總監)

與談人  馬可・達席爾瓦・費雷拉(《狂履》編舞家)、吉賽兒・韋安(《群浪》編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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