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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芭蕾舞團演出作品《Première》。(AGOSTINO MELA - SARA DEIDDA MACLEOD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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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藍天下 看見義大利舞蹈的當下與未來

側記薩丁尼亞「2023 新義大利國家舞蹈平台」

2023年8⽉,深受歐洲人士喜愛的地中海度假天堂——薩丁尼亞島,在義⼤利文化部支持和宣傳下,搖身一變成為義大利當代舞蹈之都。8月30日至9月2日的4天期間,第7屆新義大利國家舞蹈平台(New  Italian  Dance  Pla4orm,簡稱NID)於薩丁尼亞特別行政自治區首府卡利亞里(Cagliari)登場,在中央和地方合作下,推出一系列關注義大利舞蹈創作、產業發展和國際鏈結的會議與交流活動。

以碧海藍天著稱的薩丁尼亞島,位於義大利半島西南方,面積是台灣本島的三分之二大,2023年島上總人口約為170萬人,相當於現在台南市的總人口數,約有八成居民居住在島上鄉村地帶。其純淨不受污染且翡翠色澤的海岸線,以及天然豐富的農漁牧物產等,每年盛夏皆吸引趨之若鶩的遊客前往度假。也因島嶼自身複雜的歷史脈絡,加上介於西班牙、突尼西亞和義大利3國海路運輸的關鍵地理位置,造就了薩丁尼亞獨特多元的文化地景、人種和語言,因此義大利政府在整體的國家文化補助政策上,優先編列給予包括薩丁尼亞在內的5大特別自治區的文化預算,並確保這些自治區擁有足夠的預算和資源支持在地的文化生態發展。

每兩年舉辦一次、堪稱義大利國家舞蹈盛宴的NID,除了由義大利文化部主催和挹注外,每一屆都由義大利國內不同省份和行政區角逐共同主辦權。今年NID由薩丁尼亞特別行政自治區主辦,是該平台首度移師該區,主辦單位特別著眼於舞蹈本質「流變」的「空間」、「身體」與「動態」,4天內推出17檔表演製作(包含「打開工作室Open  Studio」單元)、3場國際論壇及2場舞評人所策劃、導覽的義大利舞蹈生態面面觀。

結合政策資源  建構「義大利製造」 的流通循環系統

為鼓勵與促進義大利優質舞蹈表演製作能持續流通,義大利ADEP舞蹈表演與推廣協會(Association for the Performance and Promotion of Dance)暨FEDERVIVO-AGIS與RTO節⽬策辦人推廣網絡專案(Temporary Network of Operators)共同催生了NID,並作為聯合推動單位。同時,與義大利文化部表演藝術司(Directorate General for Performing Arts)、區域和地方文化事務部門合作,⾃2012年起推動每一屆NID雙年平台的籌劃。

不僅重視文化地方分權,NID也突破了資源集中於國家首都的窠臼,將重要的國家舞蹈平台拉到特別自治區舉辦。這次更強調與在地機構的合作,以資源共享⽅式,鏈結卡利亞里市區及近郊等10處規模大小不同的空間,從15世紀的古蹟建物到19世紀近當代陸續建造完成的專業現代劇場、戶外及非典型空間作為這次平台的活動地點,將兩大系列策展單元和打開⼯作室的節目分散安排在上述空間裡,也有助於專業人士透過作品進一步認識當地歷史進程和文化機構。

以NID卡利亞⾥為例,文化事務暨表演藝術地方自治協會(Association of Local Authorities for Cultural Activities and the Performing Arts, Ass.ne EE.LL.)與薩丁尼亞跨領域推廣網絡(Ce.D.A.C. Sardegna – Multidisciplinary Circuit Sardegn)共同作為本屆主要統籌製作與執行。本屆平台邀集了義大利國內共43個舞團參與演出和交流,吸引了440位來自世界各地、包含主辦國在內共28國的表演藝術策辦人、策展人、藝術家、評論人和記者等到訪,從熱烈參與的業界人潮及歷年NID推出作品的口碑來看,其魅力和實力可⾒一斑。

NID開幕現場。(AGOSTINO MELA - SARA DEIDDA MACLEOD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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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應策展主題的成熟作品

今年平台所推介的節目製作,是由主辦單位進行全國公開徵件,並委託專案任命的4人小組藝術委員會擔任評審,成員包括義大利本國的評審戈里察劇場製作中心協同藝術總監麼哈摩(Walter Mramor),以及加拿⼤蒙特婁Agora舞蹈創作中⼼協同藝術總監柏比昂(Marie-Josée Beaubien)、法國里昂雙年舞蹈節藝術顧問侯恩(Béactrice Horn)及德國杜塞道夫舞蹈博覽會聯合總監庫荷(Katharina Kuchner)作為國際委員,共同從近兩百件作品中選出8至9件最具有當年度代表性的製作,作為平台的策展單元節目。

此次藝術委員會所關注的重點,反映在策展單元所選出的8檔節目中。入選的創作者包含了潛力新銳、青中生代到資深前輩,作品規模從獨舞、雙人舞、3至4人組合到芭蕾舞團等,編創精神和作品形式都呼應了策展主題,從挖掘舞蹈本質在空間、身體及動態中的流變與其擴延的潛⼒,擴大到創作者自身能掌握和詮釋舞蹈語彙的多樣性。評審也盡可能地透過平台的策展,去反映與突顯義大利當前舞蹈創作的品質和多元,包括這些即刻能進行國際巡演的製作(未來)持續發展的強度和廣度,亦即帶來國內外巡演的機會。

令人期待的成長中舞蹈提案

除了平台策展單元的節目,「打開工作室」單元的8件新作提案亦令人期待。這些提案多在發展初期,主創者可公開分享其階段性呈現,由上述義大利本國評審再另加上兩位本國籍評審:拉玻雷托藝術中心之迪摩拉劇院舞蹈策展⼈保羅.布朗卡里昂(Paolo Brancalion)及盧加諾文化藝術中心舞蹈顧問羅倫佐.孔堤(Lorenzo Conti)共同選出。

提案人包含了初試啼聲的編創者到登台表演已逾30載的資深舞者,即使創作發展進程不一,他們的提案多帶著脆弱的美麗和生猛的活力,令人振奮。8組人馬輪番上陣,每組30分鐘內準時下台,展現個人創意和誠意的擂台,哪怕是在創作初期青澀的嘗試和實驗,或是失敗多次後展現出進階的成熟,搭配一小段示範演出,英文、義大利文交錯,加上一段個人簡報,出其不意來一段與觀眾互動的唱名感謝,或者索性上演無言的舞劇,這些新鮮提案展現了義大利舞蹈界的包容度與熱愛舞蹈作為終身志業的抱負。

受到近3年疫情封城所造成的衝擊,加上各國封閉國境及不同時間陸續解禁的影響,上一屆的NID在薩萊諾(Salerno)重新調整策略,將原本雙年一次的大型平台一分為二,拆成2021年10月及2022年5月兩個小規模平台。因此相對於以往,參與的國際策展人較少,但值得慶幸的是,雖受疫情影響,該屆主辦單位還是收到了來自全國各地近170件的提案。考量前述因素,加上今年邊境解封,平台特邀上一屆在打開工作室單元裡備受矚目的一檔雙人舞製作回鍋,作為今年該單元的焦點節目,同時也為同在該單元的其他團隊打氣。這個在創作提案初期即吸引許多劇院共製的作品,是由義⼤利編舞家暨知名舞者達米亞諾.塔維奧.彼吉(Damiano  Ottavio  Bigi)與義⼤利導演亞麗珊卓.鮑蕾蒂(Alessandra Paoletti)共同編創,這也是塔維奧.彼吉在德國碧娜.鮑許舞團轉為客席舞者、單飛後的第一支長篇個人創作。

圓桌論壇第一場「薩丁尼亞舞蹈專題」現場。(AGOSTINO MELA - SARA DEIDDA MACLEOD 攝)

成功的產業金三角:國家文化政策、策略合作、永續

在國家文化政策的支持下,NID的主要任務即是積極而彈性地制定各種策略,促動義大利優質的舞蹈製作能持續廣為流通。以此為核⼼,首要邀請國內外評審的,對象多為具國際聲量的策展⼈和具節目購買⼒的策辦⼈,從他們參與選件討論到最後節目名單議定,都可加深策展人對義大利當前舞蹈風景和國內創作者的認識,再藉由評審的人際網絡與持續的關注,為義大利舞蹈帶來國際能見度和機會。

其次,NID對內邀請義大利國內的策辦機構和策展人,對外則透過與各國外館、區域網絡、各國國家舞蹈平台、公營和獨立策辦機構合作,進而拓展出年限不等的國際交流結盟計畫,包括策展人邀請、藝術家駐村、節目策劃和推廣等形式。

值得一提的是,過往僅邀過新加坡、香港、中國和日本代表的NID,今年首度邀請台灣的策展人與策辦單位,由曉劇場暨艋舺舞蹈節藝術總監鍾伯淵及營運萬座曉劇場的李孟融代表參加。包括曉劇場在內,今年多個受邀前往的國際策辦機構,如英、法、瑞⼠、奧地利、挪威及⻄班牙等,都於2022年起陸續啟動與NID的駐村交流計畫,曉劇場也是目前該平台唯一來自亞洲的國際駐村夥伴。

NID——這個扛著國家大旗的舞蹈平台,所擁有的、創造和持續累積的都是可再⽣循環的公共財,受益者不僅是以義⼤利為創作據點的藝術家,更支持著整個巨大產業鏈上的每一位從業⼈員。而這些入選的作品提案,也都象徵該國長久以來,透過文化政策投資的每一項資源到位後所促成的集體創作,更突顯了當代舞蹈在義大利、在每個時代的變動裡,所成就的吉光片羽。

「打開工作室」提案作品《Decisione Consapevole》。(AGOSTINO MELA - SARA DEIDDA MACLEOD 攝)
特邀達米亞諾.塔維奧.彼吉演出作品《Un Discreto Protagonista》。(AGOSTINO MELA - SARA DEIDDA MACLEOD 攝)
打開工作室單元的藝術家座談。(張欣怡 攝)
NID的閉幕作品《Atmosferologia》。(AGOSTINO MELA - SARA DEIDDA MACLEOD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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