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們能欣然擁抱與特瑞爾的作品及藍天相遇的經驗,毋須「懂」它們的意義就可以享受它們的美,為什麼同樣的態度不適用於劇場呢?觀賞演出時,為什麼我們這麼容易受到邏輯或敘事的束縛呢?倘若我們放棄理性上對理解的需求,而單純地沉浸在與作品相遇的奇蹟裡,又會如何?
也有服務盡善盡美出了名堂但食物食之無味的,也漸漸好像不再奇怪,或者,讓你用沒想過的方式進食,主打前所未有的用餐經驗,食物平凡的可以但沒有用這種方式吃過吧!進食的體驗成為特色主菜,沉浸於原來可以這樣吃的用餐感受,而不是吃到什麼味道,吃進什麼養分。到這邊,不知道為何突然想起友人小李子說過:「強調自己不加味精的餐廳通常都不太好吃。」
老先生到站了,隨著火車減速,他把報紙對摺再對摺,丟進前座椅背的網袋裡,走了。打動我的是那個丟開報紙的動作。方才的他是那麼全然地沉浸在讀報裡,所以丟開報紙的一剎那,更讓他顯得一派輕鬆,腳步輕盈。我從來就沒有在一個關掉手機的人身上感受過這種輕鬆。人手一機之後,丟開變成生命中難以承受之輕。
批評、抱怨工作很容易,但要理出自己的想法,沒有兩年的「忍功」,真的不易掌握分寸,職業舞者如此,藝術行政如此,教學也是如此,但唯獨對於我不夠熟習的寫作,似乎兩年半了,還沒能掌握到自己最理想的狀態。預設的主題,常隨著文氣轉到了別處,想說的重點,總被有限的措辭局限了,這種全然的「活功夫」,當真更是來得不易。
如何將目前視兩岸為輸贏的「有限賽局」,轉變成一場「無限賽局」,即使在不符我們最佳利益的情況下,透過堅持我們固有的價值、信念、美德,發揮美好善良的光輝人性,而非忙著對內在外動摟動手拼輸贏;或許在令我們驕傲的民主制度與言論自由之外,是否還有心想像一個更好的中華,這或許將是維持賽局進行,繼續留在這「無限賽局」的關鍵性要素。
作業三部曲背後的意義和功效,如是在同學經歷三個步驟後一目了然。一是如何由觀察開始,掌握自己和環境的關係就算天天使用廚房也不見得知道它長什麼樣子,把它做成模型的過程,可以趁機看個仔細;二是把現實中的「正常」,藉創作賦予的法力,進行「異常」的轉化沉悶可以變成有趣;三是把對外部「空間」的觀察,創造,移植到自己身上不論性別,社會角色,抑或最表面的外觀,自己皆可以像「我的廚房」般,被重新認識,重新創造。
原來「轉接點」不是創作者一人之事,是全體之事; 原來串連「鬆」之間,還要有「緊」; 原來「魔鬼就在細節中」的真正意義,是在說從生活或工作的細節中所發現的智慧,是會讓人開心的!
面對世間苦痛危難時,筆下蒼白無力的音樂會令我氣餒,呂克特與馬勒在午夜還可把一切交付給「超越生死,守護著一切的上主」,而信不了神、經常半夜失眠的我,要不然就只好閉眼撇頭,要不就是重新尋找投射「音樂之矛」的新方向,重新找到新角度切入我們的社會、生活與教育,找尋到新的「無用之用」。
楊德昌也不是每齣作品都是長篇小說如《牯嶺街殺人事件》,不過,刻劃生活瑣碎如《一一》,也許看在我的那位朋友眼中,也會一樣「看不了太久」。不怪他,因為片中的人物不算多,只是當劇情隨著視點改變前進,看戲的我們,仍是要有「分神」的能力,才會把很多的現在,聯想到過去,又把很多的過去,放回到現在。而這讓我想到,「線」不只是「線」而是「索」,我們的思緒,畢竟也是源遠流長的河流,需要自己鍥而不捨,來回往返地探索。
資歷是幫助得到一個位置的第一步,但要擁有,是需要努力與有表現的。當下在每一個位置上的工作,都是為下一位置的準備。更是不讓位置設限個人的付出表現。在位時,觀察一個環節點與整體連結的相互影響與共存。事務處理的立場與身處的位置是相關的,它需要依據。經由個人的學識、歷練發展,找到一個價值判斷,要勇敢地支持著,再適時地發揮力度與影響力。
一般而言,當賣座未達滿座時,開演前「適度」地自行調整座位其實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地方場館,多半會「睜一眼閉一眼」的見怪不怪,但在苗北,場內服務同仁是人手一張購票座位表,因此很容易辦識出觀眾是否變動座位,問起吳主任怎麼敢那樣「堅持」行事?他睜大了眼說:「當然要這樣啦,不然怎麼推不同票價的座位!」
待人真誠、腦筋轉快,協調力強,凝聚眾人的最大公約數,靈活地做跳躍性思考,為人與事的最大益處,去做該作的決定與事情,是具創意行政者該有的特質;想想連我最欽佩的蘇軾都會被下放到儋州,那麼就算是對一己不利,又何懼之有,膽小怕事豈不讓列祖列宗看了當笑話。
原著是「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電影則聚焦在「現在式」,一如小說開篇,金智英已為人婦,鄭代賢也發現妻子的異狀,然後成長的回憶只是一切的前因,往事的閃回,全不妨礙金鄭夫婦所面對的現實。是以,「改」的篇幅,都只是移花接木,「編」的部分,是負責把原著的暗場,重構為電影中可以讓觀眾情感投入的男女主角對手戲。
整理資訊是「思考」的運用,不是「想」而已,「想」是沒有動力的。透過文書整理,成表格、記錄等等,這都是幫助思考的用具。當填滿、更新了,也就成了有效可被使用的資訊。這裡更想強調更新的重要性,因為最終的資訊,必須要貼近真實,才會是一個有用的資料,也才可以用於未來以解決問題。
舞者們在接近演出、緊鑼密鼓排練期間,還要分神配合學校各種「奇怪」的時間出動,有時在早上七點就得開始暖身,有時是一天連跑三場,甚至不時還須兵分二路或三路,才能因應學校們都想要的「好時間」。而講座通常不可能「一套走天涯」,舞者還得依講座時間長短及人員組合準備不同素材與內容,種種「壓力」終於逼得讓他們有一天問起:「這樣跑,到底有沒有效果啊?」
藝術行政源於受到藝術感召,「魅力領導者」是團隊的靈魂,行政就是這佈道團的工作人員,然而大多數藝術家們稱說這是「術業有專攻」,該交給其他人做好專心創作,然而就像是巴蘭欽找接班人時問Peter Martins的:「你想做這一切嗎?」「從編舞、排練、監督製作、管理營運、行銷包裝、基金募款?」Peter Martins說:「OK」,巴蘭欽說:「Good」,然後兩個人喝起咖啡聊天你說呢?
「人」,從神權到人權,已走到另一種「神(科技與經濟)」到人(去除被附加的括號)的奮鬥進程。在這進程中,應該被去除括號的,回復自由身,生命力,啟蒙意義的,和藝術一般,追求開放多於封閉,問號多於答案,付出多於回報,先往內,再往外的追尋,叫教育。
僕人領導又稱「服務領導」,服務在於領導者以「先付出」為出發,他╱她最重視是共同工作的人。在位的權威還是重要的,但不相等於權力。她╱他不掩飾地、自知也公認所有的事情都是透過他人╱大家完成的,也將由大家延續未來,而後得以產出欣欣向榮。
如果是舊製作演出,時間大致不會有差別,完全可以預計,也可以準確地說出上半場時間、中場休息、以及下半場的時間長度。但對於新製作可就真不容易了,例如原本預計兩個半小時的演出,可能到了最後變成三小時。這從劇院的角度來看,好像是增加了票券的價值,似乎是對觀眾有利,但往往有些觀眾可不會這樣想,於是「害我回家太晚」、「坐車不方便」,都會成為客訴的內容。
「精疲力竭」是現今音樂學生的普遍現象,「準備充分」的為數不少,然而許多懷著夢想但「準備並不充分」的孩子,在進入音樂教育體系學習後,更是「精疲力竭」;現今在上百個音樂學生中,可能只有少數幾個會有全職管絃樂團工作,能獲得專任教職的更是少數中的少數,其餘大多數都是在一個接著一個的兼任鐘點與演出「GIG經濟」中打轉,雖不至於真的跛腳,但的確在他們的藝術與人生之路上顛簸而行。
很多問題所以無解,正因它被看見的角度,總是大同小異。如果沒有人願意從不同角度去看它,這問題將永遠是那個問題。人的情感就是例子,父母子女,夫妻情人,死結總是打在期望的這一點上,但如果情感可以昇華,關係才會改變。但昇華可以怎樣做到? 藝術創作一直在回答這問題。
我原本的專業是幕後製作,製作過程中,會就觀眾觀看的角度去思考、去檢查、去確認。但觀眾哪裡來就是「另一個部門」的事了。當本身作為一個觀眾,驅使去看演出的是現場演出所能帶來的可能的感動(其他義務性的不說)。最怕的是看完後覺得浪費時間,連娛樂都說不上。換句話說,最難過的是身為觀眾的觀感沒有被重視、或是被需要認知到被重視。
島崎徹的排練,每個細節都要求得一絲不茍,但他同時也讓舞者自我表現,如果動作的味道對了,會尊重舞者所賦予的感受。所以「遵循細節」與「加入自我詮釋」二者之間到底有沒有衝突?其中的分寸該如何掌握?我們需要揣度的分寸是要用教的,還是只能用體會呢?如果對應在行政工作上,按表抄課的執行與自主運作的分寸又該是如何拿捏?
或許是因心覺此生又能再聽多少次花了大半生命創作的曲子,我變得很珍惜每一次聽音樂的時光,總是想好好地把一切聽得徹徹底底、明明白白,掌聲不是重點,而是那在時間流動中樂音所展現的條理、秩序、和諧與情境,這倒也不僅限於自己的曲子,而是每一首曲子,長日將盡、人生無常,已學會珍惜每一次的音樂,每一分的人情,靜心品賞每一刻創作者藉樂音所傳達出的心靈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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