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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Z世代這麼說、這麼做(二)

讓自身所長擁有更流動的實踐方法

也許我最害怕的不是Yuli不在了,而是曾經那個在蘭嶼不畏他人眼光、想幫羊洗澡的自己,也一起消失在影像裡。這時祂告訴我:「你就看吧,這棵樹、這顆石頭、這個太陽、這片海,很美,大家都正在看。」《Hey Yuli!3》 我在《Hey Yuli!3》進場前刪除了劇本最後一段的文字,讓它始終保持空白,卻不由自主地說出這段話,一切彷彿是那隻在蘭嶼遇見、又消失的羊「Yuli」托我之口所說,也許這樣做是為了讓自己在這看似漫長、實則短促的Yuli三部曲最後,能有片刻的喘息空間,讓我有機會聽見祂的聲音。 我以新媒體藝術的學經歷待在劇場也即將屆滿7年,擺脫不了的是這標籤驅使我對於「新」的盲目默從。在這無奈中總是不禁投機地去好奇:科技藝術的終點迎來的究竟是什麼? 《Hey Yuli!》是我唯一自發性提出的創作。從遊戲引擎再現3D虛擬羊開始,逐步加入動態捕捉、AI圖像╱文字生成,透過Yuli這些技術成為一種我去面對「新媒體」標籤的方法,以自己的肉身作為載體去體會表演。最後在這次的版本中,唯一保留下來的是一段在蘭嶼幫Yuli洗澡的影片,被再次投影在舞台上。那是2018年,19歲的我與牠最後一次一同在影像機器前的身影,隨著錄製按鈕的觸擊,化作像素、化作參數、化作光點。在舞台上反覆操演這個影片的過程中,曾有這麼一瞬間,我意識到人們透過影像機器所對抗的,始終是對自身可能會消逝的恐懼。回過頭梳理,發覺這並不是新媒體藝術家的自省,更是Z世代面對影像機器的必要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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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歡喜做,甘願受

用心卻不一定有結果的心靈慰藉

表演藝術不重要,我認真的。 日復一日,我們如同社會牢籠裡跑圈圈的老鼠,不知道自己為何而跑,往哪裡奔跑,直到有一天跑累了,身體不行了,耗盡了,從輪子掉出來了,化為塵土,化為烏有;如果人生中曾經有的,感動也好,悲傷也好,快樂也好,都不會留下,那表演藝術的意義在哪裡? 我沒有答案。我只知道生命當中那些難忘的點點滴滴:我記得那一年寒冷的倫敦冬天,我是怎樣孤單無助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聽見街頭藝人唱〈Heal the World〉,站在路邊一邊哭一邊產生勇氣的瞬間;我也記得坐在自由廣場的地上,聽到帕華洛帝透過現場直播演唱〈公主徹夜未眠 Nessun Dorma〉,被他溫暖宏大的歌聲包圍,全世界彷彿只有我和他存在的美好片刻;還有在皇家亞伯廳第一次聽現場爵士音樂會,小亨利.康尼克(Harry Connick Jr.)性感而慵懶的嗓音帶著全場搖擺舞動的快樂時光;忘了是第幾次看音樂劇《悲慘世界》,卻每次都還是被尚.萬強高貴的情操和自我犧牲的精神感動,發誓要做一個更善良,更有同理心的人;每次看威爾第的《茶花女》,我都是如何被薇奧蕾塔的天真和純愛打動,看著她從花天酒地麻醉自己的歡場女子,成為為愛洗盡鉛華,最後死在病床的天使;或是看《波希米亞人》,看懷才不遇,貧困潦倒的一群青年,如何經歷生離死別,在愛人死去後,最後不得不面對現實的悽慘結局,然而浦契尼的音樂又是多麼溫柔甜美地安撫著觀眾,告訴大家,無論發生什麼事,明天永遠是有希望的。 即使是在最近,我也接連被表演舞台的魔幻時刻打動:鋼琴家皮耶絲的演奏,那個樸實美好的觸鍵,毫不矯飾的音樂詮釋,讓我彷彿回到最純真的年代,毫無預備地就淚流滿面,被純粹的樂音征服;或是看「春花的葬禮」,看布朗傑姊妹的人生,聽著他們的音樂作品,在當時那個年代努力生存,綻放人生的姊妹花,我也是在座位上默默流著眼淚。 這一切都在我的心裡留下不可抹滅的回憶。 你說表演藝術重要嗎?或說,這些體驗,這些回憶,重要嗎?身為表演藝術從業者,以實際角度來說,這份工作幫我付房租,讓我有得吃穿,不至於餓死,我不需要熱愛它,一樣可以工作,可以賺錢,是的,對我的職業而言,它有現實上的重要,然而,對於從事其他行業的人來說,也許真是可有可無。 現在是一個追求短小刺激的時代,網路影片的長度從2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