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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張孟逸
藝號人物 People 歌仔戲演員

張孟逸 專心一志,只為成為戲裡的角色(下)

打掉重練的轉捩點:從老師身上學習到屬於自己的技藝 真正拜廖瓊枝為師,是在張孟逸第二度離開蘭陽戲劇團,大概2009年時擔任第一屆文化部文資局廖瓊枝歌仔戲傳習計畫藝生。「那一年,老師就跟我說,自己得到了人間國寶的封號,然後文化部要給她3個藝生,『我留一個位置給你好嗎?』。」張孟逸的那聲「好」,成為她人生最大的轉捩點。 這是個讓她再次「打掉重練」的轉捩點。 辛苦的不只是張孟逸,其實還有廖瓊枝。「我自己很清楚,要改變一個人的習慣有點難,我自己帶藝入師門,對老師來講就很辛苦。」張孟逸直接伸出手指開始比劃,說廖瓊枝老師特別在意指法,還替這些指法命名,像是觀音指、含蕊指等,「老師希望折進來的部分是一個圓的感覺,然後這裡手是要直的。」不只有指法,還有指出去的狀態也都有講究,不像自己過往不經意就直接出去,而是得把圓畫滿。其他像是下腰的身段,「其實認真說起來不太人體工學,但在舞台上就有美感。」以及廖瓊枝演唱【七字調】時百轉千迴的韻口,都是「跟著老師一直修。」 現在說起廖瓊枝老師的教學,張孟逸語調輕柔、卻又眼神放光,彷彿生命得到了某種救贖;但當時的自己是很挫折的,出自於藝生評鑑機制下的那句評語:「妳怎會不像廖老師」。 「我的挫折是,如果教完4年還是不像,那老師會多失望?她想要找傳人的這件事情,是不是就會讓她很受傷?」張孟逸細思自己的身形、聲音質地等條件,更清楚知道:「不可能啊,那這樣我就是不適合的人。」 她試著與老師討論。「我跟老師說,可不可以不要看我們像不像你?如果是看我從不及格到可能及格,從及格到70分,然後70分到80分的過程,會不會比較好?」廖瓊枝接受了這樣的想法,也影響其他人看待這樣的傳習計畫或許大家都清楚,不可能再找到、或是複製一個廖瓊枝出來。絕對不可能。 廖瓊枝無法被複製,但張孟逸才會就此誕生。

文字|吳岳霖
官網限定報導  2024/05/24
藝號人物 People 導演

呂毅新 用表演替下一代、替台南留下些什麼

作為土生土長的台南人,呂毅新從成長環境、接觸表演藝術,再到創立劇團,都跟府城脫不了干係。二度赴美求學返台後,她回到家鄉成立「影響.新劇場」,並從2015年開始與台南市文化局合作「十六歲小劇場少年扮戲計畫」(於2019年更名為「十六歲正青春藝術節」),一晃眼已過了10個年頭;而今(2024)年適逢台南400活動,影響.新劇場也與台南人劇團攜手推出《內海城電波》,在劇場裡帶著觀眾穿梭時空,認識以台南為基底所架空出的內海城風華。 校外輔修戲劇,兩次赴美求學 是到比較大之後,呂毅新才知道自己的成長過程跟同儕並不相同。 父母皆是學者,來往結交的多半是文學、藝術、劇場或電影界的朋友,從小她就跟著雙親看電影、跑劇院,還會請假去台北看雲門舞集演出,「我是在家裡知道美麗島事件的,因為有人跑來告訴爸媽,他當時親眼所見所聞,我以為別人也是這樣,後來才意識到那是因為我爸媽他們很早就在做很不一般的事。」因為如此,電影或表演藝術對呂毅新來說一點都不陌生,早已是她生活裡的一部分。 大學念成大中文系,她笑說自己其實有輔修「手語社」跟「戲劇系」,那時她開始在小劇場出沒,畢業後在華燈藝術中心當企劃,「常常要跑台北看戲,我乾脆把鴻鴻、黎煥雄的作品請到台南。」呂毅新所說的輔修,不只是發生在校內,透過投入南部劇場界的實務工作,她盡情接觸從小就熟悉的劇場。 但這對她來說還是不夠,在網路還沒面世的時代,她把圖書館裡與表演藝術相關的書都翻遍,也思考當時劇場在他人眼中的景況,「常有人說搞劇場很自溺,總是困在自己的象牙塔裡,跟劇場外的世界很脫節。」她不認同戲劇和社會界線應如此分明,自己寫作和做戲對象也包含不同族群。在劇場工作3年後,帶著精進的渴望,她決定負笈美國,繼續攻讀戲劇碩士。 那是呂毅新首次赴美求學,在蒙大拿大學(University of Montana)念戲劇的時期,她因老師之故而有機會跟知名的「被壓迫者劇場」(Theatre of the Oppressed)創始者、巴西劇場大師奧古斯都.波瓦(Augusto Boal)學習;「很多時候我們會區分這一塊是教育界來做、這一塊是社運圈的人做、這一塊是戲劇界的範圍,但波瓦的劇場實踐,讓這些事情產生了變化

文字|田育志
官網限定報導  2024/05/18
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歌仔戲演員

李佩穎 在妝容裡的小世界 平衡著戲夢人生

身為歌仔戲小生的李佩穎,似乎很謹慎拿捏自己與「演員」的距離。 每每問起她如何接到某齣戲、有沒有其他演出規劃,李佩穎最常出現的答案是「順其自然。」或者沒太多猶疑地搖頭說:「沒有,沒有。」所謂的「沒有」,是自己並未存在爭取角色、或是接觸劇團的強烈企圖。她露出尷尬的笑容說:「這樣會不會讓人覺得我有點隨波逐流?」不過也因此始終沒離開過「歌仔戲」。 她與「歌仔戲演員」的距離,與其說是刻意掌握,更多的是順應天命但是,歌仔戲卻也在冥冥之中牽引著李佩穎的人生。 平衡:不做專職演員,隨時切換生活狀態 可以確定的是,李佩穎是名歌仔戲演員,但不是專職演員而這可能是她有意為之。 除演戲外,她曾經是學生、上班族,然後現在是教師。演員,是她的第二身分。就如她總說地雲淡風輕、自然而然。 其實這與她再度合作的二分之一Q劇場神似。二分之一Q劇場上一次發表新作品已是將近7年前的《流光似夢》(9號作品,2017),而李佩穎第一次與二分之一Q劇場合作,則是更早一點的《亂紅》(7號作品,2012),也首度開啟崑劇與歌仔戲的小劇場對話。她說,當時是因為傅裕惠導演的推薦,再加上主演楊汗如曾是自己的社團學姊,就順理成章地加入。這次飾演《青姬》裡的日本遊俠「吉光」,也是劇團在確定該人物後,立刻鎖定李佩穎多少與李佩穎過往在奇巧劇團飾演的類似人物有關,我想就是《鞍馬天狗》(2016)裡帥氣的宗房。 不過,她只是未專職於演員這個身分,並不代表不夠專業,甚至要說她接戲「有一搭沒一搭」,也是我們對「非專職演員」的錯解。從臺灣春風歌劇團、奇巧劇團到二分之一Q劇場,都有她的演出身影,也維持穩定的演出量,包含2022年臺灣戲曲藝術節旗艦製作《無題島:孽種與魔法師》中的「媽寶王子」賀連淮、奇巧劇團《劍俠秦少游》(2021)的秦少游、《鞍馬天狗》的宗房等。 或許這正是李佩穎在尋找的一種「平衡」。 她說:「我沒辦法所有時間都做同一件事情,可能會很崩潰。所以我一直到現在都是在維持一種狀態做這件事的同時,也做另件事,好像可

文字|吳岳霖
官網限定報導  2024/05/01
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西班牙編舞家

伊凡.沛瑞茲 這一次,讓我們獻上內心恐懼為祭品

當德布西在一個朋友家聽到用鋼琴彈奏的斯特拉溫斯基最新作品的第一段,他大受震撼,並且對其中的新意感到興奮。那份新意來自遠古的深處,來自祖先的儀式、歌唱和舞蹈,同時採用了一種新的速度,應和著機器的節奏、飛機的螺旋槳,未來主義作家的詩作。 弗洛里安.伊里斯《1913意猶未盡的黃金時代》(註1) 即使我們已經離少女獻祭的世界很遠了,斯特拉溫斯基音樂中的複調和聲、不和諧聲響、獨特配器形成的怪異音色,以及不規則節奏拍型,如今人們也習以為常,不再感到驚愕冒犯、不知所措,然而自尼金斯基(Vatslav Nijinsky)版本首演至今,依然吸引一代又一代編舞家,試圖從其破格又撼魂的樂音中,探究人性如何面對規律與秩序。來自西班牙地中海岸,現居德國擔任海德堡舞蹈劇院(Dance Theatre Heidelberg)藝術總監的伊凡.沛瑞茲(Ivn Prez)正是其中之一。 從異質學習中,重返佛朗明哥 伊凡的創作歷程與身體軌跡,始終透露異質元素既衝突又互襯的關係。如同許多西班牙的習舞孩子,他在10歲時進入藝術學校學習佛朗明哥,課程並涵蓋芭蕾技巧與身體訓練,兩者差異極大:「佛朗明哥是由節奏與角色所催動的,也更重視身體和地板的關係,有種強烈霸道的原始感,一出場彷彿就在宣告『我來了』,宣示空間主權。」至於芭蕾,在伊凡眼中則是:「以理想化的動作形象超脫現實,抵抗重力,向上飛躍,以突顯身體如何能夠優雅輕巧地落地。」 就西班牙舞蹈教育體制而言,學生一開始雖會同時接受兩種訓練,但大約在12-13歲間就得選定專長。伊凡後來較投入於芭蕾,認為「芭蕾的身體技巧最困難,能讓我得到最扎實的訓練」;日後來到馬德里深造,成為西班牙第一代拿到高等教育編舞學位的舞者/編舞家。在馬德里就學期間,他接受來自古巴的艾莉西亞.阿隆索(Alicia Alonso,為古巴國家芭蕾舞團創建者)指導,對其他身體技巧也有了更多認識。 自學校理論課、舞蹈史打開眼界,19歲的伊凡接著進入荷蘭舞蹈劇院(NDT),從實習開始一路待到27歲,在此接觸到基利安(Jiř

文字|白斐嵐
官網限定報導  2024/04/17
職人的圖鑑

配器:將旋律賦予不同味道的魔法師

傳統戲曲有「三分前場,七分後場」的說法,所謂「前場」是演員演出,而「後場」是樂師演奏,由此可見戲曲對音樂的重視。屬於音樂設計一環的「配器」,是當代戲曲交響化之後才出現的職稱,字面意思是「分配樂器」,也就是分配樂句給不一樣的樂器去演奏,讓每種樂器都能演奏屬於它們的旋律,並組合成完整曲子,來烘托整齣戲。

文字|吳岳霖
第359期 / 2024年03月號
藝次元曼波 HEART to HEART

惦記著誠實,是否就遺忘了慾望

王嘉明X谷野九郎

既是改編自川端康成小說《睡美人》,作品又以「浴池」入題,將於4月底登台的《誠實浴池》,光是名字似乎就縈繞各種慾望的想像,似乎相當理所當然地就把「誠實」二字拋在腦後。王嘉明聽了似乎不意外,只道:「不過,誠實不也與慾望同等複雜嗎?」 本次莎士比亞的妹妹們的劇團再次牽起台日共製的緣分,與日本庭劇團PANINO合作,是為谷野九郎與王嘉明導演二人雙雙編劇、導演的作品。 二人編導,如踩兩人三腳,合作默契是一回事,決心要前往的終點更是重要。浴池的空間概念,結合台日共生的日常,融入童話氛圍與不言自明的慾望在其中。本次對談,邀請兩位導演從創作想法、空間元素,以及核心理念,抽絲剝繭地為讀者揭開一個窗口,打探《誠實浴池》是一個怎麼樣的作品?

文字|郝妮爾
官網限定報導  2024/04/10
紀念大師 In Memoriam

他,低調而無為的影響了世界舞蹈

悼接觸即興舞蹈大師 史堤夫.派克斯頓

接觸即興的祖師爺,史提夫.派克斯頓(Steve Paxton)走了,享年85歲,今年2月19日的事情。我當然是震驚的,但又沒那麼意外。因為去年,2023年的6月為了要去美國偏遠的佛蒙州跟他會面,我和朋友一起做了一趟橫跨美國的長途開車之旅,用了一星期的時間漸漸地靠近,慢慢地感受大地、植物和氣候的變化。和他在一起的那個星期,他總是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進行所有的事情,雖然每天的每個環節他都會以自由的時間感參與,話說得很少,觀看很多。我當時想要認真體會史提夫的感受,看著他的徒子徒孫們充滿意見的發言,一波又一波不停的舞蹈,對一位看過好幾代人歷經他所開創的舞蹈形式的八十多歲老人,到底會有麼想法?這個聚會把一些人聚集起來,就是要討論接觸即興現在到底走到哪裡了。當時我問他身體可好,他說都沒問題,所以我以為他的緩慢是一種選擇性面對世界的方式,沒想到說再見之後沒多久他就發現生病了,在治療無效後,以一種慢慢fade out(淡出)的方式離開了我們。 接觸即興在台灣落腳三十餘年大大地改變了台灣舞蹈的面貌。從專業的呈現而言,以實際的接觸出發,由即興發展出來的動作往往讓人意想不到,雙人動作的支撐也變得豐富又有機,不知不覺影響了台灣新一代的舞蹈風格,大大地彰顯了舞蹈的當代性。而更多的影響是專業表現以外的,如何使人去理解身體的多元變化,以及如生存法則一般、用身體去感受自身以外的世界並與之互動,一環環的影響如漣漪般地不停擴散,所向披靡。不僅台灣的舞蹈如此,世界各地的舞蹈景象也都深受影響。 我想寫這篇文章,因為這位大師在半個世紀多來,以一種最低調無為的方式默默地影響了整個世界的舞蹈面貌。但現在我想以個人與他接觸的時間截點來介紹這位與眾不同的舞蹈大師。

文字|古名伸
官網限定報導  2024/04/03
新銳藝評廣告圖片
少年往事

夠狂熱投入的,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導演梁志民的年少回憶

為了這次採訪,梁志民翻找了過去的照片。以為自己已經沒有爺爺的照片,如作為礦務人員的爺爺,被一場颱風帶走,在三峽礦場裡下落不明;這次,卻在一張6歲的梁志民站在新竹關西崑崙宮前的合照裡,隱約看到爺爺模糊的身影。他還記得,拍照的那天是民國60年8月28日,不到一個月後,爺爺就從他的生命裡消失。去(2023)年在苗栗首演的音樂劇《那一天,彩虹出現》,梁志民將他與爺爺的故事寫了進去,不只是思念,也正訴說著他現在的一切似乎從這兒開始音樂,戲劇,還有音樂劇。

文字|吳岳霖
第359期 / 2024年03月號
藝次元曼波 HEART to HEART

登一座山,拜訪彼此的想像力

春麵樂隊X徐堰鈴

春麵樂隊的編制,是台灣樂團中相當特別的一個存在,由單簧管楊蕙瑄、低音單簧管高承胤、吉他葉超及主唱賴予喬4人組成,作品將客語入詞,曲調溫柔中帶有暴風的兇猛,在近年來引發不小的討論。而今,他們將在國家兩廳院演出「後現代登高指南」音樂會,並且邀請編導全才的戲劇女伶徐堰鈴擔任導演。葉超說,整個排練過程「就像是小小登山團,大家一起呼吸、調息節奏,一同經過岔路、迎向未知,每一刻都是一場冒險。」 對徐堰鈴來說,音樂領域或許不是她最熟悉的一塊,然而論及跨界、劇場、經驗的分享,則無人能夠否認她的能力。於此同時,身為客家人的徐堰鈴,與創作客家音樂的樂隊,也試圖將客語玩出新的況味,前者有無邊的創造力,後者則以非典型樂團之姿出線,兩方的跨界合作,本身就像是一場「後現代」的冒險,嘗試突破音樂的邊界,同時也是在思考劇場還能玩出什麼可能性。

文字|郝妮爾
官網限定報導  2024/03/27
藝號人物 People 沙洛德琴大師

阿傑德.阿里.汗 傳遞和諧、吶喊與關懷的琴聲

沙洛德琴大師阿傑德.阿里.汗(Amjad Ali Khan,1945-)是當代極具代表性的北印度古典音樂家,1945年10月9日生於印度中央邦瓜里爾(Gwalior)的他,出身悉尼亞.邦加煦音樂世家(Senia Bangash Gharana),後者以沙洛德琴藝術的創造與發展著稱。 阿傑德.阿里.汗的祖先於19世紀從阿富汗遷居到瓜里爾,其後多位家中長輩包括他的曾祖父古朗(Ghulam Ali Khan)與父親哈菲茲(Haafiz Ali Khan)均曾受聘為大君(Maharaja)的宮廷音樂家。從小跟隨父親習樂的阿傑德大師,是邦加煦音樂世家第六代傳人,音樂資歷超過半世紀,早從1960年代之初,他便受邀至各國演出,並開始發行唱片。承接家族榮光的阿傑德,巡迴演出之餘也致力傳承,在他的教導下,兒子阿曼(Amaan Ali Bangash)與阿亞安(Ayaan Ali Bangash)亦成為沙洛德琴演奏者,並已成為國際矚目的新生代藝術家;阿亞安的兩名兒子阿貝爾(Abeer Ali Bangash)與左哈安(Zohaan Ali Bangash)也開始向祖父學習,並已透過視訊初試啼聲。本次2024TIFA的專場音樂會,將由阿傑德、阿曼、阿亞安父子3人連袂演出。 2024年1月24日傍晚,筆者在《PAR表演藝術》雜誌安排下透過視訊,專訪人在印度的阿傑德大師。在一小時的訪談中,他親切地與我們分享了他半世紀多的習樂與演奏生涯、音樂理念及欣賞沙洛德琴音樂之道。以下內容主要來自當天訪談,部分參考自有關大師生平的資料及其過去的談話。

文字|許馨文
官網限定報導  2024/03/14
焦點人物

朱陸豪:從猴王到鬼王,不只是演出的再挑戰

《贋作鍾馗》從一段軼事出發,已故西方戲劇理論家布萊希特位於柏林的臥室裡,掛了幅鍾馗畫,據推測是清代畫家高其佩的的仿作,而他與鍾馗間的關係是什麼?為何與這幅畫共居人生的最後階段?編導劉亮延將另一件軼事京劇演員朱陸豪在1997年即將前往德國柏林、漢堡巡演《鍾馗》時,意外於台灣行前公演燒傷彼此互文,然後交織、糾纏。原以為要談的是布萊希特與鍾馗,實則是位於故事中心的朱陸豪,如何扮演、又如何詮釋自己曾不再談起的故事?

文字|吳岳霖
第359期 / 2024年03月號
追憶與悼念 In Memoriam

小妹心中永遠的「洪七公」

敬悼胡耀恆主任

口述╱王詩尹(臺北表演藝術中心執行長) 我大學畢業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到國立中正文化中心(現為國家兩廳院)觀眾服務組。因緣際會下,成為在5點下班後,協助時任主任的胡耀恆先生的「小妹」,才能與主任有更多接觸。 「小妹啊,讀書很重要。」喜歡叫我「小妹」的胡耀恆主任,總是看著我這張對他突如其來一句莎劇台詞、或是古文而茫然的臉,意味深長地這樣說。記得有一次,他突然說要帶我去館內繞繞,我想:「好啊,多好,跟著老闆出去,不用待在辦公室。」結果他把我帶到表演藝術圖書館,要我進去看一看。我先是被圖書館豐富的館藏嚇到,然後就隨手拿了本書,翻開卻沒在看,而是聞到了書的味道「好香喔!」這時胡主任才慢慢地走了進來,對我說:「書很香喔~」後來的我真的愛上書的味道,也真的愛上了看書,當年甚至還曾經進入表演藝術圖書館的借閱排行榜。但我知道,我永遠也讀不贏他啊。 我結婚的時候,他說好像自己嫁女兒。太太是美國人的他,跟先生是西班牙人的我,讓他有點感觸。後來有一天,他與我悠悠說起自己與師母的故事,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她,讓師母這麼早就跟著他來到台灣,只能偶爾回美國,本想著自己退休之後,該陪她了,卻又覺得有好多事情想做,只好對著師母說:「這輩子我欠妳了,下輩子還妳,我下輩子再陪妳回去美國。」他看似在講他的故事,其實是在提醒我,這些歷程我未來也會遇到。這就是他教導我的方式,低調、溫柔,也很親密,像家人一樣。

文字|吳岳霖
第359期 / 2024年03月號
職人的圖鑑

國家場館工務部機電組:24小時待命,捍衛機電運行的幕後戰將

來到兩廳院看表演,從看見外觀的燈火通明,進到內部搭電梯入場,看完劇場中的千變萬化,直到散場踏上歸途。一路的心情不管是輕鬆愉悅或是感動難忘,都是值得珍藏的美好回憶。但你可知道,有一群人在你下班的時候上班、放鬆的時刻備戰,盯著電腦上的數字維護機電,確保節目完美流暢地進行?

文字|李秋玫
第358期 / 2024年01月號
廳院迷福利廣告圖片
藝號人物 People 挪威編舞家

亞倫.路西恩.奧文 追尋真實與虛構的魔幻瞬間

現在這個時代,舞者在台上說話已是毫不稀奇,但是要像亞倫.路西恩.奧文(Alan Lucien yen)這麼多話、這麼重視語言的質地,讓語言不只是搭配動作的聲音,還具有某種詩意,倒也讓人暗自驚喜。即將來台演出的《一個說謊,一個說愛》(Story, story, die),說的是人們如何混雜真實生活與虛假謊言,然而編舞家/導演卻對語言懷抱真實信念,藉語言形塑動作,也讓動作成為語言,將一切交付兩者交織所產生的動人能量。 在真實與虛構的魔法空間中成長 其實,奧文是在劇院長大的。小時候,他爸爸在挪威卑爾根市的國家劇院(Den Nationale Scene)擔任服裝師,劇院創始者正是大名鼎鼎的亨利.易卜生(Henrik Ibsen)。雖位於第二大城,卻也因而享有重要地位。奧文回憶自己的童年,也搞不懂自己幹麼老是跑劇院:「其實我媽媽在家,根本不需要跟爸爸去工作,但我每天下課就是去劇院先看一場下午場兒童劇,吃晚餐,再接著晚場給大人看的演出;現在自己做了導演與編舞家,如果看到當年的我,應該會覺得工作場合怎麼有小孩跑來跑去吧!」但奧文有個好爸爸,沒有嚴格規定小小年紀的兒子一定要乖乖守規矩,倒是奧文在劇院得到人生最珍貴的教育:學會和不同個性的人相處,更看見了這群人如何各顯神通,同心協力成就劇場魔法。 是的,劇場是有魔法的,這點毋庸置疑,但這對從小幕前幕後跑來跑去的奧文來說更是如此:「以前那個年代,演員是很神秘的,一般人看不到他們私下的樣子,不像現在太多網路曝光;但我總是有機會目睹他們上台下台、入戲出戲的奇幻瞬間,彷彿混淆/交替著真實與虛構。」也因此,真實與虛構成為他日後創作路上的追尋。 想法很多,就橫跨舞蹈與文本來表達 國家劇院是推動挪威當代劇本創作的重要基地,關鍵人物便是當時的藝術總監湯姆.倫洛夫(Tom Remlov,後來也成為奧文的合作夥伴)。2023年來自挪威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約恩.佛斯(Jon Fosse),便是在倫洛夫的鼓勵下,寫下他的第一齣戲。 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奧文會對文本創作產生興趣,是很合理的事。不合理的是,他怎麼跑去跳舞了?這個問題,奧文自己也搞不清楚

文字|白斐嵐
官網限定報導  2024/02/15
少年往事

溯源之前的溯源

藝術家劉若瑀的年少回憶

對藝術家劉若瑀的認識,不外乎「優人神鼓」的創辦人而「鼓」也成為藝術標誌。不過,這其實是1993年之後的她,邀請黃誌群加入、擔任擊鼓指導,原本的「優劇場」正名為「優人神鼓」,她也在2004年將本名「劉靜敏」改為「劉若瑀」。鼓與名字,是外顯的,但更著重朝向內在的修煉,恰如劉若瑀說話的語氣既平靜又溫暖,既平穩又充滿生命律動。 「優劇場」創團的最初5年其實是劉若瑀「溯源」的過程。當時的「溯計畫」,包含:走白沙屯媽祖遶境;學習太極導引;《七彩溪水落地掃》用民間文化的形式講述環境問題;第一次進實驗劇場的《鍾馗之死》運用踩高蹺和北管、太極拳,以車鼓弄形式完成《巡山頭》,《老虎進士》採用道士科儀等。後來離開優劇場的王榮裕創辦金枝演社,還有吳文翠、邱秋惠等人也在溯源之後繼續往前走。 但來自新竹眷村的劉若瑀說:「他們就是在這樣的背景裡長大,而我就是竹籬笆隔著一層⋯⋯」她的溯源又在哪裡?

文字|吳岳霖
第358期 / 2024年01月號
藝術家請回答

張秀琴、張心怡 傳承,就是把當下的任務做好(上)

張秀琴,被戲迷暱稱為「阿牛」,為秀琴歌劇團創團團長。張心怡,是她的女兒,同樣是名歌仔戲小生演員。被譽為「小天王」的張心怡,也被視為劇團、歌仔戲的接班人,仿若所有戲迷的眼睛都看著她,不管戲演得好、還是演得不夠好,都被注視著家族的戲班,是助力,也是壓力。今(2023)年,張秀琴在旗艦製作《鳳凰變》演出前夕,因腹部手術確定無法全程演出,便由張心怡擔綱完成該角色的多數段落。傳承,成為不言而喻的證明。於是,我們特別邀請張秀琴、張心怡母女參加這次的「藝術家,請回答」活動,讓她們回應戲迷想要知道的問題關於家族,關於歌仔戲,關於她們母女間的親密情感。

文字|吳岳霖
官網限定報導  2023/12/23
藝術家請回答

張秀琴、張心怡 傳承,就是把當下的任務做好(下)

Q:請問秀琴團長,為了演戲,對心怡最大的處罰是什麼? 琴:她小的時候討錢去打電動。 怡:我討錢說要去買糖果,但跑去打電動,然後就被抓回來打。 琴:但還沒打,我就先哭,後來全團都哭成一片因為整個戲班都疼她。 怡:她沒有因為演戲的事情處罰過我,但她都會擺出比較兇的臉。 琴:會「激面腔」(kik-bīn-tshiunn)啦,不想說話,哈哈哈。 怡:這種狀態我反而壓力會更大,因為我不知道我錯在哪裡。後來,我就會覺得:「好,那我就要做到不要讓你『激面腔』!」我會自己去找問題點。她只會說這個地方怎麼做會比較好,不會很兇的那一種,完全沒有。 Q:對於家族是戲班,有什麼樣的感想? 琴:既然我們走這途,就是辛苦,就是辛苦。 這我都有跟她(張心怡)說過了。她要來學戲的時候,我跟她說:「你如果要學,這會很辛苦。」到現在也是,她要做得比別人更多。我不會罵她,我「激面腔」,其實有時候她也不知道我在氣什麼,其實有時候就是看到,比如說這個布景斜斜歪歪的,我就不想說了,我就「激面腔」,她也不知道我在氣什麼 怡:媽媽你放過自己吧。 琴:氣到不想跟他們說,他們也不知道。(笑) 怡:會啦,會慢慢理解。我剛開始對著團員說的是,你們這樣弄不好,等一下媽媽來會生氣;現在我會說,你們就弄好試試看。 那時候真的對讀書沒有太大興趣,覺得來學戲也沒有好或不好。不過,我知道我小時候很排斥歌仔戲,去學校都不敢說自己家是

文字|吳岳霖
官網限定報導  2023/12/23
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劇場創作者

徐宏愷 從「運氣好」到「勇敢做」

很難想像,那個取了無厘頭劇團名稱「陳家聲工作室」、又有多部類型截然不同作品的徐宏愷,被他的恩師姚坤君說是個「沒自信的人」。或許這也反映在,他將現階段所成都歸類為「運氣好」他說:「運氣好的部分是,我覺得我是真心想做這些事情而做,不是為了要支持團隊營運、或者是為了要還任何人情、或者是對我的未來有幫助。」但,徐宏愷只是個運氣很好的人? 需要劇場,所以回到劇場:成為陳家聲的那刻 台灣劇場界有個笑話,是有人打電話到陳家聲工作室劇團找藝術總監「陳家聲」。陳家聲其實是徐宏愷第一部創作《陳家聲個人演唱會》(2013)的主角,後來才成為團名。荒謬的是,這個名字毫無脈絡,不過是他準備以「演唱會的Talk」為創作主題後,坐在電腦桌前想到的;而為什麼會開始創作,則是因為一段時間沒接觸劇場。 台大戲劇系第4屆的徐宏愷,畢業後多以演員為業,會開始編導的癥結點,是他在27歲時到國中代理表演藝術科老師。當時一週有19堂課,必須帶19個班級、幾百個學生。「我變成一個領月薪的人,我有健保,我有勞保,我好開心,戶頭自動會有錢進來。那時候看了好多電影,不小心鞋櫃就多了幾雙鞋,然後有人生中第一張信用卡。」現在說起來,還漾起「樂不思蜀」微笑的徐宏愷,說到這段生活的第二年,他開始憂慮自己會不會回不去了、不會演戲了? 「姚老師又出現了。」這是採訪裡最常出現的一句話。徐宏愷某天去問姚坤君,她回他說:「你現在會這樣子害怕,就代表你不會放棄這件事情。」於是,他決定去報名臺北藝穗節,而《陳家聲個人演唱會》也在2012年開始發展。 演出過後,另一個推動徐宏愷「回到劇場」的動力,是隔年轉任私立高職,不再只有教學,又肩負招生任務,面臨人事鬥爭。「其實是我離開劇場之後,覺得我需要劇場。在那個當下,我充分感受到這件事情,所以就回來了。」他這麼說。

文字|吳岳霖
官網限定報導  2023/12/10
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編劇

李屏瑤 如貓的溫柔,冷靜專注也可柔軟呼嚕

李屏瑤養著一隻黑貓。小小一隻,好像餵不胖一樣,橫豎不超過3公斤,充滿她的手機相簿,像是黝黑的月亮,比夜色還乾淨。 聊到貓的時候,李屏瑤的肩膀才會鬆下來,忘記是自己兩廳院駐館藝術家,忘記她的散文《台北家族,違章女生》坦白了那麼多歪斜而無解的記憶,也忘記她蓄著一頭短髮,同時忘記,至今她走進女廁的時候依然會招來一些「神秘的側目」。 明明,她是以劇作家的身分應允受訪,不過有些時候,更希望以「養貓人家」的角度去思考她,如此一來,方能明白她的溫柔從何而來。 養貓以前,談談他身邊的那些大人 在養貓以前,李屏瑤是怎麼長大的呢?更精準一點,這個問句應該是:「妳是怎麼長成『現在這種』大人呢?」 爬梳李屏瑤的創作軌跡,最早在PTT發表小說《向光的植物》,她說自己想要寫一個女同志不會自殺的故事;而後以劇本《無眠》報考北藝大,又是討論人底心求生、同時求死的渴望,無論寫哪一個故事,她的創作都看似冷漠,實則柔軟,像是用冰包著一團火一樣。 這有點不太對勁,她應該更殘酷一點才對自小,她在性向認同的光譜中疑惑自己的位置;長大後時常因為髮型或穿著招來閒言閒語,希望她「作為女生就要有女生的樣子」。李屏瑤說,以前她沒想過這件事,放在她心中只是:「要怎麼做,才不會成為我身邊的那種大人。」她說,只要這樣想就可以了,「雖然我長大的過程中沒有遇到什麼值得仿效的對象,至少不要成為『那些人』就好。」 舉個例子,國中時她進入一所私立女校,「那是天主教學校,有個傳統是聖誕節前,各班前三名要扮成天使,到附近的學校報佳音,我記得好像還戴著一個用鐵絲做成的翅膀吧?」她說,那記憶實在是太痛苦了,不光是報佳音,而是整間學校瀰漫的專制氛圍,乃至對女孩子的刻板期待。「念了一年我就拜託家人讓我轉學,實在是待不下去。」 話是這樣說,但是離開學校、回到家以後的世界也沒有比較好。自幼父母離婚,李屏瑤的生活經驗離不開母親的大家庭,「印象中,任何長輩只要覺得你做錯事情,都會覺得他們有權利管教。我那時候就常常被打啊,誰都覺得自己可以過來處罰我。可是我也沒有因為這樣就變得很順從。」她說,沒錯,認真想來

文字|郝妮爾
官網限定報導  2023/12/09
藝次元曼波 HEART to HEART 亞維儂藝術節 ╳ 國家兩廳院

藝術節是「派對」,要讓所有人都能自在參與(上)

提亞戈.羅提吉斯 ╳ 劉怡汝

曾以《最後的提詞人》、《不可能的邊界》與《櫻桃園》等作品與台灣觀眾見面的提亞戈.羅提吉斯(Tiago Rodrigues),此次以亞維儂藝術節新任總監身分訪台,將與國家兩廳院開啟3年的夥伴合作關係,邀請二至三位年輕藝術家前往亞維儂參與首屆「不可能的傳承」藝術家培育計畫(Transmission Impossible Project),與各地年輕創作者參加大師工作坊,進行跨世代、跨文化的劇場藝術交流。藉此機會,本刊邀請提亞戈與國家兩廳院藝術總監劉怡汝,分享與交換劇場對當前世界與當代觀眾的意義,如何持守價值又能開創新局。

文字|白斐嵐
官網限定報導  2023/12/02
藝次元曼波 HEART to HEART 亞維儂藝術節 ╳ 國家兩廳院

藝術節是「派對」,要讓所有人都能自在參與(下)

提亞戈.羅提吉斯 ╳ 劉怡汝

Q:剛提到英文字幕,暗示著觀眾組成較過往不同。近年歐洲城市的居民組成似乎也有很大變化,亞維儂藝術節如何回應此種現象? 提:謝謝你提出這個問題。首先,我們呈現的當然是心目中最高品質的作品,但藝術節同樣也有責任要履行我們「如何」呈現作品,也代表著我們所持守的價值。舉例來說,我們該怎麼讓過往少有機會接觸劇場的觀眾,也能走進劇場看戲?讓展演共融、可近,都是我們要努力的方向,不能讓觀眾覺得自己被劇場演出排除在外。這些可以是硬體設備的改進,也可以在規劃節目時,呈現更多元的族群觀點。 過去10年,歐洲城市人口組成有了很大的變化,法國也是如此。我們今年在亞維儂呈現黑人女性編舞家賓杜.登貝雷(Bintou Dembl)作品,一方面當然因為這是非常好的作品,但我們同樣不能忽視「法國黑人女性編舞家」背後所代表的深刻含意,讓同樣身分背景的年輕人(大多來自城市邊陲,生存環境充滿挑戰)不再覺得自己被亞維儂藝術節排除在外,而能藉此展現自身存在。同時,我們也為一般觀眾視野帶來挑戰,讓他們發現另一種表演形式。 現在我們最大的挑戰,就是要能呈現法國甚至歐洲城市的多元多樣性,並藉由節慶派對般的正面氛圍來傳遞。「Festival」字源就是「派對」,充滿熱情洋溢、自由奔放的感覺。無論藝術節帶有何種政治、社會意圖,我們都不能忘記其「派對」本質,讓所有人都能自在參與。 舉例來說,這就像是我們和親朋好友邊吃飯邊聊天,會辯論會吵架。事實上,「debate」(辯論)在法文代表著「de-bate」(不要戰爭),所以我們是用辯論代替戰爭。方才怡汝總監提到大皇宮演出Julie Deliquet的《福利》(Welfare),這也是75年來第二次由女性創作者為藝術節揭開序幕,相當具有歷史意義。在這座充滿歷史意義的古蹟,探討貧窮與社會福利議題,這對某些觀眾來說或許相當衝擊,的確出現很多爭辯聲音。我想這就是藝術節的意義,能真正和當下世界產生關係。

文字|白斐嵐
官網限定報導  2023/12/02
職人的圖鑑

旗把箱:被道具耽誤的DIY玩家

戲曲角色台上的千姿百態,除了靠戲曲演員的紮實功底,也需要切合劇情的道具來幫襯突顯,而負責道具的「箱管」,就是幕後不可或缺的角色。箱管分工細緻,各種道具、服裝各有專人管理,其中負責管理兵器、旗和大型道具的即稱為「旗把箱」,除了管理,還肩負製作、修繕、維護重任,DIY就成了「旗把箱」的日常。

文字|吳岳霖
第356期 / 2023年11月號
焦點人物

羅密歐.卡士鐵路奇:打造讓人體會平庸之惡的當代儀式

繼2018年的《美國 民主》,義大利導演卡士鐵路奇再度造訪臺中國家歌劇院,這次帶來的是《兄弟們》(Bros),講述一群徵募而來的男性演員,必須簽署協定,嚴格遵守遠端下達的指令參與演出,他們在舞台上穿著警察制服,呈現藉法律之名行使的暴力。卡士鐵路奇因2018年法國「黃背心運動」時,在巴黎每日看到警察在門前巡邏而發展出這個作品,透過繁複意象與衝擊的感官效果,他想讓觀眾體驗的是「平庸之惡」。

文字|王世偉
第356期 / 2023年11月號
少年往事

成為「表演派」的3個階段

京劇演員李寶春的年少回憶

「我也想做個『表演派』。」李寶春這麼說。 1950年在中國北京出生的李寶春,來自戲曲世家祖父李桂春、父親李少春都是文武雙全的老生演員,母親侯玉蘭亦是京劇旦行演員。他曾問過父親:「你要算哪個流派?」李少春這麼回答:「我是余派基礎,發揮自己條件,想做個『表演派』,多創造幾個不同角色形象。」 經歷家學、北京市戲曲學校、文化大革命時期的樣板戲年代,在移居美國後,來到台灣延續演員生涯,李寶春似乎正把父親所謂的「表演派」一一履行;而30歲前的他,在不同名字裡,還體現不同的時代背景。

文字|吳岳霖
第356期 / 2023年11月號
藝次元曼波 HEART to HEART 于魁智X李勝素X王安祈

30年時空映照,25年京劇奇緣(上)

睽違多年,中國國家京劇院於今(2023)年9月再次來台,好戲連台,座無虛席,除精湛的唱腔餘音繞梁外,掌聲不絕,也從觀眾席穿透到整個國家戲劇院。 這一連6場的演出,不僅是COVID-19疫情後首位專案申請通過來台的中國劇團,同時也是中國國家京劇院訪台的30周年。1993年中國國家京劇院首次來台,是兩岸交流後最盛大的一次,從台北國父紀念館演到台中、台南再回到台北社教館,近百人巡迴16場。當時隨團來台的文武老生于魁智以《打金磚》及《文昭關》的精湛演出打響名號。而李勝素原在山西京劇院,1998年在已故劇作家貢敏的慧眼推薦下,首度與于魁智合作演出《野豬林》的林娘子、《四郎探母》的鐵鏡公主,引起台灣戲迷的關注,與于魁智被譽為最佳黃金組合。 30年後,我們在國家戲劇院的觀眾席,在密集演出的縫隙裡,邀請于魁智、李勝素,與王安祈教授聊聊這次來台的感受時空對照,薪火相傳。

文字|陳淑英
官網限定報導  2023/1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