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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祐緯(邱垂仁 攝)
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演員

李祐緯 把「演員」放在職業欄的第一位

2024新點子實驗場 李祐緯《伊底HIPHOP斯王》

2024/6/14~15  19:30

2024/6/15~16  14:30

台北 國家兩廳院實驗劇場

「自己沒有專心在表演、或是沒有專心在跳舞、或是沒有專心在做影像,讓當時的我很迷惘。」在劇場裡以多工聞名的李祐緯這麼說。

當舞者、劇場表演、影像設計、音樂設計、幕後技術人員等都可以是李祐緯,「難以定義」是種謀生優勢,「但我看到一些跳舞很厲害的人,就會知道他們花了多少心思在這件事情,認識很多演員,也知道他們的堅持跟付出的心力,做影像也要一直去追最新的技術——我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好像各方面都有點快追不上大家。」他內心卻如此想。

直到2022年,他在臺北藝穗節發表《一個人也要很快樂A.K.A Lonely God》(後簡稱《Lonely God》),這個由他一個人「扮演」表演者、前台、音樂設計、影像設計等所有環節的獨角戲,好像才豁然開朗。

不只是這個作品後來拿到「年度藝穗獎」,也陸續加演;更是李祐緯透過「一人劇場」開始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做這麼多事情,他說:「也許這是我要走的路吧!」——用「表演」演出了李祐緯在劇場裡的模樣。

李祐緯(邱垂仁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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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習與工作經驗進入創作的「一人劇場」

「你的命運齒輪已經開始轉動了!」這是算命師對李祐緯說過的一句話。

進入國立臺北藝術大學後,李祐緯選擇的是表演組,不過主修老師卻是專長於影像的導演周東彥。在那個影像剛在劇場使用、還常被懷疑的年代,他開始學習影像設計,並在延畢時到狠劇場實習,也接影像設計案。他笑說:「那幾年大家都覺得我是不是沒有要做劇場表演了?」至於,音樂設計也是在影像製作過程中希望找到更合適的配樂才開始接觸。出社會前後,也參加現代舞工作坊、協助舞台監督執行等,說是巧合,也可能是他(對工作類型)的來者不拒,只是這也讓他迷惑。

這就是為什麼會有算命這回事了——到底要專心做一件事情,還是可以一邊表演一邊接影像,算命師給出這樣的答案。「我想說『是喔』,所以是不是就讓它繼續轉轉,因為也沒給明確答案。但其實我自己是有明確答案的——想要表演。」

《Lonely God》就在這樣的脈絡裡轉了出來。

在此之前,李祐緯曾在藝廊「二空間」裡操作過這樣的概念,當時想的不過是經費不足,所以能夠自己做的,就自己完成。後來還是感受到困難,「一個人真的做不來一個劇場。」只是過了幾天,才想通自己沒必要在同個時間裡完成所有事情,「我只要把它規劃好的話,就好像我在表演一樣。我把所有的技術都安排在表演裡的話,我是演員沒有道理做不到。」

他也在想,這似乎與自己在大二、大三時接觸到導演李銘宸有關。那種「多人共同發展」的模式,讓演員不只是執行,更必須參與創作。無形之中,李祐緯或許是累積了不同的創作想法,或許是體內殘留了從表演出發的創作模式,然後開始用「演員」的身分進入創作。

只是《Lonely God》還是一波三折。2021年時搶不到臺北藝穗節的場地,又再因疫情干擾,直到隔(2022)年才再次用臺北藝穗節的「場地自主」模式,申請到思劇場。現在回想起來,李祐緯也覺得是因禍得福。這樣的演出更需要穩定的表演空間,「所以當時(2021年)沒有搶到場地是件好事,如果當時就做的話應該比在藝廊時更手忙腳亂。」

李祐緯想著繼續發展這種模式——一人舞蹈、一人影像、一人音樂等,或是再帶著《Lonely God》到各地旅行。但不擅於擬補助案經費表的他笑說,只是補助又沒有通過了——看來「製作人」這塊是他的「一人劇場」缺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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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祐緯(邱垂仁 攝)

從街舞男孩到劇場演員的《伊底HIPHOP斯王》

進入北藝大前,李祐緯是個街舞男孩。

想考取戲劇學系也跟街舞有關,認為要延續身體動感似乎得進表演藝術相關科系。不過,這比起《Lonely God》的完成還更不順利,先是高中應屆那年的分數不如預期,又未獲家人支持,就到逢甲大學就讀理工科系;只是都在跳舞、參加社團的他很快就差點被學校退學,最後在大二下決定重考,咬著牙再休學一年,報考北藝大。雖然順利考取,但面試那天的波折也不小,打算跳舞的他無法播放音樂,最後是靠所有人幫他打拍子才完成。

不過,進到北藝大之後,他發現「表演」才是自己喜歡的事情。

「真的站上舞台講台詞,給我不一樣的感覺,跟以前跳舞的時候站上舞台的感覺完全不同。」李祐緯說:「演員在舞台上面要掌控的事情很多,而不只是按照指示走,因為當下所有的東西都必須透過演員達成。在舞台上的那個瞬間,沒有人可以干涉你做任何事情;但是街舞表演的時候,大多時候是跳配合音樂排好的舞,感覺更偏向執行。」而他更在意的是,在表演過程中從演員內在出發的東西,那種啟發、啟蒙的感覺並不是一直練習就能做到——「那個瞬間跟我苦練達標的那個瞬間得到的感覺很不一樣!」

街舞其實並沒有被捨棄,成為李祐緯的娛樂,也成為新作品《伊底HIPHOP斯王》的元素。

《伊底HIPHOP斯王》最初是他在大一時想用饒舌來詮釋希臘悲劇《伊底帕斯王》,只後尚未成熟就先擱置。直到近幾年,除了饒舌音樂更具實驗性,加上他開始和跳舞的朋友一起玩饒舌,讓他重新思考饒舌音樂與劇場結合的可能。

最初的想法還是很單純——「就是想要跟這群朋友一起做一件事情。」於是「純粹好玩」跟「劇場的嚴肅性」,一直是《伊底HIPHOP斯王》的權衡與矛盾。過程中有很多念頭彼此打架,不用去想這個作品的目的是什麼,「這個劇名聽起來就很鬧啊!換了這個心態後,就覺得如果我鬧得好看,那又有什麼不好?」李祐緯雖以此想法化解自身衝突,但從階段呈現到即將首演,還是有很多轉折,包含如何將經典文本轉為饒舌、怎麼找尋劇場性、或是找陳以恩協助文本等,都還持續在開啟這個作品的未知領域。最後的《伊底HIPHOP斯王》或許是個Live演唱會、或許是個劇場創作,如他一樣難以定義。

「仔細想想,我大多是從表演者的思維出發去思考創作。比起說議題、或是說文本,我的創作上好像都有一種『來看看我在做什麼,或是來看看我們這群人在搞什麼的念頭在』。」或許這也回應了李祐緯自己說的——他很愛嘗試新東西,有陣子喜歡手沖咖啡,有陣子喜歡調酒,卻不會說自己是專業,唯有「演員」,他始終會放在職業欄的第一位。

李祐緯

國立臺北藝術大學戲劇學系畢業,長年斜槓於劇場各個工作部門。2022 年整理自身專長與經驗,於臺北藝穗節發表了一人劇場《一個人也要很快樂 A.K.A Lonely God》,榮獲年度藝穗獎。對劇場的熱情源於劇場裡無窮的可能性,萬事萬物都可能在劇場裡長出新的面貌。

本篇文章開放閱覽時間為 2024/06/01 ~ 2024/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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