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氣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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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追蹤 Follow-ups 年度大獎與表演藝術獎
小劇場獨角戲奪兩大獎 反省自身也傳承美學
第20屆台新藝術獎已於7月2日揭曉頒發。20年來該獎項產生逾60位得主,唯今年很特別,第一次得獎的人力飛行劇團,分別以獨立創作的《感傷旅行》,以及與身體氣象館共同創作的《王子.哈姆雷特》,包辦年度大獎及表演藝術獎、兩部作品演出場地都在承載小劇場夢想起飛的牯嶺街小劇場、都是獨角戲、都是由資深表演藝術攝影家許斌肩負平面攝影、都是由牯嶺街小劇場館長姚立群擔任製作人。 誠實面對也自我開創 獨角戲提供反省機會 「獨角戲可貴之處在於不管是導演或演員,可以不依賴別人、不受別人支配下,告訴你是誰、你的存在是什麼。」王墨林強調,反省很重要,但在台灣要冷靜下來思考,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幸好獨角戲提供了一個反省的機會。「就是完全回到自身,面對自己,反省自己,而這個反省不必是公開性、社會性的,我們的精神實屬密室,這個反省可以在祕室進行,一重一重打開。」 為了讓獨角戲演員明白「自我」到底是什麼,王墨林要求演員書寫劇本。「獨角戲演員在舞台上自言自語,說一連串的台詞,唯有自己寫劇本,才能清楚他所說出的每一句話究竟在講什麼。」此次楊奇殷在王墨林要求下寫給自己、給眾人的《王子.哈姆雷特》劇本,修了至少40次。 除了要求演員必須「誠實」面對自己,王墨林也要求演員具有自我開創的能力。「獨角戲演員處在一個人的狀態下,他沒有對手戲,講話或者不講話,都是表演,他要解決很多問題,譬如跟觀眾的關係:觀眾看他這件事是存在的嗎?或者他不管觀眾看他這件事?或者他跟劇場空間的關係?如何把這個小小劇場空間放大想像,成為你自己的精神世界?諸如這種變化的能力很重要。」 傳承美學技藝 讓微觀走向宏觀的觀察 「我這年紀,差不多就這樣了!」王墨林把自己說得淡然。他看著身旁的楊奇殷說,「他們需要舞台需要空間發展。做獨角戲很好的感覺就是,可以把我40、50年來的身體美學技藝傳承下去。」 「我就是要讓年輕人站在前面,但是他一點準備都沒有,不明究裡的人會想『這個演員怎麼得獎的啊』!」王墨林說的是頒獎典禮那天。聚光燈打在舞台上代表領獎的導演黎煥雄及演員楊奇殷身上,來賓眼神全投向激動情緒哽咽的兩人;而炫目鎂光沒照到的,舞台下,王墨林,原本一雙瞇瞇眼,此時瞇成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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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追蹤 Follow-ups 頒獎典禮現場直擊
第20屆台新藝術獎 小劇場成大贏家
第20屆台新藝術獎於7月2日揭曉得獎名單,並舉行頒獎典禮。人力飛行劇團堪稱大贏家,不僅以獨立創作《感傷旅行(kanshooryokoo):當你前往南方我漫長的憂鬱變成一座用遺忘構成的西伯利亞》勇奪「年度大獎」,同時以與身體氣象館共同製作的《王子.哈姆雷特》,抱回「表演藝術獎」;而影像與新媒體藝術家李亦凡則以作品《不好意思⋯請問一下這個怎麼打開》拿下「視覺藝術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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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姚立群X鄭慧華
跳脫虛幻的亞洲,以空間策展建構關係的平台(上)
與其說是從東北亞到東南亞的地理軸線轉移,倒不如說是從地緣到邊緣的批判思維與策展實驗,推使這場對談向多重的歷史經驗開展立方計劃空間的共同創辦人與藝術總監鄭慧華,以推廣當代藝術、整合藝術歷史脈絡、聯繫國際與在地網絡為使命,自2010年起開始營運立方計劃空間,讓此處成為一個展場與講座、交流、資料庫功能的複合藝文空間。而2005年起承接牯嶺街小劇場營運的身體氣象館,則由館長姚立群領軍,著重於小劇場發展的文化整體脈絡,希望開創一個多元面向的創意空間,形塑其公共性,成為「亞洲實驗劇場中心」。 在對談中,兩人分別由電影、劇場與視覺藝術領域交互視野。對他們而言,「亞洲」或許僅是一個虛幻概念,當「亞洲不亞洲」反而更能形成意識形態的抵抗。如同展演空間並不只為展演,卻是檔案的匯聚點,以此建構關係與對話的平台,藉由人與人的相遇迸發可能,讓深度的交流在此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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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姚立群X鄭慧華
跳脫虛幻的亞洲,以空間策展建構關係的平台(下)
周:扣回亞洲作為一種動態的交流平台,我想兩位是用這種方式在實踐跟尋找,建立點和點的關係與網絡,拓展一種亞洲的概念思考。你們怎麼想像與選擇哪些點?這些點在每一次的策展計畫裡所創造出,或是你們提示出來的這些點跟點所形成的是什麼地圖? 鄭:有參照點才能想像,畢竟差異無所不在。做《現實秘境》時,有兩個層面:一是對命題的思考,於是會想可以和哪些地方串連與結盟?這個展覽2018年巡展到首爾,而在首爾展出的選擇,也是有意義的。我希望通過冷戰時期共同位於第一島鏈相似的歷史經驗,擴大視野與討論。柏林圍牆倒塌往往被認為是冷戰結束的歷史時刻,然生活中真是如此嗎?在首爾開幕後的第二天,北韓的首領金正恩跟南韓總統文在寅就在冷戰分治的北緯38度線上世紀一握,那一幕證明了冷戰(及其意識)可能從來都沒有過去。 選擇在什麼地方展覽也有現實因素,比如說當時展覽論壇原本想辦在新加坡,但花費超出預算而作罷。論壇召集人許芳慈推薦吉隆坡,除了經費考慮,多位受邀的新加坡學者也因許多因素使得他們「不在」或已離開新加坡。展覽在首爾和台北、論壇在吉隆坡,台北做中介點,勾劃呈現第一島鏈的各節點所在。雖說如此,我並不會把單一的地理概念當作界定亞洲的唯一面向。另一個例子是我們曾經邀請學者黃孫權,以一年的時間舉辦「亞洲的諸眾與社會運動」講座,對我們來說,這即是以另一種能動性的觀點來切入討論亞洲。 周:這個做法跟立群在牯嶺街的策劃呼應。黃孫權用「諸眾和社會運動」,你們用「民眾」或「他者」。有關亞洲的製作、展覽或行為藝術,都在透過不同方法思考歷史下的他者或民眾為何。牯嶺街常處理到的是東北亞的行動,這在台灣比較少見。例如:邀請的韓國或中國的表演者、身體創作者,都是具有高度歷史省思但處於邊緣的狀態,想請你聊一下這部分。 姚:基本上正是邊緣對邊緣。應對現實的做法,不完全合乎我的想像跟理想,還是不得不從知識體系或實踐體系去面對現實。 前幾年策畫ARTWAVE時就明白,以現場的展演來說,台灣要成就這個介面需要一定的資本厚度,要做到最好的質感與底蘊一定要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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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從民間到機構的銀齡創作光譜
當高齡成為不可避免的常態,從個人以至社會,該如何重新看待老化的可能?而對當前的高齡世代,多在退休後才有時間探索自我,在此情景之下,「藝術」成為了一個有潛力的方式;「銀齡創作」開始進入策展與觀演者的眼界,藉之肯認長者生命價值,連結世代對話,並形塑新的藝術可能。 機構:從樂齡計畫到青銀共創 為回應高齡社會,國家兩廳院自2015年起逐步推動「Outreach樂齡計畫」,藉由講座、體驗活動與工作坊,邀請長者接觸藝術。並於2018年結合共融概念,邀請劇場、聲音、舞蹈等藝術家參與,並推出由13位55歲以上的素人長輩演出的《該我上場!》。進而在2019年與加拿大哺乳動物潛水反射反應(Mammalian Diving Reflex)合作,由創作者達倫.多奈爾(Darren ODonnell)重塑搬演《我所經歷的性事》,徵選6位65歲以上素人演員,以性為觸發,在台上談論生命經驗。2022年甫剛結束的演出《Wolves》蘇格蘭巴羅蘭德芭蕾舞團(Barrowland Ballet)台灣青銀共創版,亦在銀齡參與者,集結青年世代參與,共同對話創作。 從工作坊的認識自我、連結他人,到《該我上場!》以演出自我表達展現,更在《我所經歷的性事》聚焦在特定議題,將個人敘事的意涵範疇拉大,以個體故事微縮歷史軸線。2022年的《Wolves》更是進一步挑戰參演者,離開自我敘事,挑戰銀齡表演者的身體。編舞家Natasha Gilmore 長期與混齡族群工作,相信只要有跳舞的慾望,人人皆可站上舞台;而這樣的展演慾望,亦帶領樂齡長輩,體驗不同的生命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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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許斌 X 姚立群
許斌與姚立群的相識,其實不是從「劇場」開始。 最初,許斌以為兩人的相遇是在2003年末,到中國北兵馬司劇場演出《黑洞之外》。他說:「姚立群臨時去當音控,表現傑出!」但姚立群說的更早些,是在1991年左右,那時的許斌還在誠品書店工作,專門負責攝影相關區域,笑說:「他是那個區的區長。」姚立群初接觸攝影,與當時的同好向許斌交流。後來,許斌從公關公司、《首都早報》攝影記者、誠品書店、《表演藝術》特約攝影、《亞洲週刊》等媒體之攝影記者,用「攝影」兜起生命與身分。自2011年的《黑洞3》,也順其自然與身體氣象館、牯嶺街小劇場締結關係,留下諸多照片。 姚立群說:「許斌這輩子預計是沒可能整理完照片,不過有一天我們拿到那些檔案,打開來看,大概會驚訝那時候已經拍那麼多,而且讓我們都還可以回到現場。」這句「回到現場」,或許是許斌在不同身分與生命經驗的轉換之間,穩住攝影的核心。 紀實:劇照的功能與本質 許斌開始專心於表演藝術攝影,是因《表演藝術》雜誌創刊,受主編蕭蔓之邀擔任特約攝影。可能是從雜誌創刊以來的情感,可能是對採訪與攝影間的理念,在許斌悠緩的語氣裡多的是對雜誌攝影的觀察,包含雜誌攝影的專職化,統一整體風格;攝影如何通過採訪來了解受訪者,然後完成攝影等。看似穿梭在不同的攝影範疇,但堅持的都是「紀實」,不只我們眼前所見,還有積累於作品╱人背後的種種。 這也與許斌對「劇照」的思考產生連結,他很明確地說:「劇照不能算是攝影的『作品』,因為劇照有點像翻拍、或是影印。」他提到,近幾年為了票房,劇團花更多精神與經費在經過設計的擺拍,作為「宣傳照」,但往往跟這齣戲沒有太大關係。他說:「嚴格講起來,這樣的做法就會變成是那位攝影的作品,而不是劇場的作品。」頓了一下說:「基本上是不一定需要那樣做的。」姚立群也用「本末倒置」回應:「像我的觀念是這樣,一開始披露的照片絕對不能勝過到時候演出的內容。我覺得,這才是合理的,並且是劇團跟觀眾之間的倫理;也就是說,怎麼會讓觀眾看到一個打折扣的東西呢?」 姚立群接著說,過去經費拮据,不會把專業攝影納入思考,「連想都沒想,就讓這件事過去,最後那個作品就好像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許斌這時笑說:「其實我早年剛開始拍的時候,都免費送照片給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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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追蹤 Follow-ups
劇場始終是絕望之地,讓人習慣告別
應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首屆「PSA│實驗表演:聚裂(ReActor)」之邀,劇場導演王墨林與黑名單工作室合作展演了《哈姆雷特機器詮釋學》,曾宣告《長夜漫漫路迢迢》二○一五年演出是王墨林個人的台灣戲劇封箱作,這次的《哈》劇則是一次去中心化的創造過程,多位藝術家走入「不確定」的現場,互相穿透,深入內在。倘若《長夜》是王墨林告別戲劇的手勢,《哈機》也許是回歸的手勢,回歸「遂行性」作為台灣小劇場與行為藝術交匯的身體行動能源,回歸身體氣象館創立的一九九一年,回歸前語言的官能,也回歸解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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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評論 Review
消亡中的顯影
曾經,光是啟蒙之愛,但今日的時代課題,闇,才是必要潛入的愛之漩渦。王墨林以《長夜漫漫路迢迢》揭示我們要不停不停地書寫幽靈,才有救贖的可能。黑夜裡草蔓荒徑,路遙而無歸宿,家園廢墟在一片城市霓虹的氤氳下,更顯無光、更如老歌般煙渺。唯有愈往黑暗處走去,才能探索孤獨、疼痛、迷惘與消亡,在夜霧裡體會光明,這是一種穿過霧牆的攝影,顯影時有粗黑粒子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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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評論 Review
無法輕鬆以對的「存在」提問
於王墨林而言,「家是什麼」的提問,和「劇場是什麼」的提問,其實同樣是關於他個人「存在」的提問,而存在,確實是再嚴肅不過的事。在《長夜漫漫路迢迢》劇中,透過他對自己的提問,兩個不合時宜的,不易相處的創作者,展開在兩個時空之間的對話,從尤金.奧尼爾凝視著我們的眼神中,我們彷彿也看到了皺著眉頭的王墨林,默默地譴責著我們的輕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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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活誌 Behind Curtain
王墨林 澳門的降靈會
在陰翳之中,崗頂劇院的舞台上,只有一條刺眼的強烈光線。光線斜射在演員身上棺材被打開,記憶之鬼,魂魄齊出,重演日常。 二○一五年,《長夜漫漫路迢迢》(以下簡稱《長夜》)將於臺灣國際藝術節再度演出,澳門演員、粵語演繹。 《長夜》是尤金.奧尼爾(Eugene O'Neill)具自傳色彩的名作,在國際間多有不同版本,這次王墨林導演重新解剖,在原劇作家的血脈中尋找靈魂的位置。 王墨林版《長夜》的首演地澳門崗頂劇院,建成於一八六○年,是新古典主義風格的建築物。澳門土生小說家飛歷奇(Henrique de Senna Fernandes)的作品裡,這裡是「基督城」內傳統大家族的聚會之所。在家族概念逐一瓦解的今日,戲中破敗的窗簾、屋舍、書櫃、走廊,根本就是劇院本身自己長出來的場景。「我特別觀察了這座戲院的種種質感,設計出《長夜》每一個表演細節。」王墨林如是說。 二○一一年《黑洞3》於澳門牛房倉庫演出,大墨(王墨林)帶給澳門另一種新的劇場美學。表演者扭曲的肢體、強烈的畫面感,尖銳的生存議題:以被軍事制度捆綁的身體,思索人存在的政治性是無有出口的困境。在這劇場上活著的,是鬼。導演「鬼戲」的王墨林,是當年他留給澳門的印象。 今年,大墨依然帶著「一身鬼」返回澳門。他們是泰隆一家人:父親是個失落的演員,消磨了才華,淪為一位小氣的中產地主;母親因生育後遺症染上了風濕,注射嗎啡成癮;哥哥酗酒嫖妓,一事無成;弟弟曾有夢想,卻步上哥哥的路子,更染上肺癆。 從早到晚,大墨背著這一整家的鬼,歡喜有時,痛苦也有時。相繫還是逃離?誰走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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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評論 Review
拒絕社會學解碼的肉身兵器
根據導演節目單所言,死者不曾說謊,透過死者亦有機會揭露真實的謊言,然而置放劇場中,並非為了明辨真偽,反而更像在自我審訊中描繪籠統的圖像。對亡靈對自我的控訴正是對存有世界的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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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活誌 Behind Curtain
廖瓊枝 拭淚之後繼續挑戰
秋老虎發威,燠熱的台北午後,蒸騰的熱氣讓人眼皮沉重。推開廖瓊枝歌仔戲文教基金會大門,萎靡的神經被一聲聲的悽悽慘慘給喚醒。 「念念不忘袂吃睏,為伊英台失神魂,全身無力站袂穩,三頓粥飯無愛吞」《山伯英台》梁山伯病中的唱詞,愛情無望的悲嘆,酸到人的骨子裡。 這聲音出自歌仔戲界最會哭的女人、「第一苦旦」廖瓊枝。為了九月下旬在北投舉辦的「台灣月琴民謠祭」最後一場活動,正在練唱,雖然,角色身分由旦角轉為生角,招牌的哭腔催淚依舊。 二○○九年,廖瓊枝以《陶侃賢母》封箱演出,揮別歌仔戲舞台。五年來,可沒過著閒適的退休生活,七十九高齡的她,每天開著車奔波趕場,教學、演講、開會、為學生排戲、整理劇本;十月,兩廳院國際劇場藝術節,更首度跨入小劇場,參與法國編導法布里斯.度比(Fabrice Dupuy)劇作《殘酷日誌》演出。 即使日前下車時不慎踩空,左腳腳掌裂開,腳上還穿著厚重的護具,行走不便,廖瓊枝咬著牙,一跛一跛趕場,大家心疼不已,要廖瓊枝休息一陣子,她卻說,從小阿媽就教誨:「答應別人的事,就親像頭殼斬落來。」瞻前顧後,肩上的擔子一個都不肯放下。 廖瓊枝的後輩學生都清楚,廖老師個性倔強,總是委屈求全,承受不了時,躲在角落哭一哭,眼淚擦乾,繼續做下去。 廖瓊枝笑說,她對自己也不太了解,踢到鐵板,被人誤會,就想為什麼還要做,不如退出藝界。但哭一哭發洩一下情緒,事情過了,又想找事來做。 「我從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如今受到大家的肯定,這不是金錢買得到的。這呢多歲還能為社會服務,人生的路愈走愈甜,趁著身體還能動,要為歌仔戲多做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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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廣練功都好 「累積」還需努力
關心劇場活動的讀者應會發現,今年的「讀劇」活動特別多。這樣一種「排練中」型態的展演,從各主辦單位的舉辦內容來看,向外推廣或對內練功的目的都有,當然在表演功力與戲劇環境素養的灌注上都有助益,但深入來看,是否也反映了整體環境的匱乏?需要「用力」累積的,還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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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新訊 演出《夢難承6—希望》、《狂人日記》
「亞洲相遇」 映照跨文化的現實
「亞洲相遇」計畫(Asia Meets Asia)始於一九九七年,由東京DA.M劇團藝術總監大橋宏發起,是一個跨越亞洲表演藝術文化的平台。台灣的身體氣象館自二○○一年起參與該合作計畫,陸續與香港、中南半島、菲律賓、印尼等地區的非主流劇團,進行跨文化交流。在經濟蕭條與天災、戰禍狂暴的衝擊之下,「亞洲相遇」計畫與亞洲地區和其當下藝術文化的現況緊緊相扣,突顯前衛與積極的意義。今年將推出由東京「森下劇場」演出的《狂人日記》,以及由香港「撞劇團」與「DA.M劇團」合作的《夢難承6希望》UD6: Hope。 《狂人日記》以魯迅同名小說為文本,並輔以魯迅其他小說之閱讀印象,建構出魯迅在《狂人日記》中「人吃人」的意象。作品延續魯迅精神,並開發出新角度,創造出完全不同於刻板印象中的新魯迅;用身體、影像、音樂及詩的語言,超越文化隔閡,形塑出混沌世界中「人」的意象。《夢難承6》從家庭、社群、歷史中尋找記憶,透過詩歌、照片、動作、對白、獨語,拼接為一跨文化的敘事策略,人與人、人與集體之間,彰顯個體特質與群體狀態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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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評論 Review
如果,對戰爭更深沉的詰問——
我們當然都知道軍隊的存在是荒謬的,戰爭是無人性的,對歷史失憶更是不可寬宥的,國家、忠誠、犧牲、正義這些觀念的本質與謬誤,更有被深刻檢驗之必要,只是,在這樣一個我們(包括創作者)無法接受,卻只能與之妥協共存的明亮世界裡,這些可貴的洞見,是否能幫助我們對當代戰爭與軍事體制的本質,有更尖銳直指核心的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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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藝場 ART SPECE
牯嶺街劇場風雲再起
王墨林,台灣小劇場最後一位左派實踐者,與主流、體制壁壘分明的叛逆先聲,穿梭小劇場界二十年,自八月起卻有了全新的「僱主」身分:「牯嶺街劇場」藝術總監,在與台北市文化局簽約後,他與號召而出的劇場界伙伴組成陣容堅強的經營團隊,要將牯嶺街劇場重新推上舞台發光發熱。王墨林說,「我已經快六十歲了,想把累積做小劇場的經驗傳承出去,牯嶺街將是一個總結我過去經驗的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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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賦比興
王墨林,這是你的責任
王墨林: 台灣劇場界,越來越難玩了。 最近常聽到這一類的話,在觀衆席裡。不好玩。前衛的不前衛,古典的不古典,跨界的一團混亂。想感動,又哭不出來。哭了又被人家笑低級,而會哭也是因爲看到舞台上正在演,就想到自己的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 敍事戲劇沒有命題。肢體表演沒有系統。觀衆到底要看什麼? 有人就想到十五年前當時並不覺得那麼偉大但是現在想起來有那麼偉大的「小劇場運動」。現在多麼貧血。沒有出路。很多人這麼說。很多十五年前被運動過的人這麼說。 台灣小劇場死了,你說。王墨林說。 可是只是因爲死了一個田啓元你就悲觀嗎?還是田啓元的死正好死在台灣小劇場的死呢?──與其死的好,不如死的巧──那麼以台灣現代劇場史的眼光,是不是我們這些還活著的人都是虛幻的已經成爲襯托墨綠色的田啓元肖像的那一頁白紙? 這是你決定關掉「身體氣象館」的理由嗎?在田啓元死後五年,你能播報的台灣劇場氣象都只是小民小眼的小風小雨。沒有預吿性。比田啓元悲壯的是,身體氣象館要死,還找了你的老友,霜田誠二和那一票表演藝術者陪葬。在中正二分局的那兩個晚上,有人吃紙,有人吃泥巴,展現了胃的強大消化力──比起來,裸體很無聊。 霜田誠二。他先看雙手,手掌緊握又放鬆。重複幾次。宣吿一種無聊的等待開始。從隨身CD 和小喇叭裡放音樂。他從褲子口袋裡拿出湯匙,魔術師的表情出現在他臉上。把湯匙叉開,一根變二根。觀衆笑了。收進口袋,再掏出撲克牌,把撲克牌叉開,一張變二張。收進口袋去,再掏出手上緊握不知是什麼,突然發出警報響聲。左右手再來一次。脫衣服。握住巨根像握警報器一樣,觀衆看不出那是什麼,走向觀衆,展示那「看不見」。走回原點,換上無袖黑色汗衫和黑色運動短褲。原地跑步,上半身上下搖擺,臉上露出支撑不下去粗大的身體再勞動下去的表情。那一頭白髮。記得第一次看到他,第一次你請他來的時候,八年前,他的頭髮還是黑的。 接下來就很神奇。 他拿出一個雞蛋,對著一個玻璃杯,集中精力,然後把蛋敲進杯子的邊緣。剛好卡進一半而蛋沒有破。他再拿起另外一個蛋,同樣集中,再把蛋敲進去──兩個蛋的高度竟然一模一樣。重複。他拿起杯子,喝掉蛋白,把蛋黃吐出來,吐在蛋殼裡,用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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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象視察
芋頭和蕃薯的不同
《Tsou.伊底帕斯》在北京演出頗獲好評之後,將於五月九、十日及十五、十六日分別於台北國家劇院及嘉義市立文化中心廣場演出。這齣戲的演出與技術製作方面上的合作方式在兩岸現代戲劇的交流上可謂新的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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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語言的疏離.過多的負載
對鄒語的陌生,使得演出說明書成了傳達演出整體信息最重要的一部分;導演儀式化的處理,沒有適當地融合編劇個人化的感言。觀衆因爲聽不懂,變得理性而疏離,無法享受純粹欣賞的樂趣,也無法透過現場演出,來體會內在的戲劇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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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室首頁
編輯室首頁
問:一場演奏會是否能打破以往的習慣,採取另一種的表演方式?(例:假設今天演奏曲目是比較偏向鄕村,就佈置成農村,演奏者也依不同樂器扮演不同角色,來表現樂曲的主題)(南投 蔡瑩慧) 答:您的立意甚佳,「音樂戲劇化」是吸引更多聽衆的好方法,但受限於音樂場地不同於戲劇場地,經費會提高等因素,您說的方式在大型音樂演出較有可能。(編輯室) 問:在第五十六期的雜誌中,看到許多巧思,如:表演書籤的設計,張張的書籤即是對表演歷程的最佳回味。蠻喜歡「現象視察」的單元,在這單元中可感受到表演與現況的融合,特別是其論述方式將現代劇團進入偏遠的峨眉的現象很眞誠地描繪出來,不夾雜任何的評論,如此可讓讀者的思慮更開闊。 由於政治正確,本土化已成爲文化界的主流,但常覺得當今的表演藝術失「眞」了,喪失了有機性,不知可否針對此議題作深入的剖悉。此外,希望貴雜誌能引進最新的表演理論(含理論的背景)使讀者更便於自我解讀表演型態。(台北 楊雅亭) 答:「本土化」的「政治正確」與「表演藝術」的「政治正確」之間,關係非常模糊,我們努力尋求其中的交集,嚐試以本土眼光看待「表演藝術」。謝謝您寶貴的意見!(編輯室) 問:表演藝術雜誌,一直是我最鍾愛的雜誌,深入淺出的報導,讓我對藝術有了愈來愈多的體會,眞的很謝謝你們! 現在我的心中有一些疑問,很希望你們能給我一些幫助,我一直對舞蹈、戲劇有濃厚的興趣,但從未接受過正式的訓練,在閱讀過雜誌中關於大野一雄及近期關於奧修大學的簡介加上自己對舞蹈的一點經驗,非常嚮往去學一些探討肢體與心靈或生命的課程,如果我想進一步瞭解日本當地舞踏團體或學校的情形,還有其他地方是否也有類似的課程,請問我可以去那裡找資料?(E-Mail from Sara) 答:感謝您對《表演藝術雜誌》的支持與鼓勵。 關於您提及希望能更進一步修習肢體與心靈方面的課程,日本舞踏團體或學校的部分,建議您不妨與「身體氣象館」或日本白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