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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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號人物 People 導演、演員
韋以丞 好好過活,征服劇場中的多重宇宙(上)
能導、能演的韋以丞,其實在戲劇系主修的是燈光組。許多人對此感到震驚,但若真正懂他之人,或許根本不該意外,畢竟這人處處充滿驚喜怎麼白天看他還在南部,晚上就現身台北的排練場?又或者,怎麼前幾天還見他帶著豬鼻子,飾演小朋友的偶像「豬探長」、接著又在明華園的戲台上唱戲,過沒幾天,還能看到他以導演的身分被放在節目單上。 重考之後,找回選擇的自由意志 如果說每個人的學生時期都有一個核心記憶為往後的性格定錨,組成韋以丞之核的記憶,恐怕離不開「重考」。他曾多次提及高中的迷惘,以及升學的挫敗,乃至考上北藝大以後,一度質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或許因為曾有如此經歷,曾被困住、被剝奪過選擇的能力,使他在大學裡卯起來學習。 那幾年,他向尚派武生李柏君老師拜師,奠定日後與京劇、歌仔戲等傳統戲曲的緣分,也跟著班導羅北安到校外演出,但是到了大三,簽主修的時候依然猶豫不決,「我後來選燈光設計。其實,如果不是因為它的必修跟很多課都撞堂的話,我也會想去學舞台的繪景課。」 他學習的動力不光是來自外在稱讚,而是從知識本身獲得的成就,更具體地說是走到這裡,他發現將原有選擇權奪回來了。韋以丞不再是被升學體制牽著鼻子走的人,既知此事,他就得將過去失落的逐一補齊。 「你說,我後來之所以會選擇表演,是因為想要被看見嗎?其實每個人應該都希望有某個部分被看見,但我當時的思考狀態更近似於:『哇,我不知道要做什麼,可是知道前方有好多好多的選擇,只要彼此不會衝突,我都想試試看。』所以,真的是後來才慢慢、慢慢才走到表演創作的路上。」韋以丞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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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號人物 People 導演、演員
韋以丞 好好過活,征服劇場中的多重宇宙(下)
《沒有人想交作業》於2021年起亮相,從一開始就是韋以丞起心動念,與夥伴串連所完成的作品。過去曾經歷了讀劇、劇場版,今年又將在空總展開讀演版,集合13位演員,於不同場次中輪流分飾6個角色。「在這個版本中,幾乎每個演員都會在不同場次中、飾演到不同的角色。這也是讓大家『填志願』角色而成的,我自己反而沒有在這個層面上主導太多。」 韋以丞開玩笑說,自導自演的過程多是「痛並快樂著」,例如他現階段一人當多人用,只能先排順走位,顧全大局,使大家安心,餘下精力再慢慢釋放給自己的角色。但是辛苦擺一邊,多數時候一群志同道合之人的排練,仍是笑聲不斷,「我光是把走位拉出來,演員就能自行發散出那個角色的特質。」 導演工作是如此,那麼回到表演工作上呢?「若身為演員,我還是很在乎劇場倫理,當然該拿出來討論的東西還是會說,但最終當然仍以導演的想法為重。」韋以丞說,即便如此,演員也是會歷經多重視窗的無限開啟,以9月即將演出的《父親母親》來談,此戲的「視窗」在於多個不同角色的轉換。他從疫情之初便積極參與製作,且因過程中需執布袋戲,韋以丞回憶:「三級警戒的時候我們是透過宅配收到『練習偶』,透過視訊跟老師上課。」 既是偶身,也是彼身。該戲全場僅有6個演員,卻得分飾30多種不同的角色,韋以丞除了偶戲演出外,亦有其他角色扛在身上。他試著說明:「《父親母親》對我來說很像是一個台灣公路電影,隨著一位計程車司機的尋親之路,從北台灣沿途下繞,想要參透自己的身世。」 隨著地理位置的轉變,時間軸也在場上時時變化,韋以丞說:「我所飾演的角色會出現在許多人的回憶之中,時而年少時而年老,當初排練的時候我們光是抓那個時間點就花了很多心力。」言而總之,無論在哪個領域之中,他的思考方向都得多方發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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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邱安忱:想賦予戲偶不一樣的表現方式
「所以你說我以後會再繼續做(現代劇場與布袋戲的跨界創作)?我其實不確定。」陸續完成《白色說書人》(2017)、《父親母親》(2021)與《上帝公的香火袋》(2022)這幾部以布袋戲為元素的現代劇場作品後,作為主創者之一的邱安忱這麼回答。 「不確定」或許一直是這系列作品的發展過程。 《白色說書人》以「白色恐怖」為題材,藉由邱安忱的獨角戲、布袋戲演師吳榮昌與黃武山的操偶,重寫「無法送達的遺書」,正式開啟同黨劇團以布袋戲為元素的創作路線。將近4年後的《上帝公的香火袋》,延續的是現代劇場與傳統布袋戲的合作經驗,再寫台灣底層社會的小故事;在這之間發表的《父親母親》,沒有布袋戲演師參與演出,卻以布袋戲發展史複寫台灣歷史,在多重角色間尋找「我」這個「我」,可能是台灣在歷史敘事裡的某種定位,但對邱安忱而言,更有這一路創作發展下,自身如何看待布袋戲於現代劇場、或是於自己作品裡的表現。 布袋戲,其實是最早對「偶」的啟蒙 現代劇場背景出身的邱安忱,正式接觸到傳統布袋戲是在將近8、9年前,於台北偶戲館參與陳錫煌藝師開設的工藝製作大師工作坊,從製作偶帽、偶衣,再到製作兵器等道具、操偶相關課程。 「學習過程中,我一直想說如何把布袋戲應用到現代劇場裡面,以前看過台原偶戲團有這樣的嘗試,所以那時候的我就很好奇為什麼其他團體不做,後來也激起我想要把布袋戲放到現代劇場的慾望。」邱安忱這麼說。 若不將偶局限於布袋戲,邱安忱其實在從美國念書回台後,就曾到無獨有偶工作劇團參與演出,包含《火鳥》(2006)、《光影嬉遊記》(2007)等,開始對西方現代偶戲有些認識;這段時期發表的《算了吧!卡夫卡》(2006)可以說是他第一個加入偶為元素的創作。不過,這時候的他也想起自己從小對布袋戲的喜好。 也就是說,邱安忱接觸到偶的時間又得提得更早。 他成長的年代正好是黃俊雄布袋戲最為流行的時間點。邱安忱說,小時候的他就自己製作自己的戲偶,「一開始是將布袋戲原聲帶的唱片封面剪下來,就這樣子套進去(當作布袋戲偶)。」他比手畫腳地模仿起那時的自己,接著說:「後來沒辦法滿足我,就自己畫。」他甚至用簡略的手工藝開發布袋戲偶的文手,讓整體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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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找尋自己的當代語彙:台灣現代偶戲的跨界表演
嚴格來說,台灣以現代偶戲為主體的創作,發展至今約莫四分之一世紀,大致可以無獨有偶工作室劇團(成立於1999年)、偶偶偶劇團(成立於2000年)、飛人集社劇團(成立於2004年)等主打現代偶戲創作演出的團隊成立時間起算。這些團隊對於偶戲的理解認知,完全不同於過往的傳統偶戲團體及兒童劇團,為此,他們甚至於在創團之初,還得花力氣向大眾解釋及教育,偶戲非專屬於傳統與兒童。他們的偶戲理念,不僅能夠吸引當時年輕的現代劇場演員、設計師,一起投入到現代偶戲的研發與創作之中,某種程度也對傳統偶戲界及兒童劇界,有了些許影響。 如今,若要再說偶戲只見於傳統偶戲(如掌中戲、皮影戲、懸絲傀儡),或者只屬於兒童偶戲(或兒童劇),那可是大大地落伍,且脫離現實的;事實上,現代偶戲所面對的,早已擴及層面更廣的觀眾。至於人偶同台,這都只不過是現代偶戲的基本款與標準配備;重點是,從偶的設計、製材、操作,到故事取材、人偶關係,再到演出的場面調度、跨界混種,已經成為現代偶戲創發產製全流程及全面向的範式轉化(paradigm shi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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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林玉媛 在劇場裡找不到完美,比起設計更愛裁縫
「劇場的設計師,要設計出不會把演員蓋住的作品。」林玉媛說。 她說起話來溫溫的,偶爾會歪頭說自己大概不適合這一行吧?但隨即又會眼神充滿光彩地提到某些觸及她生命的劇場經驗。例如剛剛說的那句話,就是她大學讀到一位設計師說過的:「那其實是舞台設計李名覺老師寫的,意思大概是說他設計的舞台不需要被觀眾記住,觀眾要記住的是那場戲。那段文字,我看了好有感觸。」 林玉媛設計的作品,就和她的個性一樣內斂,「做衣服時,我也覺得不用漂亮的,而是要做出符合這齣戲的,我一直提醒自己,不必讓觀眾記得演員穿了什麼,大家不用看到我沒關係,我真的很享受後台的工作,所以有時候連交作品簡歷都很不認真。」 給演員一點點,他們就能發光 如果當初沒有念劇場設計系,林玉媛的下一個志願是歷史系。雖說轉了一個彎,她好像還是跟古今中外的歷史結下了緣分。 「從事劇場設計,必須要一直找符合那個時代的資料。」這種與純粹創作無關的資料搜集工作,她反而得心應手,近年因為接下文學劇場的工作,自己的書櫃幾乎都是各朝代的經典名著,「從《詩經》開始,到唐代文學,我後來還把高中的國文課本拿出來,採買相關的書籍。」 做這些資料搜集有時不光是為了服裝,也為了選用合適的配件,並使她更了解角色背景。 服裝設計一職,經常讓人望文生義,讓人以為除了「穿在身上的衣服」,其餘皆可不理。事實上,但凡穿戴在演員身上的,都歸服裝管轄範疇,「這還蠻有趣的,有些人會說拿在手上的就歸服裝設計管,放在地上的歸舞台設計,可是劇場沒有這麼簡單,有時演員會從場上拿起東西啊,所以偶爾也會遇到某個配件被兩個設計部門推來推去的,不知道要給誰負責。」 倒是劇場的魔幻之處也在這裡,一個配件就能夠讓觀眾知曉角色的變化。 林玉媛舉例:「近期上演的《父親母親》一個只有4、5個演員,但是總共有36個角色,導演希望這些演員都不會下台換裝,一切在舞台上進行。」 沒錯,劇場服裝設計所面對的棘手挑戰之一,也包括演員快速換裝的時間順序,因此設計出好穿脫的服裝,有時也是設計上的條件之一。不過,作為一名劇場的設計師,除了相信自己能夠完成這艱鉅的挑戰之外,林玉媛更多時候是相信演員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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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 濃縮20個角色於一身
《灰男孩》 書寫被時代遺忘的角落
長期嘗試偶戲、面具、光影等異媒材的同黨劇團,近年關注焦點放在揭露與撫慰台灣歷史裡,那些尚未被深刻挖掘的性別身體傷痛與幽微的情感面向。承繼團長邱安忱對演出形式上持續的嘗試與突破,繼2017年結合布袋戲並獲得台新藝術獎提名作品《白色說書人》、2021年以6位男演員扮演36個人物的同志與家族傷痛作品《父親母親》,以及2022年透過光影偶戲細膩刻畫慰安婦處境作品《燃燒的蝴蝶》後,2023年再度攜手演員林子恆,以台灣作家、白色恐怖受難者馮馮跨越國界、大起大落的奇特生平為依據,推出一人分飾20角的獨角戲《灰男孩》,並邀請新生代同樣關注台灣史的劇作家李璐,與資深劇場編導演全才吳世偉共同編織劇本,《白色說書人》導演戴君芳再次回歸,黃金組合為台灣歷史劇場添一筆視野弘大而形式精緻的作品。 「如果一個故事太龐大到覺得做不了的時候,那我就把它用縮成最小的形式來做。」同黨劇團團長暨《灰男孩》編劇群之一的邱安忱分享。取材自作家馮馮跌宕曲折的生平故事,《灰男孩》劇情在節制卻不妥協的策略下,採雙線方式進行:來自中國廣州的方爺爺,與現代台北街頭參與學運的小任機緣巧合相會,兩相異時空之下的個體分別遭遇政權暴力壓迫,映照出不同世代青年面對社會與自身定位拉扯的處境與樣貌。在時空地域跨幅龐大、主角生命流轉複雜的情節中,不同社會階層、甚至語言膚色有別的20個角色,將濃縮在演員林子恆身上,在彼此相愛、互恨的共生共存裡輪番出場。 亂世埋藏住的人性縮影 自演出2017年由詹傑編劇的《白色說書人》後,邱安忱發覺對台灣白色恐怖時期歷史的認知稀疏,剛好中山大學社會學系林傳凱老師在台北信義社區大學開課,課間兩則關於性別與身體的政治受難者經歷,引發他想做戲分享的念頭,其一是《父親母親》的原型蔡志愿親身經歷(註);另一則為台灣第1屆十大傑出青年、本名張志雄的作家馮馮,少年時代被送往鳳山海軍招待所等白色恐怖時的相關禁閉場所,遭受到其他男性性壓迫的事實。 馮馮描寫身處單一性別情境下,人們不由自主將身體慾望投射在較為異化的同性身上的情緒,主題在白色恐怖相關的藝文創作裡非常罕見,卻異常真實。最後加入編劇團隊的吳世偉分享:「這是一個人性沒有被認真看待的一個角落。當一個環境完全沒有女人,只有漂亮的小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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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就是要冒險 一路衝衝衝 不務正業
「貪食德工作室」由編導蘇洋徵與燈光設計魏丞專為主要成員,創作範疇涉及劇場、動漫、廣播、VR等,可說是超級斜槓。因認定有團隊才能成就創作,主創的蘇洋徵埋名不居功,追求著最大幅度的創作自由,靠著對各種類型劇的喜愛與理性分析,在各種領域中衝刺與冒險,「我希望我們的觀眾會習慣,這就是貪食德工作室,『不務正業』就是我們的正業。只要大家都不會覺得無聊,可以一起快樂地創造下一個作品就可以!」蘇洋徵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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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臺北藝術節 8月2日至9月8日登場
邁入第26屆的臺北藝術節將於8月2日至9月8日登場,今年主題為「時間博物館」,包括九檔售票、一檔免費節目、二場免費駐地研究分享,共計40場次演出,參演藝術家來自日本、法國、比利時、泰國、台灣,從不同角度、以不同形式,展現看待及處理歷史的多元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