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出一條翻譯路徑,關於身體、文化與記憶
邊界折返跑,偶而耍美跳躍 「quri knan o pnaah rbuk pnyahan ka dxgal o kika dara rdrudan ksun」 不曉得正在讀這篇文章的讀者,能解讀出意思的有幾人?如果你讀完感到困惑,或許可以理解我在面對原住民族編舞家作品時的心情。而假使在困惑之餘,仍被語言和作品的動能所吸引,可能會像我一樣,開始對這些創作者的生活環境,和創作土壤感到好奇。或者,也許朝向另一個極端,上黑特劇場發一篇黑特文。
邊界折返跑,偶而耍美跳躍 「quri knan o pnaah rbuk pnyahan ka dxgal o kika dara rdrudan ksun」 不曉得正在讀這篇文章的讀者,能解讀出意思的有幾人?如果你讀完感到困惑,或許可以理解我在面對原住民族編舞家作品時的心情。而假使在困惑之餘,仍被語言和作品的動能所吸引,可能會像我一樣,開始對這些創作者的生活環境,和創作土壤感到好奇。或者,也許朝向另一個極端,上黑特劇場發一篇黑特文。
我們若從《深林》尋找他的原住民文化蹤跡,可以追溯到傳說是生命對「自然」的直觀感受,因此「自然」在這支舞作中,才是瓦旦.督喜所想要表達的原生態文化與非理性主義的關係。理性主義被現代性裝置為一套科學化的管理系統,基本上是對人間的整體活動予以掌控。「自然」在這裡意味的是未知世界的一個側面,從這裡反映出人間對黑影的恐懼,「自然」在這個管理系統中,成為從未知領域向想像領域流動的一個指向,泛靈則是這個流動的動力。
疫情打亂了TAI身體劇場的腳步:演出延期、發展中的計畫行程延宕,就連舞團棲身的工寮也被房東告知要收回轉售但TAI仍能把日子過得充滿堅定的動感,身體訓練依舊進行,沒有演出的生活放緩節奏,種菜、煮飯,還有重返最能沉澱內在的儀式織布。期待在未來的新家,在生活的重返之後,也讓排練和創作自然而然地發生。
深黑色,在排灣部落社會中是屬於貴族的顏色,平民不可越級。然而在階級制度分明卻已漸受現代社會異化的部落社會中,身為當代原住民的TAI對於部落與傳統的愛該如何說?他們集體一身黑,似乎有意讓神聖的黑色光暈撫觸群體中的每個個體,以歌聲、腳步、眼神、身體滿溢著群體也是個體的愛與矛盾,反覆運動、震盪,開啟交接傳統與未來的節點。
從小在部落生活,後來才到台北居住、成長、念書,編舞家瓦旦.督喜因為高中時觀賞「原舞者」的演出被觸動,大學就加入舞團,踏上回部落田調創作的路。成立TAI身體劇場後,瓦旦帶著各族來的成員住在花蓮,學習、沉浸在部落生活中,他認為要做的是對傳統的重新論述,「很像在翻土,把找到的一層層翻上來,看能否從部落的傳統長出身體的可能。我們的排練就是在勞動、在翻土。」
TAI身體劇場的前六支舞作,談的都是關於歷史記憶或原住民族離散和被壓迫的經驗,但即將推出的《久酒之香》則是讓舞者們找到一個放鬆的出口,述說自己的生命經驗。搭配流行老歌與搞笑改編童謠,每位舞者都有Solo段落,讓他們能盡情發洩,也邀請觀眾在觀賞表演的當下,一起將情緒釋放出來。
這群青年以工寮作為基地,唱歌、踏步、生活在一起,這是瓦旦.督喜與夥伴的夢想。在市區邊緣處,用腳步踏出自己的山與海;用耕種、織布活出傳統;再用創作、行動反思原民傳統與現代文明的關係。這一切都在花蓮豐村22-23號,市區邊緣工寮,持續充滿能量地編織、生長著。
近年累積出六十六種腳譜的TAI身體劇場,在透過創作與田野反思當代原民處境,及原民傳統與現代文明之間的關係的路上,在新作《尋,山裡的祖居所》中首度與異文化背景的創作者合作。法國作曲家暨劇場導演羅蘭.奧澤與TAI一同走上太魯閣的大禮部落,找到雙方的共鳴,打造出的舞作透過太魯閣族歌謠及該族服飾常見的黑、白、紅色彩,乘載當代與傳統不同層次的意義。
TAI身體劇場的新作《織布│男人X女人》,從原住民的織布傳統,汲取舞步整經、捲線、踏腳織布的動作分解成數字,數字編碼記憶,召喚織者身體的圖像。編舞家瓦旦.督喜搬出家中久未使用的織布機,織布機、經線、織者的身體,在舞台上轉九十度,站成一道立面,舞者只有黑與白,任何曾經的鮮豔,都被收入了主題是傳統與當下的記憶。
從早年原舞者以田野採集學習、在劇場中重現部落祭儀,原住民樂舞的劇場呈現走到今日,已「走」出當下的新面貌。近幾年嶄露頭角的TAI身體劇場與蒂摩爾古薪舞集,雖仍秉持「田調精神」或直接在部落生活,但他們不自詡為整個「原住民文化」發聲,而是進一步思考自己與「傳統」的關係。透過腳步的探索、歌謠的入舞,他們努力活出傳統,更積極踩踏出當代。
從社會共同體出走,每一個原住民農民工在都市邊緣都是負傷的身體,然而在「大橋下」跳舞的人,我們看到他們呈現的卻是完整化的身體,從他們跳躍、扭動、擺甩的動作,都是以更強大的行動能量,將身體的筋骨關節一段接一段連結起來,正如他們彎腰低頭踏地,一個接一個形成弧狀踩著拍子移動,就讓我們看到在「大橋下」跳舞的人,不是在反映人類學的田野調查,而反映的卻是他們獨立的、自由的,乃至是邊緣的主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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