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若從《深林》尋找他的原住民文化蹤跡,可以追溯到傳說是生命對「自然」的直觀感受,因此「自然」在這支舞作中,才是瓦旦.督喜所想要表達的原生態文化與非理性主義的關係。理性主義被現代性裝置為一套科學化的管理系統,基本上是對人間的整體活動予以掌控。「自然」在這裡意味的是未知世界的一個側面,從這裡反映出人間對黑影的恐懼,「自然」在這個管理系統中,成為從未知領域向想像領域流動的一個指向,泛靈則是這個流動的動力。
TAI身體劇場《深林》
8/22~23 台北 水源劇場
從瓦旦.督喜最新的舞作《深林》,讓我們看到的仍然是一種遊戲之作,遊戲在他的舞蹈中是把原住民文化從神聖之物解放出來,踰越儀式變成腳譜的行動,保留神話變成感官生活(sensible life),完全不走回歸神聖之物的文化消費路線。這次推出的新作,他依然用了這種把民族誌作為一種概念過渡為世俗之物,然而卻把他的生命記憶在遊戲之中對原住民文化的表現,說出的是理性主義與非理性主義的衝突,譬如:他在作品中所想要表達的是關於泛靈的記憶,而這個記憶是夜間幽靈、是魔幻的恐怖,也是他用幻想建構的樂園,這些記憶是他的原住民文化,也是人間以恐懼為基礎對「自然」產生認識。
表達原生態文化與非理性主義的關係
我們若從《深林》尋找他的原住民文化蹤跡,可以追溯到傳說是生命對「自然」的直觀感受,因此「自然」在這支舞作中,才是瓦旦.督喜所想要表達的原生態文化與非理性主義的關係。理性主義被現代性裝置為一套科學化的管理系統,基本上是對人間的整體活動予以掌控。「自然」在這裡意味的是未知世界的一個側面,從這裡反映出人間對黑影的恐懼,「自然」在這個管理系統中,成為從未知領域向想像領域流動的一個指向,泛靈則是這個流動的動力。
暗夜是使舞蹈產生氛圍的重要因素,動作幾乎都在曖昧不明的時間中舞動,從現代心理學的概念來看,沒有刻度的時間折射出人間的精神現象,也是在思考的狀態。當以原住民的身分產生現實感的編舞衝動時,其實在舞作中心理活動已出現把自己抽象化,另以他者的視線來認知原住民的主體/主題,也漸已置換為想像的自我圖像。這個心理活動的過程,瓦旦在《深林》從部落老人告知的「進山林以靜默表示對祖靈尊重」傳說,將作品的無聲綿延而出對「靜默」的崇敬,似乎也可投射出原住民所面對的現實身分,在現代化世界中乃一種失聲的隱喻。
沒有傳統音樂的襯托,在現場聽到的只是微弱的唏唏嗦嗦的神秘聲音,偶或出現雷聲、流水聲,到舞者拱背的身體披著紅色布單出場,聽到的不過是行走的鈴鐺聲,直至無聲的走路漸次出現踏地聲,這場聲音的部署用了回歸「自然」的策略,絕然迥異與漢人文化下的「身心靈」舞蹈也在做的回歸「自然」。從這樣的文化衝突之中,我們看到的還是因泛靈的問題而延伸出兩造對「自然」不同的看法。或者可以說漢人的「身心靈」舞蹈,沿續的更是美國新紀元運動(New Age)那個現代性的範疇。
從而來看所謂文化衝突,其實就是理性主義與非理性主義的衝突,當外來者運作現代法律體糸,把原住民的主體性說成是部落主義的屬性,我們就要到政治正確中去尋找他們的身分,卻非在自然中找到他們在山林中保持「靜默」跟非理性主義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