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点剧象录即将首度进入国家剧院实验剧物演出《审判》。这是一个思想独立于以往的临界点或田启元的制作,它的创造完全来自于导演、设计师们以及──卡夫卡,「组合如何,表现就是如何,剧场应该不需要以团名为首的品牌神话吧?」
临界点剧象录《审判》
3月8〜14日
台北国家戏剧院实验剧场
关于《审判》的制作
从一九八八年认识田启元开始,到他一九九六年八月过世的八年间,我们共同「经营」临界点的方式是:他导演、编剧,我做演员、行政制作;大前题是相互信任并绝对支援。
八年来,临界点发生的大戏、小戏、好戏、烂戏,近三十部戏,二百场的演出,都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有时候是他的一通电话、一封传真、一张草稿或一席咖啡谈话,戏的构想就已经出现。我总是尽力动用行政资源,促成一个导演的梦想完成。
《审判》也是这样。
一九九〇年至一九九四年间,他经常往返台北东京看戏,有一回他拿来一张在东京新宿公演的西方人演的《审判》传单,吿诉我他想动卡夫卡的《审判》。我说好啊!然后等时机,实验剧场的案子在一九九五年中送出去。当时的企画书撰写人及编剧,正是现在的导演鲍代玉。
我总是不预期戏会如何发生,周围好心的人总是提醒我,万一其它团员的风格和田启元的风格差太多,怎么办?这不自然吗?我当然百分之百接受。
《审判》需要的十一个演员及大部分幕后工作人员,全部来自公开甄选,好心人又提醒我,临界点要变成「制作与经纪公司」吗?这样奇怪吗?如果临界点有这个能耐,我当然百分之百赞成。
曾经如何并不重要,拥有既定风格那又怎样,我不想背著包袱,不想超越这个团体能力范围不能及的事。
《审判》是一个思想独立于以往的临界点或田启元的制作,它的创造完全来自于导演、设计师们以及──卡夫卡,组合如何,表现就是如何,剧场应该不需要以团名为首的品牌神话吧?
现在的临界点要做什么?
有一栋位在大稻埕的三层楼房,租来的,国家文化艺术基金会每月补助一半房租。一楼是办公室、二楼是排练场(十五坪),三楼是宿舍及小型排练场(十坪),没有专职团员,全是义工、打工或兼职。
团员因各自参与的戏而有不同组合,组合的方式依照每人的能力、意愿、需求、时间不同而自己选择。
排练场使用近乎满档,每周一、四、六排《审判》,三、五排《少尉》二、日排《蓝飞机》。
一月份「田启元作品回顾演出1」《一个少尉军官和他的廿二道金牌》演出结束,每周三、五空出来排练《白水》,并做演员训练,准备后面的演出。
二月份,上演「田启元作品回顾2」《蓝飞机》,在台湾渥克咖啡剧场。
三月份,《审判》在国家剧院实验剧场出现。
四月份「田启元作品回顾3」计划是《玛莉玛莲》II版。
五月份「田启元作品回顾4」拟定是《白水》和《水幽》联演,先参加台中的东海大学表演艺术月。
七、八月份,「非田启元作品小集」,由团员创作,在三楼排练场开张,团员自由报名、提计划,每人呈现二十〜六五分钟的演出,计划需于三月底提出,每个创作者有至少三个月的准备时间,需要的行政、硬体、人力资源由团提供。
更远的未来,临界点要做什么?
或者说,更远的未来,我要做什么?
做为一个行政上的独裁者,失去了一个创作上的独裁者做为伙伴之后,即使近几个月来,排练场从不减少它的人声鼎沸,孤独的声音仍不时响起。谁知道未来会成为什么?独裁的思想对于一个名之为剧场的团体而言,究竟有多大影响?现在可以挖田启元留下来的墙角,而这墙角毕竟也不是最牢固,以后呢?
如果一辈子靠《玛莉玛莲》《白水》维生,会是什么?要计划整修排练场变成「高级」一点的小剧场,做常态性演出,好吗?没有人知道。
我一步步的、一步步尝试错误、失败或成功。为了这群杂遝来去的人影,为了争取再有一刻生活在剧场,为了一点点真诚活在众目睽睽下的欲望,好像《审判》的导演鲍代玉说的「…只要执著于生存的绝对意义时,就很难避免陷入卡夫卡式的梦魇中」。
不禁要问,临界点陷入了吗?
文字|詹慧玲 临界点剧象录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