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实生活与创作中,何晓玫找到一个很好的切入点,编舞家的真心诚意使作品因有生活的真实感动而显得诚恳。
风动舞蹈剧场《跳动的摇篮.旋转的天堂》
86年10月31日〜11月6日
国家戏剧院实验剧场
「每一个小孩都是一个灵感」,舞者罗北安在这支作品里有这么一句话。的确,很难有人拒绝得了孩子的哭与笑,拒绝得了孩子带来的灵感。
孩子带来的灵感,让很久没有编舞的何晓玫为风动舞团编了新作品《跳动的摇篮,旋转的天堂》,当然,舞蹈的灵感从孩子而来,舞蹈的局限也因孩子而来,比起何晓玫在风动舞团的上一支作品《一只鱼的微笑》,以往强烈的视觉想像空间在这支作品里缩小了许多。整支作品要配合孩子(零至六岁的幼儿)的作息、孩子的体力、孩子的情绪,以及在孩子对表演的似懂非懂间进行,对编舞家而言,这过程中的妥协艺术势必是作品的一部分。
穿梭在生活与表演
老实说,我不是很严肃地来看这支作品,但的确真心感动地看完这支作品。他们把生活搬进剧场,让我们看到在婚纱营造的浪漫之后,孩子接踵而来的慌乱可以造成生活上多大的破坏力(当罗北安说:「这几年有没有感动过?」,不知是不是有许多观众心中也有涟漪?);看舞者们(全都是妈妈)在因孩子而打乱的生活计划里,如何挤压出既不悖离母亲角色,又能在生活里完成的自我追求;看到整个制作因大量的幼儿演员而显得小心翼翼,看到编舞家如何让小孩自然地穿梭在真实与虚拟间,在生活与表演中找到最自然的空间去跳跃玩耍。
大概包括编舞家及参与演出的所有舞者演员,都有「陪孩子走一段」的动机,这个作品取用了所有舞者的真实背景,如初为人父的罗北安、还是初婚未久的董述帆及全体因为当了妈妈的「中辍舞者」们。这些真实的背景不需要再化妆转接,在舞台上便产生了说服力量。何晓玫在这部分的深思熟虑让她找到一个很好的切入点,舞者便是舞台上活生生的符号。在孩子的世界里你可以和他们一样甜美和谐(〈再见摇篮〉),或者成为他们童话里的一部分(〈木偶历险记〉),当然最让所有大观众小观众看得兴味盎然的便是〈童言童语〉里的儿歌唱游,孩子可以一下子便玩腻玩具,却在这个唱游片段里百玩不腻。
提醒一个孤独的现象
当然生活里也有黑暗挫折的时候,罗北安与董述帆的双人舞部分一直在提醒你这生活里可能越走越窄的困局。提醒你在忙碌混乱的生活里,原来的爱情可以疏离成平行的两条线。这部分的孤独,何晓玫无解,她不能吿诉你一个答案,只能提醒你一个现象。
尽管因为孩子在舞台上的不易控制因素,何晓玫在整个作品结构的安排上显的有些力不从心,不过,我个人还是很喜欢这个絮絮叨叨的作品,如果编舞家是如此真心诚意地爱孩子,拥抱家庭所带给她的变化,而使作品因为有对生活的真实感动而显得诚恳,生活就是一种艺术,而且难以模仿变造,不是吗?
文字|卢健英 新闻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