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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灭》充满舞者自信诠释色彩,应该是杨桂娟为林怡芳量身编排。(林铄齐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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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感性,更要经营

看组合语言舞团「高感性档案」

「高感性档案」舍弃舞台布景装置与视觉影片,回归动作主体的经营,提供观众不同的舞蹈视野。不过观察组合语言舞团今年的演出,反映了台湾舞团的几个现象…

「高感性档案」舍弃舞台布景装置与视觉影片,回归动作主体的经营,提供观众不同的舞蹈视野。不过观察组合语言舞团今年的演出,反映了台湾舞团的几个现象…

组合语言舞团最近的演出,集结了中、美、法三地的舞蹈工作者,包括该团的艺术总监杨桂娟、来自美国的编舞家史凡森(Wil Swanson),以及现为比利时Pierre Droules舞团舞者的林怡芳等,共同以肢体语汇诉说一出关于人的「高感性挡案」,并将舞团推向跨国际合作的领域。

以动作书写女性的感性

「高感性档案」共有四支舞作,《生、灭》 是支独舞小品,整支舞作一改杨桂娟过去抒情叙事的编排方式与动作风格,但是仍然保持她一贯的流畅动力与轻灵力道。舞蹈语汇强调肩、肘、骻、膝等关节的牵引,各部位环环相扣,相生相灭,引领全身肢体舞动,再辅以肢节末梢的微量变化,营造出编创者的感性情感。杨桂娟在动作虚实的转折与动静的处理上充满禅意,看似弯曲没有延展的关节与线条(postive space),其实在肢体所构成的空间(negative space)已扩展到极致,所有位移动作随时可静止,而静滞的部位也蕴含著随时可以引爆的张力。舞者林怡芳的技巧成熟平稳,节奏掌控清楚分明,穿著一袭连身无袖的素色舞衣站在微弱灯光下的她,在舞台上扩散出一股沉静的张力。整支舞作充满舞者自信诠释色彩,应该是杨桂娟为林怡芳量身编排。

第二支舞《空地》以A-B-A三段式发展编排而成。一开始一名男舞者斜背对观众站在左下舞台第一道翼幕旁,灯光由舞者背后的地板投射至斜对角,在节拍性的音乐中,舞者随著灯块区域的变换以对角线与横线的动线路径横越舞台,在地板上勾勒出正、反Z字型的行进线条,而随后加入的女舞者也重复著同样的路径。舞句(phrase)以走、滑、滚、顿足、坠落挫地等动作元素的变化架构出主体,以动力、时间快慢的改变,衍生出舞句的组合肌理。第二段舞蹈在法国香颂老歌”Parlez-moi d'amour”的烘托下,三位舞者(二女一男)于舞台中央,反复地以平顺、和缓的质地做著伸张双手捧物、接物的动作意象,变换彼此关系位置,营造出一份渴求的情绪或珍惜的氛围。第三段舞蹈与音乐模式则再一次延续第一段的风格与形式。

虽然编舞者林怡芳试图将长期旅居海外对台湾故土的感怀之情,选择以近似表现主义的手法,外化成抽象的舞蹈形式,但是如何以肢体语言舞出个人潜在的情感,让观众清楚明白,则有待努力。相较于在《生、灭》中称职的舞者,在编创领域的林怡芳则是块尙待琢磨的璞玉,假以时日必将另有一番气象。

来自美国的客席编舞家史凡森,一九八八至九七年为崔莎.布朗舞团的舞者与创作者,此次有两支舞作《独一无二》与《纯粹时刻》参与演出。这两个作品不仅风格迥异,连动作语汇与动力运用也相差甚多,但探讨动作的本质与身体的可能性、没有特定故事情节或情绪,则是两支舞作的共同点。

展现男性编舞逻辑

《独一无二》是史凡森现场即兴演出的舞作,每次演出内容不尽相同。舞者人数通常是一人,舞台上所有的呈现,全凭史凡森当下的身体状况与直觉而定,因此舞名才称为《独一无二》。不过在九月八日台北晚场演出时加入了林怡芳共同演出,虽然由独舞临场改为双人舞,但看来不仅不显唐突,反而丰富了原本单薄的单一视觉焦点。

从动作的运用不难察觉,史凡森的动作语汇受到多年工作伙伴崔莎.布朗的影响。以他的年龄能有如此灵敏的肢体实在値得称许,但是雷同的肢体语汇与相似的编排手法,不但没有累积出丰富的肢体舞句或视觉效果,反而因为过多重复、欠缺延续发展,导致舖陈舞作的速度缓慢,不仅考验观众的耐心,同时也降低舞蹈的精简度及吸引力。

而《纯粹时刻》则是一支视觉丰富的作品,不论在动作力度的转换、舞蹈语汇的编排、队形变换的运用或六位舞者的表现,均达到一定的水准。特别是群舞的动作架构,史凡森处理舞者彼此瞬间力道的消长、接受与化解,拿捏恰当;空间的经营,层次高低分明、几何构图优美,毫不显杂乱累赘;舞者相互间的肢体碰触、扶持,时常建构出令观众轻声惊叹的惊艳之美。编舞者很有逻辑地将主要舞句以倒序、变化方位、改变层次以及重组的运用,提供观众多层次的观赏空间。整支舞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服装的色彩选用稍嫌厚重,样式不够简洁俐落。

与今年元月于新舞台演出的「生命花园」相比较,这次的「高感性档案」舍弃舞台布景装置与视觉影片,回归动作主体的经营,确实提供观众不同的舞蹈视野。不过「生命花园」与「高感性档案」也反映了台湾舞团的几个现象:

一是舞者变动率过于频繁。拿「生命花园」与「高感性挡案」的舞者名单比对,相同的舞者只有两位,这么高的舞者的变动率对舞团的成长是一大隐忧。二是舞团求新求变的同时,定位舞团的风格也十分重要。舞团不能每每因为邀请了某派别或某风格的客席编舞家之后,就将原有的风格原全转向,左右摇摆,无法建立出舞团独一无二的特色与属性。

三是扶植培训本地年轻一代舞蹈工作者,刻不容缓。台湾不是没有优秀的编舞者或舞者,像「中华民族舞蹈比赛」及「舞跃大地」这类舞蹈竞赛,多年来也挖掘出不少优质舞者与编舞者,但如何持续协助这批生力军成长,进而有计划地推向国际舞台,是个値得省思的问题。

 

文字|林郁晶 国立台湾体育学院、中国文化大学兼任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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