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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陈「冷浪漫」的「非剧之剧」(林铄齐 摄)
戏剧

铺陈「冷浪漫」的「非剧之剧」

像《猫》一样《地下铁》也是这样以再现原作氛围为诉求的「非剧之剧」。同样地,对已经熟悉几米风格的观众来说,相当程度会认同原作得到不同向度的立体表现。其他几米作品的门外汉,恐怕就是丈二金刚,莫名其妙。个人认为这是必须正视的问题,既然是诠释一种概念,就应主动提高感染力和陈述力,扩充原著的版图(这是《猫》剧风靡全世界的原因。多少人没读过艾略特,却见识了《猫》?)。如果只是被动地,被设计为分享共同记忆的同人表演,恐怕话题过后,还是回归到更小众的边缘。这就端看创作者的企图了。

像《猫》一样《地下铁》也是这样以再现原作氛围为诉求的「非剧之剧」。同样地,对已经熟悉几米风格的观众来说,相当程度会认同原作得到不同向度的立体表现。其他几米作品的门外汉,恐怕就是丈二金刚,莫名其妙。个人认为这是必须正视的问题,既然是诠释一种概念,就应主动提高感染力和陈述力,扩充原著的版图(这是《猫》剧风靡全世界的原因。多少人没读过艾略特,却见识了《猫》?)。如果只是被动地,被设计为分享共同记忆的同人表演,恐怕话题过后,还是回归到更小众的边缘。这就端看创作者的企图了。

《几米「地下铁」:一个音乐的旅程》

7月24~27日

国家戏剧院

在陈绮贞、范植伟等几位偶像歌手助阵、以及几米《地下铁》原著改编招牌之下,音乐剧场《地下铁》创下票房佳绩。然而演出后,除一些零星模糊的意见外,探测不到一个具体、共通的反应与评价。倒不是观众无言以对,而是不知从何说起。题材虽明确,定位却不明,这是大多数人的感觉,由惯常写古典乐评的笔者来执笔评论,亦是备觉为难。

对这部有戏、有乐、有歌、有舞、有舞台意象,但不清楚到底孰者为重的表演,面对四方探询,笔者不得不先对观察表态。是的,从音乐占的比重和铺陈结构来看,它肯定是一部「音乐剧」。但笔者相信创作者并没有把它定位为音乐剧,因为「音乐表现」显然不是本剧终极目标,而是一种属性模糊的跨领域「音乐剧场」。如以专业音乐剧标准来看,本剧的音乐成绩颇有漏洞。如果非得选定一个解析的切入点,那么,便从音乐剧角度来分析吧。

似以「非剧之剧」为诉求

台湾音乐剧界出现《地下铁》这样的作品,基本上是件可喜的事。因为它的出现,代表本土音乐剧走向多元与繁茂。在剧情与歌舞导向的主流音乐剧中,开拓一种写意小品的新路线。笔者认为最近在台演出的洛伊.韦伯《猫》剧,非常适合与《地》剧作对照比较。《猫》是数一数二受欢迎的音乐剧,但今年在上海演出反应却是两极,除大部分人喝采外,另一批人则批评本剧「莫名其妙」、「名过其实」。其实这批评对《猫》有点冤枉,因为《猫》和其他以剧情来吸引人的剧走向完全不同。基本上它是一部「歌舞诗」,没有剧情(或说只有暧昧荒诞的简单剧情),旨在透过诗词(艾略特原诗)、让音乐舞蹈与舞台气氛相辅相成,表现英式特有的文艺气质。对西方生活哲学、语言趣味不清楚的人,就算读破歌词,也是难以共鸣的,因而容易把《猫》当作通篇玩弄炫丽歌舞,内容贫乏的作品。

《地下铁》也是这样以再现原作氛围为诉求的「非剧之剧」。同样地,对已经熟悉几米风格的观众来说,相当程度会认同原作得到不同向度的立体表现。其他几米作品的门外汉,恐怕就是丈二金刚,莫名其妙。个人认为这是必须正视的问题,既然是诠释一种概念,就应主动提高感染力和陈述力,扩充原著的版图(这是《猫》剧风靡全世界的原因。多少人没读过艾略特,却见识了《猫》?)。如果只是被动地,被设计为分享共同记忆的同人表演,恐怕话题过后,还是回归到更小众的边缘。这就端看创作者的企图了。

作品题材值得称许

《地》剧宛如一部现代版「爱丽丝奇遇记」,作者藉盲眼少女在地下铁车站间的漫游,勾勒出现代人的种种想像、情感与梦幻。在风格大同小异的大剧团之间,「创作社」卓然不群的清新路线令人眼耳为之一亮!笔者并不是几米迷,对其作品认识仅限皮毛,不过个人认为几米作品所呈现的,是现代繁华社会的一种反动。如果说主流娱乐引领现代族群的「光」,几米作品就是捕捉了他们的「影」。这种「冷浪漫」是属于「夜」与「孤独」的心灵活动。一如爱丽丝进入魔镜后,所有「日界」所熟习的情绪、思维、行为……都被反置,造成荒谬与抽象的趣味与抚慰。把这样的作品搬上舞台,填补亮丽主流音乐剧的空间,笔者双手双脚赞成。

然而成绩是另一回事。首先就音乐剧来衡量,《地下铁》第一关就不符规格。例如本剧并非作曲家的独立创作,不但由多位作曲者、编曲者拼贴组成,还用了包括歌剧《娃丽》和斯特拉温斯基等人的古典作品。绝大部分音乐是预录的背景音乐,也不构成「表演」的欣赏条件。排除这两项不说,各段作品虽各有特色,但整体性和风格掌握不足。也许创作者满意于每段场景都填满了音乐,可是笔者觉得仍像一部音乐接龙、支离破碎。陈建骐(音乐统筹)本人的作品颇有佳作,有美式音乐剧之风,惜结构和编曲仍未成熟,有点到为止的遗憾。几首歌如“Six”是让人印象较深刻的,其他歌曲的复杂度和创意并不突出,也没有善用歌手长才,有隔靴搔痒的遗憾。

讯息传递力道不足

戏剧方面,如前所述,创作者有点耽溺在自说自话的愁怆里。也许制作群太熟悉原作,太高估它的普遍性,而不经意犯了过度简约的毛病。简约、抽象并不代表不沟通。例如另一部「非剧之剧」皮亚佐拉《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玛丽亚》,同样表现阿根廷文学与音乐的特有气氛,语言也非常简约,但它并不是不表达,也不是使用封闭的同人语汇,而是极力透过音乐舞蹈,具体诠释诸如「流浪」、「孤独」等带有民族情感与时代背景的意象。《地下铁》在欠缺音乐、舞蹈著力的情况下,讯息传递显得力道不足。这种意象拼贴的手法,也许源于小剧场的表现习惯,结果还是使这部剧成为大舞台上的小剧场。

拿《猫》与《地下铁》比较虽不公允,但摆开资源、市场等条件不谈,回归音乐创作基本面,韦伯的作品对每个角色都量身订作,音乐与角色个性合而为一,再加上强烈的感染力和戏剧性,这种专业性是值得取法的,即使只用钢琴来弹奏,仍不失说服力。试问,作曲家如果要用音乐来诠释《地下铁》的冷浪漫,是否下了足够的工夫?《地下铁》开创了一个新的方向,跨出新领域的第一步,笔者仍然非常肯定它所带来的刺激和带动功能。

文字|杨忠衡 资深音乐评论、《新原人》杂志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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