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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奔〉是将歌仔与南管身段结合的一部大作,它的分量足以发展成一出完整的戏码。(张琳琳美声剧坊 提供)
音乐

现代音乐与歌仔,做伙找到最合理的存在

评李泰祥《情.奔》

李泰祥老师的特长,应该是他能以一种毫无分别的视野去照见不同表达元素的本质,完全抛掉既有的形式与理论框架,直接把中乐与西乐各自的语法,东西方乐器与声乐的演奏方式与技巧当作他自己的语言与素材,这种气势与态度是值得我们去探究的。

李泰祥老师的特长,应该是他能以一种毫无分别的视野去照见不同表达元素的本质,完全抛掉既有的形式与理论框架,直接把中乐与西乐各自的语法,东西方乐器与声乐的演奏方式与技巧当作他自己的语言与素材,这种气势与态度是值得我们去探究的。

张琳琳美声剧坊—李泰祥《情.奔》

8/10~11    台北红楼剧场

看得出来,李泰祥老师的功力与火侯持续不断地在加温。

在这场音乐会里,的确是有许多新的事情被发现了,比如将歌仔戏融入西乐中,也许看起来没什么困难,但这正是它的巧妙之处,因为它完全融合得不著痕迹。这正是一种大师的洞见与功力,才能够让完全不同的语言产生如此绝妙的对话。

以无分别的视野,去看见表达元素的本质

李老师的特长,应该是他能以一种毫无分别的视野去照见不同表达元素的本质,完全抛掉既有的形式与理论框架,直接把中乐与西乐各自的语法,东西方乐器与声乐的演奏方式与技巧当作他自己的语言与素材,这种气势与态度是值得我们去探究的。

第一段〈情劫〉,用了小号、大提琴、伸缩号、长笛、琵琶,三人的人声,及一个包含定音鼓的打击乐器群,由一种工整对仗的动机去铺展开来,藉著这种无限反复的方式,堆叠出一种单纯原始的节奏与力量。就音乐上来讲,承袭了作曲家惯用的手法及风格,算是整个作品的一个前奏或开场,而重头戏则在后面的两段作品中。

在〈情动—寂然动容〉这部作品中,似乎可以嗅到一些二十世纪的语法,以四部混声重唱,大提琴与长笛,女声独唱与击乐,进行一种声响的实验,我们可以听到声乐的气音,西乐器的点状的音响,刚开始似乎是无调的声响的语法,不知不觉间独唱进来了,叶维廉的诗开始了,丝丝细细,粒粒丛丛,开始玩起中国的声韵,长笛与大提琴忽然又与声乐进行南管曲风千传百转的韵脚追逐,仿佛站在传统与现代的两个极端,形成一种超现实的美感,这其实也是当代电子音乐家们寻找声音素材的最佳资源,质朴的人声与神秘的东方乐器本来就足以解构西洋的音乐理论与美学思维,在这里,作曲家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地,让这些音响找到最合理的存在方式。

消融了形式中的对立元素

〈情奔〉则是将歌仔与南管身段结合的一部大作,它的分量足以发展成一出完整的戏码,一开始我们听到琵琶以极限音乐的声响出现了,几个小节后扬琴进来了,简直就是菲利普.格拉斯的中乐版,但几乎同时长笛又在上面吹起南管的腔调,歌仔的唱腔进来了,西方女声加入,然后铜管与大提琴开始扮演起中国音乐中的锣鼓点,于是一场华丽的声音美学就一件一件铺陈在整个场域里;扮演曹植的歌仔戏主角是整出戏的灵魂,既唱也演,而以南管身段出现的洛神则是从头到尾不出声音的,几乎是以舞者的姿态呈现南管的优雅,老师成功地溶解掉这些不同艺术形式里面的对立元素,创造出一种自然又和谐的声音与视觉的创作。所有我们认为对立的元素,其实都是艺术的语言,形式只是外在的,而美,则是没有限制的,当然在创作中又有许多的技术面,这就各凭本事了,我们无法理解他不用传统的曲牌,为何还是可以让人一听就知道这是歌仔戏。而乐器的运用上也非常巧妙地将西洋铜管(小喇叭、长号)与中国弹拨乐器(琵琶、扬琴)搭配在一起。这些非常具实验性与挑战性的作法,使这整部作品极具艺术上的定位与价值,李泰祥老师努力的方向与脚步的确是值得肯定。

 

文字|林琬千 云林科技大学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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