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台湾乐迷暱称为「巴夏阿公」的俄罗斯指挥家鲁道夫.巴夏,连年数次来台与NSO合作演出,虽以「排练严格」出名,但一切都是为了音乐,他说:「我担任客席指挥时,都抱著尽可能地将自己的经验、所学分享给团员们的想法。」「我是来『教』你们的……我来告诉你们李希特、萧斯塔可维奇……这些大师们当时怎么工作的!」为了让更多人听到优美的音乐,巴夏更用心将经典乐曲改编,让演奏更易呈现。
NSO 发现柴科夫斯基7—迈向光明
3/9 14:30 台北国家音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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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SO 名家室内乐系列2—俄罗斯心弦
3/14 19:30 台北国家演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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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年,孟德尔颂诞生一百九十九年;身在瑞士的指挥耆宿,鲁道夫.巴夏与夫人在电话那端,听来神采奕奕。
虽然被台湾乐迷暱称为「巴夏阿公」的指挥家连年数次来台与NSO合作演出,我们对这位指挥似乎仅止于硕果仅存的「萧斯塔可维奇交游圈」之一、「排练严格」等印象。
左手演奏指挥、右手改编
在巴夏说来崎岖的一生中,令其足以在历史上留名的,应属「改编」作品之举。将贝多芬、柴科夫斯基、萧斯塔可维奇——这些在交响曲与室内乐作品留下伟大足迹者——的室内乐曲改编为乐团编制,巴夏依恃的断非匹夫之勇。
十九世纪晚期,德、奥、法、义等欧洲音乐主流地区的管弦乐、歌剧作品在俄罗斯演出益加频繁,演出者也由外籍乐手渐渐成为纯俄罗斯本地人才;另外,一八七○年之后,俄罗斯钢琴家追随以李斯特为代表的浪漫钢琴演奏流派,将歌剧、交响曲、歌曲、室内乐化为繁丽钢琴曲,以利推介新曲。即便二十世纪调性音乐已非音乐创作主流,仍有不少由俄罗斯音乐家为各种编制演出形式著手编写的精致改编曲。
成就这样形色缤纷,巴夏认为著手改编乐曲的动机与改编者本身的音乐训练应是最重要因素。俄国的专业音乐教育架构中,钢琴系学生应兼修作曲、而修习指挥者具有深厚钢琴演奏技术者繁不胜举,即便是主修管弦乐器者也需通过钢琴独奏与伴奏考试;再加上配器法与乐团、以及巴夏认为「音乐家不可或缺」的室内乐训练,促使他意欲追随李斯特将贝多芬九首交响曲改编为钢琴曲,以推广贝多芬伟大杰作的雄心壮志有了落实基柢。
巴夏说,他遍读总谱,深深体会到,即便交响乐团的编制不庞大,仍需要集「众人」之力与大场地、更多的资源,光是巡回各地演出就是一项大工程;若是能以室内乐形式或是更精简的方式演出,这样的音乐就可以遍及各地、更易于接触、深入人们的心;反之,精致的室内乐作品有时无法力抗二十一世纪的嘈杂,他将弦乐四重奏乐曲改编为弦乐团编制,增厚音乐线条,也减少巨作与普罗大众的隔阂。
北极熊国竟是贝多芬的巨作之一《庄严弥撒》(Missa Solemnis)首演之所,并非偶然(注)。
指挥与传道授业
巴夏首次来台,即以排练严格轰动乐界;笔者有幸近身翻译,发现老公公实非刁钻客,而是将团员们视为自己的孙儿、学生一般,急欲传授他们自己得自二十世纪初诸位大师的宝贵经验。
在巴夏眼中,与其将客席指挥视为一种演出行为,不如将之视为教学行为——一种「大师课」(masterclass)。
他说:「我担任客席指挥时,都抱著尽可能地将自己的经验、所学分享给团员们的想法。我反对独裁高压的指挥态度(dictatorship)但是,乐团演奏的成果并不是单靠民主、裁决可以达成的……」
但也许今日指挥必须是习于「民主制度」的,巴夏坦言,他赞成指挥与团员「理性」、「适度」讨论诠释或演奏法,但对于「不受教」的态度,他也不排除让对方「放假去」。他说:「今天我们是一起演出,指挥与团员应该各司其职,如果你不能用专业的方式来表达、参与讨论,那么我们不如就不要在一起(不如就请你走人吧!)对我而言,我今天来客席指挥,并不是来当权力无上的君主、独裁者,我是来『教』你们的……我来告诉你们李希特、萧斯塔可维奇……这些大师们当时怎么工作的!我认为『讨论』就已经民主了。当然有很多可讨论的空间,我的意思也不是说乐团、团员只能单向听从指挥的指示;例如管乐器的呼吸、弦乐器的弓法使用…如果团员有不错的想法,我就会一起讨论、也会采纳他们的建议。」
第三次到台北来与台湾的国家交响乐团共同演出,巴夏要呈现给台湾乐迷的,是柴科夫斯基最脍炙人口的《第五号交响曲》。面对此一录音与现场演出皆频繁的排行榜名曲,巴夏公公轻描淡写地说,「这首曲子指挥过好多次了;这是一首非常美非常伟大的交响曲。当然大家都把焦点集中在『命运』这个议题上。的确,柴科夫斯基所呈现的是他与命运的角力、他在命运不可违之势中的挣扎。我会尽力将音乐的美与伟大呈现给台湾的爱乐者们。」
注:1824年4月7日于圣彼得堡首演
巴夏阿公给台湾音乐家与台湾乐迷的话
音乐是精神粮食,对我而言,一天没有音乐,就没有生命活力、没办法呼吸。我每天都要听贝多芬弦乐四重奏(作品133)对我而言,那是我的心灵、精神所渴求的。若这样想,人类的文明可否缺少文学?如果没有莎士比亚,人类文明是否会因此改观?我不时重读莎翁作品,一来是求学时代的训练,另外,这些名言极为清晰地洞察人生与人性。
我即将三访台湾,内心甚感欣喜,我希望在演出中,能让爱乐者们体会到音乐浇灌灵魂的那种喜悦,我要用实际的演奏来阐述「音乐是精神粮食」的理念!
不愿提及的往事
身为犹太裔,对于亲身经历的史达林统治时代,巴夏并不愿意多言;老公公只悠悠地说:「恐怖!太恐怖了!当时,恐惧似乎无止尽…人类历史上怎可有这样的时期?!」
童年
「我的童年有什么好说的呢?就是很苦。我的父母都会乐器,但仅止于业余水准。出生于大战之间的我们都经历过生活困苦的日子。我之所以开始学音乐,是因为我听到音乐(唱片/广播),我深为陶醉,就回家告诉爸爸『我要学钢琴,给我买个钢琴吧!』后来,爸爸带了一把小提琴回家,说:『钢琴太贵了,我们真的买不起,我给你带了一把小提琴』,自此我疯狂地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