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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葆玖人称「玖爷」,虽然已经七十五岁了,唱起戏来仍让人听得耳朵出油!(许斌 摄)
艺号人物 People 超级戏迷王安祈 专访梅派嫡传大师

梅葆玖 唱出消逝的文化气韵

应台湾女弟子魏海敏之邀,久违台湾观众的梅派传人——梅葆玖再度访台,并在魏海敏担纲的「大师经典.极致绽放」演出最后一天,与女弟子同台清唱,虽然已经七十五岁,但表演声嗓依旧典雅醉人。本刊特邀国光剧团艺术总监、也是超级戏迷的王安祈教授,专访大师,一谈梅派艺术的表演精髓与自幼跟随父亲梅兰芳的习艺点滴……

应台湾女弟子魏海敏之邀,久违台湾观众的梅派传人——梅葆玖再度访台,并在魏海敏担纲的「大师经典.极致绽放」演出最后一天,与女弟子同台清唱,虽然已经七十五岁,但表演声嗓依旧典雅醉人。本刊特邀国光剧团艺术总监、也是超级戏迷的王安祈教授,专访大师,一谈梅派艺术的表演精髓与自幼跟随父亲梅兰芳的习艺点滴……

魏海敏四大流派极致绽放,梅张程荀,现场气氛一天比一天热烈,第四天后半清唱,海敏更从小生唱到老生,一句一个好,听得观众耳朵都出油了。但是,最后梅葆玖西装登场,《宇宙锋》「老爹爹」三个字一出口,海敏就被比下去了!老师就是老师,脱尽火气毫无用力痕迹;乾旦就是乾旦,男性小嗓假音就是比女声宽厚得多,骨肉均衡,层深宽润,坤伶实在很难做到。打个比方,南洋有种甜糕,好像是由九层不同口味的糯米黏制成的,玖爷唱起来,仿佛九层滋味、齐发甘甜,海敏约有六、七层,本以为已是极致了(有些年轻旦角,尤其昆剧旦角,只有一层),玖爷一开口,那才是精品中的精品。

回想我个人看玖爷的经验,首先是通过录影带,一九八二年文革结束不久,玖爷领军北京上海两团联合香港演出。那时还没解严,台湾戏迷却私下组成「疯戏团」包机飞去。我们这些没疯成的,想尽办法也要把录影带弄到手,虽然几经拷贝、画面已扭曲变形,却宁可「眼珠子掉地」也不放过玖爷一颦一笑。尤其是《穆桂英挂帅》,「九锤半」走对角斜线和捧印走正反圆场,裙角不动、鬓发不乱,一人演满台,掀起天风海涛的气势,大气磅礡又淡雅含蕴,简简单单的剧情却看得人喘不过气来。《凤还巢》一个转身掩口偷笑的神情,让我们对著录影机激动鼓掌,亲临现场的魏海敏是这样形容的:「当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太感动了!原来戏可以这么唱!」

一九九四年两岸开放第一支来台京剧就是玖爷的北京京剧院,抵台后在中正纪念堂广场办清唱会,我们早早挤到现场欲亲赌大师身影。待玖爷西装毕挺缓步穿过人群,当下一阵恍惚,仿佛照片里的梅兰芳穿过时光隧道来在眼前。玖爷宛若父亲重生,不只外貌像、嗓音像,更主要的是气质,「端庄典雅、温柔婉约」是这个时代早已消失的文化气韵,古代女性的理想典范竟在男旦身上鲜明体现,这是艺术的魔力。传统文化精髓随著梅派「豪华落尽见真淳」的唱腔袅袅不绝,梅兰芳过世近半世纪了,玖爷也已七十五了,原本担心他唱不动,网路上还有人说他恐怕只能对嘴呢,但二○○八年六月廿九日晚上,玖爷在台北城市舞台亲口发出天籁之音,《宇宙锋》西皮原板和《醉酒》四平之后,更伸出兰花指指著海敏对观众说:「我这徒弟老生唱得简直没话说,来,咱师徒俩一块儿来段《探母》的《坐宫》,你的四郎、我的公主。」欢声雷动中结束了四天演出,玖爷七十五岁的嗓音比父亲晚年还要好(梅兰芳享寿六十七),台湾观众有福,亲耳聆听、亲眼目睹,余音不绝,回味无穷。可是,欢声雷动后不免一丝神伤,座中知音究竟还剩几人?台湾京剧迷凋零殆尽,新观众如何培养?新生代演员又在何方?魏海敏拜师玖爷从头学起才有今日成就,海敏之后又将如何?惭愧!

 

当粉丝遇见偶像

Q九四年您第一次访台的清唱会我有去,大家好激动喔,您走过来,真的好像梅(兰芳)先生的照片复活了。那天有个老先生,就站在我旁边流眼泪,然后说:「我在民国三十七年(一九四八年),看过他父亲」,感染了四周的人,我们每个人都觉得很…不只是兴奋,是非常激动。那是您头一回来台湾,我相信您也看到很多老观众,应该是您父亲的戏迷,可是中间间隔了这么四十多年。不晓得您第一次到台湾来的心情是如何?

A:那时候到台湾,好多老观众都见到了,而且当时国民党老一辈的领导都还在,都见到了,像张学良、陈立夫、王叔铭、孙运璿……。而且我们一块吃饭,还拍了照,说起当年我父亲在上海、南京演出时候的事,都是往事了,但都很清晰。他们对我们家里头,对我的家庭状况很想了解。那次我姊姊梅葆玥也来了。那次应该说是个盛会,是第一个大团到台湾来。

Q您第二回来台湾是九六年。

A魏海敏演《龙女牧羊》时候的事了。

Q我想这一回您的心情可能更感慨,《龙女牧羊》原本是梅先生在建国十周年的时候的献礼。

A十周年献礼演的是《穆桂英挂帅》,因为考虑到他年岁大了,《龙女牧羊》以他的年龄不太合适了,后来就演《穆桂英挂帅》。

Q所以他筹备了,但《龙女牧羊》一直没有演出。

A他筹备了,但后来演了《穆桂英挂帅》就放掉了。他六一年就去世了。

Q所以这中间隔了不止三十年,您看到魏海敏把梅派一出筹备了而没有演出的《龙女牧羊》,在台湾把它恢复,然后由您来指导。您的心情会不会相当感动?

A因为我父亲一直没有演这个戏,能够由她来完成,正式地在舞台上呈现,也是让梅派又多了一个剧目。我记得整个排练都很顺利,演出效果很好,是很成功的一出。大陆原来是有演过的,但后来也就没有再动过。我们团一直在想排练这个戏,后来也是忙,时间长了也没有办法,海敏能够把这个戏抓好,我觉得也填补上了这出梅派要演而没演的戏。

Q所以她当时相当有眼光,而且有心。

A对,她是很有心,她是很认真对待的。

Q所以您给这个学生打几分?

A她在整个大环境里面努力,自己要自强不息,我就应该给她打很高分。因为她是一个演员,并不是说高高在上,一切都可以如鱼得水,她必须在整个大环境里面争夺到一个好的地位。因为在她舞台上也很认真,嗓子、表演风格很规矩。

Q所以分数很高喔?

A应该是吧,是要打高分。

Q而且真的要加分,因为她在台湾,这个环境不容易,我们以前两岸是隔绝的,所以像梅先生留下来的《洛神》、《霸王别姬》、《醉酒》、《断桥》、《宇宙锋》,我们都看不到,如果看到那叫做通匪。像魏海敏他们学身段是看照片,一个亮相,然后去揣摩,中间是完全看不到动作的过程。那时唱片也很有限,像《穆桂英挂帅》都是地下流传。

所以魏海敏是在这样一个环境里,自己等于乱学梅派学到这样,所以您一定要给她多加几分。她最关键的一次是一九八二年,去看您在香港演那次,应该是文革结束后您第一次去香港。

A我们跟童芷伶一块。童芷伶是荀派,我们是梅派。

Q那时候葆玥老师(编按:梅葆玖的姐姐)也都在,演了《四郎探母》、《葛家坡》、《龙凤呈祥》、《凤还巢》、《挂帅》。当时台湾很多戏迷是包了飞机去看的,魏海敏那时怀孕七八个月,她还是去看了,真的是很冒险。那次去看,可以说是改变了她的一生。她原先觉得虽然在台湾唱戏唱得很红,却看不到方向和未来。然后她也不知道学了半天的梅派精华到底在哪里,直到那回去看了。那时候回来她说了一句话说,「原来戏是这样唱的。」从此就开窍了。

A她知道梅派的精髓了。

从「他」转身成为古典的「她」

Q那个录影带后来偷偷传到台湾来,画面已经很扭曲、很模糊了,因为是一再拷贝,但我们看了真的都是跟魏海敏感觉一样。我印象很深,那时除了《挂帅》之外,还有《凤还巢》。您可不可以把那三次「偷去,偷去」,还有后来说了「花轿是送到朱家去」以后,转身偷笑的地方,帮我们讲解一下。您那个表演我们从来没有看过,可以说是优雅、端庄与含蓄,这种古典的女性特质,却得在舞台上的男性身上才看到。

A过去四大名旦都是男旦创造的。关键是在清末民初的时候,因为封建,女演员是不上台的。创造这些人物的老一辈艺术家,绝对有很高的艺术修养,而且对传统文化有足够的认识。他虽然没有见过古代的女子,但有书面的记录,可以透过这些来活化演员。所以文化修养是离不开的,跟美术、绘画也是离不开的。我父亲很喜欢画画,也都画得很好,花卉、天女都画得很好。所以他看人、神、天女怎么演,英雄,受苦受难的人物,在台上表演的气质、神态,都在脑子里了。一直到现在我教学的时候,还是会对学生说,这个眼神我父亲当时是怎么演的,我继承下来,我教你们,也是这么教,不走样,也是传承。一颦一笑都是很含蓄,要端庄,要恰到好处,让人觉得是一种艺术,而非你要强调要某个方面去表现些什么。我也跟海敏这样说,我说梅派演的些什么,妳多看些书,这是按照我父亲的论述,对不同剧中人的理解,这样妳演出的人物就是有血有肉的。这不是说我就是很漂亮,但内心没有,那就不行了。

Q您那个《凤还巢》里的转身偷笑,光是一个笑的动作,观众就不由自主地赞叹,那个表演实在是太……因为梅先生没有留下录影带,所以这样一个表演当时就是……

A满堂彩呀!那是表现了一个闺门女子喜欢她漂亮的爱心,也表现了她的生涩,演法和花旦不一样。花旦可以很夸张,但她的爱和美都是在内涵里的。她非常甜美可爱,而且很纯洁,不能太夸张,太夸张了的话人物的格调就降低了。

Q就是很典雅,雍容大度。

A恰到好处。就是恰到好处。他演的角色会让人这样喜欢,就是他已经深入在角色里面。把角色的灵魂点抓住了,然后他就能抓住观众的眼睛和心了。

Q梅派真的很淡雅,历久不衰。永远都很典雅含蓄。您的《穆桂英挂帅》,记得有一回看录影带,实在是太棒了,尤其是「九锤半」〈捧印〉那一段,真的是……梅先生演的时候,您是在旁边看著排练,还是……

A当年我父亲演的时候,我演杨文广,葆玥演杨金花。所以我们都在一个排练组。因为每天都要到场嘛,所以排练就等于是在上课。

Q喔,那身段真是太漂亮了。尤其是像「九锤半」这样的锣鼓……然后捧印走台步走过来后全身不动,好威武的一个将军,转过身来的时候,那个眼神,好像整个人都拉长了。可以想像每次演出的时候,台下的观众真的是跟著激动不已。

A真的是把情绪都给拉起来了。一个人也满台。我父亲创造的这个人物是非常典型的一个灵魂人物。

Q真的,整个人那个气势!

A可惜就只演两年,五九年,六○年。

Q幸亏您继承下来。我觉得这个戏女演员演不好,因为那个气势。所以您会不会教胡文阁这个戏?

A文阁的话,我们是都教他,他也都演。他是我唯一的一个男学生。

Q您能不能多谈谈一点您个人对《挂帅》里「南梆子」转「原板」唱腔部分的体会?

A我的体会很简单,就是当年我看了我父亲演的神态,便把他延续下来。他创造这个人物是非常不简单的。桂英是家庭主妇,在家是贤妻良母,但她是元帅,披挂上阵以后她就是要冲锋陷阵了,所以她有生杀军令,纪律也绝对是严明的。不管你儿女也好,只要犯了规,就是格杀勿论。当然这对杨文广也是个教训,就在这个思想交织的矛盾中表现这个人物。应该是很难的,又有母爱,又是军法,不能说因为家庭而变更军法,这个想法让人觉得穆桂英这个大将是真正爱国的。排练的时候,我们就在想出征以后要不要真的开打,后来老师说不要真的开打,一下去以后就都已经没问题了,旗开得胜,再打半天也不过如此。

不唱戏,就搞理工去

Q听说您一共有九个兄弟姊妹,单又只有您和葆玥老师继承父亲。

A因为我长得特别像父亲,又有嗓子。一看就是这个材料。一开始去演个《四郎探母》的小角玩,玩一玩就演了,看我很大方的样子,就决定让我去学习。

Q您的嗓音好像梅先生。一方面是不是锻炼学来的?

A是,天天在一起的薰陶。

Q气质也好像。

A天生一部分,家教一部分。

Q然后戏又是一部分。

A因为我始终没离开我父亲,直到他一九六一年去世。始终在「梅剧团」培训、演出,跟他到日本、纽约,他的活动、演出,以及他平时的生活习惯,我们都知道。这就是除了舞台的学习外,从生活上,平常他的言谈话语,这方面我觉得受益更重要。

Q一九四九年以后不鼓励男人演女人,不鼓励男旦,是不鼓励还是真的有一个禁令?

A四九年以后也没有完全禁掉,学校里大都是男的演男的,女的演女的。也没有禁止。只是有像文化大革命那时的样板戏,说男旦是怪现象,可以休息了。所以我们就休息了。

Q所以您说您那时候是打字幕,管灯光?您是不是喜欢电机的东西?

A我是喜欢音响、喜欢摄影,从小喜欢。因为我父亲家里环境好嘛,相机、摄影机都有,摩托车也自己骑。年轻的时候骑摩托车,现在开车了。我们演出的时候也都有人在摄影,留下资料。

Q所以其实打字幕、弄灯光,您也是乐在其中。

A学校念书的时候学的是物理,那时候就自己可以装无线电、收音机,都是用电子管,用个喇叭接起来就可以收听了。那个好玩。

Q您的兴趣真的很广泛…所以要是没有学戏,您可能就……

A可能就搞理工去了。因为父亲除了让我们训练、学习,也兼顾读书。念书不是指戏剧学校,就是普通学校。我念的是天主教学校。

Q那您的信仰呢?

A你可以信教,也可以不信。我就恰巧都没有信教。我父亲也没有宗教信仰,但他很喜欢佛像、圣母玛丽亚像那些艺术品,纯粹用艺术角度来看。他的佛就画得很好,画观音、画天女,都画得很好。他是画国画的,但素描什么的也都会。张大千、齐白石,都是他好朋友。亦师亦友。所以这显然和日常的文化修养是分不开的。

我家除了京剧之外,其他西洋的唱片我也都有。我父亲出国去表演,人家送给他的。当时三○年代他就让我听各种歌剧名家,他说中外文化都要知道,这样就能从大环境中吸取营养。这对我来说也是很好的启发。

Q那您喜不喜欢唱这些歌剧?

A实际上我们也听世界上很多很好的女高音唱歌,听她的发声、定位,听她的音控音准,觉得都有异曲同工,我觉得虽然唱法不一样,发音部位不一样,但她的气、循环、她的音准,都是可以学习的。所以我觉得民俗的、古典的、甚至是流行的艺术,都可以是没有界线的。邓丽君的唱片我都有,她唱得很自如,非常平和,这也是她的一种风格。

Q您会不会愿意坐著听一场现代流行音乐的演唱会?

A其实像是交响乐、国外的大型演奏等都是会去的,至于流行的,那就是在体育馆了……其实上次九九年麦克.杰克森来台湾那次,我也有去。

谁演梅兰芳最像?

Q您的戏迷是男的多还是女的多?

A都有。像上海、北京这些大城市,学文科的大学生大都很喜欢京剧。现在年轻的一代对传统文化这一块倒是回归了。国外的东西太多,听来听去也觉得不过如此了,所以反而倒觉得我们民族戏曲丰富。另外像我们教育部不也规定孩子们从小要唱一点京剧,要知道京剧是怎么回事,生旦净丑都知道,然后大了以后就能对京剧有个理念。你要不培养的话,你怎么说呢?像有一次我表演完,有个女孩给我献花,我问她说,梅兰芳唱得更好你知不知道啊?她想了老半天说,是啊,还是梅艳芳姊姊唱得最好……就说孩子年轻的不知道这个传统,还以为是梅艳芳、四大天王那些。现在就是要把孩子们从这一块拉回传统的部分。

Q像是拍京剧的电影、电视中,比方是拍梅兰芳的电视剧里,刘子蔚长得就蛮像的。

A他是演武生的,五官很好。

Q另外在电影《霸王别姬》里演京剧旦角的张国荣,您喜欢吗?

A他扮起来是不错,但那是电影剧情,跟京剧内涵无关。很可惜他后来死了。

Q那黎明呢?

A黎明当然就比张国荣要高大了,但透过看资料,我们给他讲,他也慢慢能进去了。他说「我能演兰芳,是一生的光荣」,很认真。这些演员本身都有潜在的能力,要学的话,我们去给他们资料、指导他们的演唱,他们也都很认真在学。而且拍这个戏他们也都不敢怠慢。毕竟演这些人是历史人物,不能用今天的卖点,必须要步入到那个年代的生活。

Q所以您对拍梅大师的这些电影都很鼓励喔?

A是啊,但演员要挑比较知名、有文化素质的。像黎明本身是北京人,虽然说的不是北京话,但至少是国语。若找个说起话来不标准的就不行了。

Q您对魏海敏这次学唱「梅张程荀」,您鼓不鼓励?

A基本上,一个演员都有自己的表演风格,他有多少成就,他的魅力,你都要了解,都能够懂,这样对自己的反馈才会多。所以我跟她说,妳演哪一派都要到位,别人看到程派就是程派,荀派就是荀派,张派就是张派,不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就乱套了。

Q现在乾旦是比较少了,目前也只有您的学生胡文阁一个。您对这样的现象会觉得惋惜吗?

A说少也不少,只是专业的要像是胡文阁这样的当然也就不多。很多男孩,年轻的,梅派、程派,都有。曾经接到一个年轻人的电话说,「我最喜欢梅派」,电话里就唱给我听了。所以说年轻人还是有喜欢的。只是要说培养,现在的国家也不尽职。男学女,女学男,其实现在也是可以的,只是你要到位。你要专业地学,跟业余爱好的就不是一个层面了。像对胡文阁,我的要求就比较严格,我说,要学的话,就要学得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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