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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yanta的肢体作为此制作中最有效的文本,因而也在舞台上被放大。(陈少维 摄 EX-亚洲剧团 提供)
新艺见/新锐艺评

失去语言桥梁的文本

评EX-亚洲剧团《老虎与士兵》

也许整部戏的剧情只能抓到七八成,我还是深信《老虎与士兵》是部成功且完整的制作。如同盲眼人的听觉往往特别敏锐,在「语言无效」的剧场中,我们被迫去观注戏剧元素的起源。肢体早在语言/文字之前,就成了承载意义的文本。十个月大的小女婴能得到的共鸣,我们也行。

也许整部戏的剧情只能抓到七八成,我还是深信《老虎与士兵》是部成功且完整的制作。如同盲眼人的听觉往往特别敏锐,在「语言无效」的剧场中,我们被迫去观注戏剧元素的起源。肢体早在语言/文字之前,就成了承载意义的文本。十个月大的小女婴能得到的共鸣,我们也行。

EX-亚洲剧团老虎与士兵

2008/9/5~6  台北红楼剧场

二○○八年上演了许多出不以国语演出,也不打上完整字幕的戏:金枝演社的《山海经》与韩国梯子剧团的《伍采克》只提示关键剧情;同样以台语演出的台南人剧团《阉鸡》、金枝的《浮浪贡开花》、以及台法语交错的《戏箱》舍弃了字幕的干扰,直接锁定特定观众群。

不管是台语、韩文、还是法文,这些语言都比不上印度文来得陌生。在首届台北艺穗节中,EX-亚洲剧团由Chongtham Jayanta Meetei(江潭佳彦)一人自编自导自演的《老虎与士兵》,就做了相当大胆的尝试——用印度文演出这部原由义大利剧作家达里欧.佛(Dario Fo)所完成的剧本,并且不带任何字幕。

为女儿演出的母语故事

Jayanta在节目单上分享了其原始动机。当时女儿甫出世,Jayanta某日哼著家乡歌谣,开始搬演老虎与士兵的故事,得意地「以好久没机会说的母语取悦了我的女儿」!表演者最熟悉的语言,来到这个中文建构的认中,却成了最陌生的语言。《老虎与士兵》的大胆尝试,也点出了剧场、文本、与语言之间的三角关系。

在诸多艺术形式中,剧场是最受到语言局限的。不像电影搭配个字幕就能打动不同文化的观者;外语演出的戏剧,加了字幕中断观看之空间感的整体流畅性,不加又多了「剧情能否被了解」的疑虑。但Jayanta幼女对其表演的反应,也让早已被语言制约的我们回头思考:所谓「文本」是否只有以语言作为承载的单一可能性。当语言作为沟通的桥梁已然断裂时,观众被迫要去接受剧场中其他元素所传达出的讯息。Jayanta的肢体作为此制作中最有效的文本,因而也在舞台上被放大。

受过新德里戏剧学院扎实训练的Jayanta的确也未让观众失望。他用声音、用身体,扮演了落难的士兵、凶恶却有母性的雌虎、以及童心未泯的幼虎。角色与角色的转换乾净俐落,更擅加利用身上的长衫做枪管、做水壶、做一切手上把玩的器具、做老虎迅捷移动的风。在肢体的节奏与顿挫之间,更因为长衫的飘逸线条,一动一静有了视觉的平衡。在结构上,Jayanta也沿袭了民俗故事中常见的「重复叙事」(达里欧.佛所创新的「义大利即兴喜剧」Commedia dell’Arte即是利用草根文学作为创作来源),让观众能利用动作的重复来消化剧情。再加上灯光及音乐的辅助,一方面成功掌握了Jayanta的肢体节奏,同时藉著气氛营造以增强情境辨别度。

肢体就是文本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士兵进入村庄后的桥段。角色从单纯的「人/虎」分野复杂了起来,Jayanta似乎也无法清楚传达与各个村民之间的互动,。此外,剧情的推演忽然加快脚步,占全剧总长的1/3,剧情方面却是前面的三倍之多。在先前情节,观众只需消化吸收「老虎疗伤」与「共尝熟食」两个子故事;来到村庄后,却一连串叙述了「老虎来村庄」、「村民与老虎共同生活」、「抵抗外侮」、「训练假老虎」、「放逐真老虎」。在此快速流转的结构下,即使Jayanta肢体动作再流畅,也很难完整补足语言不再作为沟通桥梁后的缺块。

也许整部戏的剧情只能抓到七八成,我还是深信《老虎与士兵》是部成功且完整的制作。如同盲眼人的听觉往往特别敏锐,在「语言无效」的剧场中,我们被迫去观注戏剧元素的起源。肢体早在语言/文字之前,就成了承载意义的文本。十个月大的小女婴能得到的共鸣,我们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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