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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奈马仙之 hamlet b.》 有流畅的导演编排,水准整齐力道十足的表演,舞台乾净且充满象征趣味。 (许斌 摄)
戏剧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战争

评莫比斯《哈奈马仙之hamlet b.》

和只将文化创意视为商品的文创中心/绝对论者相比,《哈奈马仙之hamlet b.》的创作者对所谓文创产业自然有更具批判性的思考,从剧中扮演哈姆雷特的演员所处的情境,与他所经历的认同危机,我们大概也可以猜想,《哈》剧的创作者所必须面对的内在矛盾,对他们的挑战也要远大于在观看者心中所引发的疑虑。

和只将文化创意视为商品的文创中心/绝对论者相比,《哈奈马仙之hamlet b.》的创作者对所谓文创产业自然有更具批判性的思考,从剧中扮演哈姆雷特的演员所处的情境,与他所经历的认同危机,我们大概也可以猜想,《哈》剧的创作者所必须面对的内在矛盾,对他们的挑战也要远大于在观看者心中所引发的疑虑。

美国传播学家Neil Postman对电视媒体的批判,主要目标其实不在那些纯粹以娱乐为旨的综艺或戏剧节目,却是在电视的娱乐本质如何改变了公共论述(教育、政治、宗教、经济)的型态与内涵,换言之,娱乐如何成了所有公共文化活动的唯一隐喻。

从这个观点切入,检视人人皆能琅琅上口的文化创意产业,也会对我们有所启发:如果文化工作者单纯地将欣赏者视为消费者,将文化创作等同于商品制造,那我们实在无法对文化创意产业论者的任何论点可以有任何的质疑。但对那些立意良善,期待能以更有效的方式表现传达理念的创作者来说,会不会终究还是和电视教育/政治/宗教节目一样,让「文创」成为艺术文化活动的唯一标准,让观众(或更可能的是媒体大亨和未来的文创官僚)可以接受的形式,决定创作者可以提供的内容?

清楚认知和具体行动间真的能无缝接轨?

因此,我就可以理解《哈奈马仙之 hamlet b.》谢幕时,一个让人有些不安的小小状况⋯⋯

演出结束谢幕之后,演员梁菲倚在观众掌声停下之后,走向前一步跟观众简单预告结束之后的座谈会,及台北演出之后,即将赴香港及广州的巡回演出计划。

我没有参加演出结束之后的座谈会,不知道留下的观众有没有人对这样一个还蛮明显的矛盾提出疑问:一个对文创产业提出观察批判的作品,将循著文创思维,踏上巡回之路?是要直接进入城市中心,站在文创思维的对立面针锋以对,还是循著文创思维的道路,顺势而为的同时,偷渡一些些颠覆或抗议?

当然,和只将文化创意视为商品的文创中心/绝对论者相比,《哈奈马仙之hamlet b.》的创作者对所谓文创产业自然有更具批判性的思考,从剧中扮演哈姆雷特的演员所处的情境,与他所经历的认同危机(「我不是哈姆雷特,我不是哈姆雷特!」),我们大概也可以猜想,《哈》剧的创作者所必须面对的内在矛盾(「我其实想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对他们的挑战也要远大于在观看者心中所引发的疑虑。只是,清楚认知和具体行动之间,是不是真的可以无缝接轨,或者,不得不为的处境,会不会变成不能不为的紧箍咒,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回答的问题。

换个角度看,《哈奈马仙之 hamlet b.》还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作品:具有现实批判意义的素材,论述颇具分量的文本,流畅的导演编排,水准整齐力道十足的表演,舞台乾净且充满象征趣味,影像部分也让人印象深刻。品牌王子哈姆雷特,和超级粉丝奥菲莉亚的爱情故事,不仅与海纳.穆勒《哈姆雷特机器》对话,也和当代社会对话,《哈姆雷特机器》中的哈姆雷特,背对著欧洲废墟对滔滔浪花blah blah blah(胡言乱语),而《哈奈马仙之hamlet b.》哈姆雷特在冰封的/虚拟的 e 化世界(电子书)中,终于和奥菲莉亚重逢,但冰雪/血的世界,却是谁也逃不开的。

期待导演能更加清楚地自圆其说

如果真如剧中角色所言,「戏剧作为文化产业周边的一种准产业,在大中华的范围中,过去一直未能打进文化产业的核心领域。」那剧团经营者对自己未来有什么样的想像,能够在什么样的情境之中落实?一个冰封的世界?

比起海纳.穆勒,陈炳钊/张艺生面对的政治/文化情境要更加复杂,因此,我实在应该要对他们多一些宽容,但是,我还是要继续逼问他们,希望他们可以更加清楚地自圆其说,希望他们在矛盾之争中,可以有更好的武装,准备进行长期的斗争。

因为,剧场和文创产业的关系,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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