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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对狂欢化的语言在形式和内容两个层面上去做分析,《西游记》的内容只能用「不知所云」来形容其混杂性。(林铄齐 摄)
戏剧

打嘴砲比打手枪爽

评林奕华《西游记》

在这一出超过三小时半的戏里,导演掌握著精准的控制能力,既能让观众笑,又能让演员哭,导演真是彻底把他的剧场当做一个「作秀场」,让他的观众在这里想要得到的,就像看一场电视综艺节目那样消费他者、娱乐自已罢了!

在这一出超过三小时半的戏里,导演掌握著精准的控制能力,既能让观众笑,又能让演员哭,导演真是彻底把他的剧场当做一个「作秀场」,让他的观众在这里想要得到的,就像看一场电视综艺节目那样消费他者、娱乐自已罢了!

《西游记》

9/1~9    台北国家戏剧院

林奕华的戏只会打嘴砲,而且嘴砲对喜欢他的戏的观众而言,尤以年轻人居多,是为了口腔期尚未被满足的「诱惑理论」。在他的《西游记》,台上一堆看起来尚没「转大人」的男演员,虽然「干」声连天,既不像嚼槟榔的工人,更不像刺龙刺凤的男子汉,「干」在这里,反而意味著男性青春期拚命想要让自已的生殖器「转大人」的强烈欲望。像放射连珠砲似的对白,一直拚命地说话,却不在意到底说了什么;「诱惑理论」在这里证实了身体在口腔期尚未被满足时的歇斯底里现象。

颠覆语言,颠覆现实情境

林奕华经常刻意经营出以粗话、脏话贬低正统体系的行动策略;《西游记》同样也是一出只会打嘴砲、不会打砲的戏,从观众席发出的笑声,反映了「脑筋急转弯」式的语言,的确发挥出颠覆常规对话的效果。但是,我们若对狂欢化的语言在形式和内容两个层面上去做分析,《西游记》的内容只能用「不知所云」来形容其混杂性,不是「戏仿」电视综艺的陈腔滥调,就是煽情到女演员飙出廉价的眼泪。因而林奕华的行动策略,在对语言霸权的颠覆中,是否也颠覆了戏剧在喜剧与闹剧、诙谐与滑稽、戏谑与粗俗之间的区别呢?这样的笑声反而显示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意味。

我们进一步分析林奕华的行动策略,就是要「再现」一种被虚构颠覆了的现实情境,如:PK大赛的场面。就算是「再现」,也都陷入一片荒唐无稽、不可收拾的混乱场面;无论互挖疮疤或相互拉扯,都是用大吼大叫撑起场面的张力。令人好奇的是,导演为什么要乐此不疲地将这些歇斯底里的身体卡通化?从他对《西游记》人物性格的诠释可以看出,不管被称为孙悟空、猪八戒或其他谁,他们的身体都有一个不确定、无力感的内在世界,这也是现代人普遍的身心分离症,当代戏剧也常常在处理这个议题。而林奕华却以虚构颠覆现实的一贯手法,用了非必然性(improbability)的观点将之轻薄短小化,其目的就是要让每一段情节,尽可能都产生滑稽的效果,以阻止议题正经化之后,势必会发生对轻松看产生的障害。

彻底把他的剧场当做一个「作秀场」

所以,我们每次看到导演想要转换一下叙述的调性,而正经八百地用播音员充满感性的声音,诉说著教条、硬直的人生大道理,或在某一段呈现出电视偶像剧似的台词及感伤的气氛时,不能不说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或许这又是林奕华刻意经营出如此「戏仿」的效果。在这一出超过三小时半的戏里,导演掌握著精准的控制能力,既能让观众笑,又能让演员哭,导演真是彻底把他的剧场当做一个「作秀场」,让他的观众在这里想要得到的,就像看一场电视综艺节目那样消费他者、娱乐自已罢了!

虽然第三产业时代的剧场,本来也算是一种消费活动,但台湾观众毕竟在一年之内连赶林奕华三场戏,倒是林氏风格己先在他的《西游记》露出了疲态,而我们的观众却仍旧不嫌看腻;其中无甚道理,只能说真是打嘴砲比打手枪爽。

 

文字|王墨林 资深戏剧工作者、剧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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