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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表演艺术
专辑(一) 看男人在跳舞/舞者素描

从火爆浪子到温缓雄狮——王维铭

「以前的拼,现在看来其实是一种因为过度害怕、恐惧所产生的拼命,少了坚定;现在,我学会当下的纠缠就在当下思考解决。」抱著一种「来啊!看你能拿我怎样!」的态度面对人生的挑战与困境,如今的王维铭,已不再是那个在《我的乡愁,我的歌》的〈心事谁人知〉歌声中叼根烟、强装心事重重的大哥了。

「以前的拼,现在看来其实是一种因为过度害怕、恐惧所产生的拼命,少了坚定;现在,我学会当下的纠缠就在当下思考解决。」抱著一种「来啊!看你能拿我怎样!」的态度面对人生的挑战与困境,如今的王维铭,已不再是那个在《我的乡愁,我的歌》的〈心事谁人知〉歌声中叼根烟、强装心事重重的大哥了。

王维铭在云门舞集有两个绰号,一个是「火爆浪子」,另一个是「老头」。并不是因为变老了的关系,倒像是一个人有两张脸,或许你以为他有双重性格,不过他不属双子,可是如假包换的狮子座。

慢动作的狮子

说到云门两位大将吴义芳、王维铭,艺术总监林怀民是这样形容的:「如果说吴义芳是只灵巧、敏捷的猴子,那么王维铭就是只标准的狮子,怎么说?就是毛很多的样子……」林怀民说,看吴义芳跳舞,就是「跳」,而且是那种好像一定要吃到好吃的东西似地,要把自己跳死为止地跳,要叫他跳慢板是不肯的;而王维铭,却是温的、缓的,老像是慢了一拍,能怎么精省就怎么精省。

对于自己的「慢」,王维铭笑笑,举了一个例子,「有一年Paul Taylor来排《光环》,其中的一段solo,有七个cast,我是其中之一,当其他六个人都学完了所有动作,我才学会三分之一。」面对别人的讶异,他心里只喊:「我不会啊!我记不住……。」直到现在,即使跳舞跳了那么多年,这个「慢」依然没变,「就像这次新点子舞展的《一个独舞》,我唯一顾虑的事是我会忘动作!」王维铭直率地说。不单是动作的精力、timing、脚步必须反复演练、牢记,慢慢熟悉、掌握,就连交朋友,他仍是「慢」,「我需要时间,慢慢地被看到。」

开窍与顿悟

但在此之前,王维铭确实有过一切求快的「火爆浪子」阶段。中学时期曾是篮球健将,擅长跳跃、爆发力十足,在「有对手、想赢」的欲望催逼之下,球场成了他挑战极限的舞台。华冈艺校时期,王维铭成为师长看好的「芭蕾王子」,自认当时「偏食只吃芭蕾」的他,也曾以「炫技」为跳舞的最终目标;直到先后经历两次他形容为「开窍」的体验,王维铭重新检视自己与舞蹈的关系。

「一次是当兵,那时我在艺工队,早上的集训课,我突然觉得别人把芭蕾跳得好丑!我心想:怎么会那么丑?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是手要有规矩。」王维铭说,有规矩才成方圆,他反观自己,也是不规矩的,那次之后,他重新检讨自己的芭蕾基本动作,开始可以享受反复练习简单动作的过程。

第二次是约莫十年前,王维铭在云门的作品《九歌》中跳「剑客」。「我们习惯在开演前打坐,算是一种暖身、静心的准备动作,我的剑客是下半场才出来,所以通常我在中场就开始打坐。」他回忆道,「当时《九歌》台北巡演十五场,加巡回将近三十场,很多人称赞我跳得好,我自己也感觉很好。但就在其中的某一场,我忽然决定我不要打坐了,看看会怎样?结果那场我跳得好畅快,反应更好,就像丢掉了某种束缚一样,第二天,我还是不打坐,结果一塌糊涂……」这个教训让他从此虔诚看待所有的准备动作,更重要的是,「每件事情都需要有雄厚的基础,有了基础还不能松懈,必须不断修炼,方能可进可出、游刃有余;如果单靠基础,就像是在吃老本。」

艺与术同在

这也是王维铭这几年除跳舞之外也接触戏剧的原因,跟导演符宏征、杜思慧合作,就是在「吃不同的菜」,学习更多的「术」。王维铭认为的「艺术」,有「艺」也有「术」,「艺」好比是去跟一个认识或不认识的人聊天、应对进退,是一种做人的态度,「术」则是用来说话的语言,包括接受过的训练、擅长的技巧,只有当「艺」与「术」在一起的时候,表演才会好看。

刚满四十岁,王维铭计划已久的独舞展《一个身体的旅程》因SARS延期,只能先在新点子舞展中呈现《一个独舞》,对于旅程的延宕与缩短,虽然接到不少退票开骂的电话,他倒是泰然面对,因为并非有意辜负观众,而是在凡事有轻重缓急的考量之下,如果条件不许可,因缘未到,他宁愿等待。「以前的拼,现在看来其实是一种因为过度害怕、恐惧所产生的拼命,少了坚定;现在,我学会当下的纠缠就在当下思考解决。」抱著一种「来啊!看你能拿我怎样!」的态度面对人生的挑战与困境,如今的王维铭,已不再是那个在《我的乡愁,我的歌》的〈心事谁人知〉歌声中叼根烟、强装心事重重的大哥了。

(本刊编辑 杨莉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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